“我……”許漉歌一時間找不到什么話來解釋，正無措著。

顧懷瑾突的一笑，捏了下她的臉，自顧自的道：“夢游了？”

許漉歌呆愣了半天，鬼使神差的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那游回去”。

許漉歌臉一陣紅一陣白，就想摸黑走回去。

顧懷瑾起身點了燈，走到她旁邊，拉起她的手，帶著幾分正經的語氣，“夜游也要點燈，摔著了可怎么辦？”

許漉歌一句話不說，莫名后悔自己干嘛要裝作夢游了，說句睡不著那么難嗎？

現下只能硬著頭皮裝下去。

她躺好，顧懷瑾沒有馬上走，而是坐在床邊，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著她。

視線有些灼人，她頓覺得身體僵硬得不像自己的，好半晌，難受得她快要繳械投降說自己沒夢游時，顧懷瑾突然吹滅了燈。

溫潤的手撫上她的發，輕聲說，“乖，好好睡覺，有我在”。

他聲音溫柔像潺潺流水流過心尖，滌蕩那些慌亂與不安。

許是他的聲音自帶著催眠魔力，許漉歌先前一顆亂糟糟的心像是到了山幽泉澗，漸漸趨于平緩，慢慢的進入夢鄉。

顧懷瑾坐在床邊打量著她，毫無睡意。

他看著她脖間的傷口，想要伸手觸碰，卻在要接觸到時猛的收回。

這一切都是他太過于自信，才沒有保護好她。

外邊月影綽綽，在室內的漆黑里，顧懷瑾沉默許久，最終還是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聲音輕緩又溫柔，“以后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床上的人沒有回應，但他感覺到他的手被回握著。

或許她只是把他的手當作是夢里的某樣要抓住的東西，但于他而言，沒有什么比此刻更欣喜了。

……

天光大亮，許漉歌剛醒來，繞過屏風就見顧懷瑾要出去。

“小溪還要晚上才回來，有什么事你吩咐楚河就行。”

顧懷瑾拿起他的佩劍，似乎有點急，來不及多逗留。

許漉歌也不敢耽誤他，點了點頭，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好好保護自己，別又添新傷了”。

顧懷瑾咧嘴一笑，很是開懷，他朝許漉歌招了招手，許漉歌會意走上前。

“怎么了？”

顧懷瑾捏起她耳后沒有散落下的一縷發，微俯側身，帶著特有的清冽，讓人恍惚。

“別動，頭發散了。”他重新幫她把頭發固住。

因為要做士兵打扮，許漉歌只能自己束發，小溪不在，帳篷又沒有銅鏡，她扎得急，沒有注意到這縷散落的發。

“我走了！”他的這句話其實在平淡不過了，可許漉歌卻生出一中丈夫外出向妻子告別的感覺，是那么的理所當然。

……

楚河差人給許漉歌送了些吃的來，她便在主帥帳篷中待著，有些無聊。

帳篷外有兩個士兵把手，她在帳篷待了快一天了，顧懷瑾和小溪都沒回來，她走到帳篷外，對士兵說，“我想出去走走”。

那兩個士兵得了命令，要好生照顧這位姑娘，不得有絲毫怠慢，有任何事要通知楚河副將。

“姑娘自便，但為了姑娘的安危，我們需要守著姑娘。”

許漉歌點頭“嗯”了聲，她知道軍營肯定有許多地方去不得，也并無什么不適。

她出門的時候特意把自己白皙的臉抹黑了些，也不至于叫人一眼看到就是個女子。

她跟在一個士兵后面，士兵在前頭給她帶路。

他們路過練武場的時候，一群士兵們的訓練馬上要結束了，他們站立成隊，雄姿勃發，不愧是顧懷瑾帶出的兵，大有力拔山兮氣蓋世之感。

她一向不喜歡打打殺殺的場景，練武場上士兵的整齊劃一的口號，總會讓她覺得疼頭，和她腦海中某個一閃而過的場面出奇的相似。

她恍惚了幾下，下意識的扶住一旁的樹，臉色有些蒼白。

她對士兵說，“我們換一個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