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出去吧。”
負二層的味道讓蘇南覺得有些惡心，要是再多待會兒，他指不定會在這里留下什么痕跡。
“嗯，該看的也看了…你要不要打電話給王耀國？”
“暫時不了。”挨間按滅電燈，蘇南回到了樓梯處，“我怕打草驚蛇，東西總歸是在的，等找到他們新的地點再說吧。”
“也好。”
點了點頭，小久隨即先一步穿過厚實的地板去了那保安室。
蘇南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那么一瞬很期待自己變成傀之后的樣子…
嘆了口氣，他還是按部就班地向著樓梯走了過去。
好在二者之間的距離并不遠，所以蘇南很快便是見到了那個正一臉呆滯，想要暈厥卻怎么也暈不過去的保安。
“你…你是那個…”李林卡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地將那最重要的幾個字說完整，那樣子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守門人，倒像是個中風的老年人。
“又又又見面了。”
蘇南自然知道這個保安想說什么，加上這次，二人已是見了三次面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我這是怎么了。”
胖子估計還沒在李林面前現身過，所以在他的記憶中，自己剛剛是突然昏迷了一段時間，而且還是連續不斷地昏迷的那種…
不過，蘇南并沒有被他的這個表情給蒙騙過去。
李林的瞳孔一直在不斷地縮小放大，看起來并不是迷茫，反而是驚恐。
作為怨氣制造點的守門人，他應當是知道傀的存在的，自然也知道自己剛剛的情況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或許他是想借此來洗脫自己的疑點？
蘇南好笑地看著李林一直努力地控制著表情，然后一臉戲謔地靠在一邊的墻壁之上說道：“大哥，別裝了，說說吧，下面的負責人是誰？”
“什么，什么負責人？”李林看起來還在想著怎么掩蓋事實。
見此，蘇南直接給一旁的小九使了個眼色，隨即胖子便是直接毫不遮掩地出現在了李林面前。
二人的臉相距不足一個手掌。
“啊！”
李林驚恐的聲音不過剛發到一半，便是被蘇南的手截斷了去。
“噓，你要是不想試試無限昏迷的感覺，就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你放心，就幾個問題而已，我保證不會為難你。”
“唔！唔唔！”
在李林瘋狂點了十幾次頭后，蘇南終于是嘗試著將手移了開去。
“你想問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負二層的秘密？”
“這得看你問什么了，有些事情我并不清楚。”
“好，那你先告訴我，下面是誰建的？或者說，你的上級是誰？”
“我不知道。”李林看起來像是在回憶，“我見過很多人進去，但卻沒有見過一個人出來。我只知道有一批黑衣人經常會過來。”
“黑衣人？你知不知道他們長什么樣子？”
“我只在監控里看過他們，他們只會讓我去擦屁股，從不讓我旁觀。”
“頻率呢？”
“大概一禮拜兩次吧，不一定，有時候也會兩個禮拜一次。”
“你的任務是什么？難道沒有人對那扇門起疑嗎？”
“我的任務就是清除監控，清理門外的血跡，然后放風…一般人不會起疑，但如果真的有人問我那扇門的事情，也不是大礙。不出兩天他就會進去的。”
“…”蘇南本以為自己經過那些畫面的洗禮之后，心臟已是足夠強大。但如今聽到這個保安說起人命時極其冷淡的語氣，他還是忍不住起了點脾氣。
“為什么世上還會有你這種人？！為了點錢就可以沾上幾十個人的鮮血嗎？！”
“這…算是問題嗎？”對于蘇南的質問，李林的表情仍然沒有任何起伏，“有吧，我如果只是個保安的話，一個月的工資只夠我吃飽，但…在接受這個任務以后…”
說著，他抬起了頭來，沒有絲毫躲避地直視著蘇南的眼睛：“你敢信嗎？我已經在這個城市買下了一間單身公寓…全款。”
對于金錢的渴望似乎讓李林在短時間內克服了對傀的恐懼，他就這么看著蘇南，然后緩緩地揚起了嘴角，像是個在炫耀自己玩具的孩子。
“你真的是。”努力地壓下心中的憤怒，蘇南深呼了口氣，然后繼續問道，“你把那些認識的，進入門內的人的名字告訴我。”
“記不得幾個了，張宇峰？宋左？應該是這幾兩個吧。醫院里的人比較難處理，總共也沒幾個，這兩個是最近的吧，外面的人比較多一點。”
“好。”點了點頭，蘇南隨即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你知不知道他們搬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看監控是往南邊去了。”
“什么時候的事？”
“前天晚上連夜走的。”
“前天晚上？”蘇南有些驚訝地重復了一遍。
他還以為他們是昨天晚上走的…前天，那不是老媽被轉到特需病房的那天嗎？
“嗯。還有什么問題嗎？”
“沒了。”蘇南的話音剛落，小九便是二話不說沖入了李林的身體之中。
他造成的后遺癥要比胖子嚴重的多。
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保安室，蘇南再次向著負二層走了過去。
剛剛李林給他透露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那個怨氣制造點有著第二個出口。
李林或許沒有進入過其中，但蘇南卻是進去過的，所以他很清楚的知道，里面有一個類似“管理者”的存在，更有至多六個“輔助者”。
不然那“手術間”是要給誰準備？難道進去的人自己給自己做手術嗎？自己虐自己？
不可能。
而且李林并沒有提到送飯一類的…他也沒在其中看到什么類似廚房一樣的存在，總不能他們都是不需要吃飯的怪物吧。
等等…
蘇南向前邁出的步子突然一頓。
“管理者”和“輔助者”，不會都是傀吧…
不可能不可能。
按道理來說，就算那些“者”都是傀，那也該有個人在壓制著它們。讓它們能夠乖乖干事。
蘇南越想便越覺得有道理，步子也是恢復了之前的速度。
而且，他剛剛還沒有完全看完負二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