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無數(shù)的廢紙片中,耷拉出一只手,手的主人正在呼呼大睡。
重?zé)魧㈩^探了探:“村長呢?”
端著大捧書的人偶往眼前過,愣愣看過來。忽然,它把書扔了,飛奔到廢紙堆拼命刨啊刨。
“村長,來人了,村長,來人了。”
老楊頭被人揪著衣領(lǐng)搖啊搖,差點沒窒息過去。
迷迷糊糊醒來:“咳咳……住手,我的眼鏡呢?”
胡亂地摸了摸,摸到一個硬物,人偶趕緊將眼鏡塞到他手上。
于是,楊吉山坐了起來,擦了擦鏡片,戴上。
透過模糊的鏡片,他看見了好幾個重疊的人影,那幾個重疊的人影慢慢合到了兩個人身上。
“哦……是兩個人。”老楊頭推了推鏡框,還在迷糊:“這兩個人這是來干嘛的呢?”
……
“啪。”
重?zé)魧⒛菑堈衅傅募垙埮脑诹藯罴降淖郎稀?/p>
“招聘村長助手,待遇……包吃包住,條件……身材魁梧,最好有八塊腹肌,可以在夜間行動……”
此刻,村長楊吉山正襟危坐。一手扶著眼鏡,一手抄著那紙,他看了看上面的條件,又看了看面前的兩個人。
“噢……八塊腹肌,你們符合條件嗎。”
重?zé)舻溃骸爸攸c不是這個。”
村長又看了看。
“噢……身材魁梧。”
楊吉山湊近打量,“你們符合條件嗎?”
這兩個年輕人看起來瘦瘦弱弱,一點都沒有壯漢的樣子。
“咔。”
未等楊吉山退后,一柄匕首直下,越過他,戳在了辦公桌上。
匕首入木三寸,生生嵌了進去,而扔匕首的人,看上去毫不費力地樣子。
張君銘道:“我們能打。”
“噢……厲害厲害。”楊吉山趴在那柄匕首跟前,打量著自己的辦公桌,試了試,竟然拔不出來。
“村長助手可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模枰ㄏ鼒?zhí)勤守護村民的安全。如果不是身材魁梧,我怕,你們扛不住隨處出沒的土埋鬼。”
“什么是土埋鬼?”
“從土里出來的死神。”老楊頭頓時坐回皮轉(zhuǎn)椅,兩手撐在下巴,滿臉陰沉:“這里的玩家都要嚴守一條規(guī)則,就是:晚上千萬不能出門。晚上有土埋鬼出沒,被盯上的玩家將必死無疑。”
重?zé)酎c了點頭,似懂非懂:“所以什么是土埋鬼。”
“都說了是土里出來的死神,一種不是異獸,勝勢異獸的家伙。它常年埋在地下,帶有一定的智慧,現(xiàn)在受到了某種刺激蘇醒過來,正在瘋狂砍殺玩家。但是,這種東西只在晚上行動,而且只能在屋外殺人。”
村長有點生氣:“因為總有一些居民不聽勸告晚上出來,作為村長,我必須晚上巡邏,確保他們的安全。”
聽罷,張君銘總結(jié)道:“也就是說,晚上,屋子外面的就是危險區(qū),屋子里面就是安全區(qū)。”
“對。”村長點頭。
張君銘又道:“那這些土埋鬼有什么特點?”
“看不見實體,并且,嗜血。”村長道:“所有被土埋鬼攻擊過,第二天暴尸荒野的人,幾乎都被吸干了血,很是嚇人。”
張君銘皺了皺眉:“看不見實體怎么打?”
“所以只能防為主!”村長伸出了一根食指,搖了搖:“放心,只要你成為了我的助手,我就有法子保證你沒事。”
張君銘挑了挑眉。
他記得,這個村子壓根就沒有什么土埋鬼的事。在他記憶里,玩家晚上不出門只是為了躲避別人的獵殺,然而這根本沒有什么用。
見村長抽出了旁邊的小本本,煞有其事地翻找時。
張君銘道:“所以這算是錄用了嗎?”
老吉山嘆了一口氣,撥開筆蓋,搖了搖里頭許久未用的墨水:“沒辦法,這么久了,也就只有你們上來應(yīng)聘。”
“但是,你們還差的遠啊,只能先給你們定一個試用期。”
楊吉山伸出了三根指頭:“三個月試用期,怎么樣?”
“那也太久了吧!”重?zé)舨铧c栽倒,他爬起來,湊到楊吉山面前:“你說的包吃包住……是真的嗎?”
“嗯?”
村長寫字的筆尖咔地一頓,推了推眼鏡:“你說這個啊……”
……
于是,三人又回到了公告欄。
村長楊吉山貓著腰,在公告欄底下仔細找著什么,直到,他從縫隙底下找出一個翻卷的字塊出來。
展開。
村長將這個字啪一聲貼回了招聘啟示上,敲了敲:“看清楚,是包住。不、包、吃。”
重?zé)簦骸啊?/p>
“你騙人呢!”
村長大吼:“你愛留不留,暴尸荒野我也不管你們!”
張君銘留意到了旁邊懸賞上面的字:“這里還有懸賞,什么類型的懸賞?”
“哦……這都是高階玩家留下的,好像要找什么人。”村長將那張招聘啟示貼回去后,拍了拍手上的泥塊,背著手。
“嘖~那么久了,也沒有人當(dāng)回事兒,專門礙我的地方。”
“走吧,趁天沒黑,我想起來還有一間能住人的屋子。”
……
于是。
兩人跟著楊吉山,走了一路。
直到——
看見了他口中:“能住人的屋子”。
重?zé)舨铧c昏倒在地,揪著楊吉山的領(lǐng)子搖啊搖,指道:“你告訴我這地方能住人?”
這木屋幾乎要發(fā)霉了,隨處可見的蜘蛛網(wǎng)布滿各個角落,還有窗口冒出老高蘑菇頭……
村長無奈地攤手:“沒辦法啊,西林區(qū)和北林區(qū)都住滿了。南林區(qū)的又不讓進,只有這東林區(qū)剩一間。沒關(guān)系,你們后面就是大草地,晚上星星很好,你們可以躺著看星星……”
重?zé)粢а溃骸翱茨阈切莻€星星。”
張君銘無語地抹了一把汗,自顧自推開了那扇木門。
兩人的目光隨即看了過去。
雖然木屋外面如此不堪,但是,里面的桌椅卻是干凈整潔。
不光是李重?zé)簦B村長都看呆了。
“咳咳,你看,我還是沒有騙你,能住人的吧…..”
張君銘進去后,檢查了桌椅,看上去還是挺結(jié)實的,便回過頭來。
重?zé)粢姞睿惴砰_了村長的衣領(lǐng),算是放過他了。
他看見這屋子,嘆了一口氣——
“但是,我們現(xiàn)在沒有吃的……”
這天都快黑了。
想著,重?zé)粲謱⒛抗馔兜搅四橙说纳砩稀?/p>
幾近窒息的楊吉山剛剛松了一口氣,觸到重?zé)魞礆埖哪抗猓D時打了個冷顫。
“咳咳,那個……我想起來,家里還有一些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