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醫院比較靠近市區，所以路上稍稍堵了些，這讓蘇南花費了比預料中更多的時間才到達醫院。

在匆匆忙忙地向護士詢問了沈豐年所在的病房之后，他便是直接趕往了他處。

這會兒離事情發生已經過去了三天，但蘇南還是“理所當然”地在病房門口遇到了一個便衣。

便衣的存在讓他不由地重視起了這件事情來。

蘇南原以為張余的死查起來會很簡單。

無非兩種情況，一種就是因為走投無路而自殺，一種就是…被滅口。

當時的他和小九并沒有察覺到任何新傀的氣息出現，所以就是他殺，也應該是人為的沒錯。

而且，雖然青桑宅區的整條路都好像沒有設置監控，但青桑路和民興路的這個交叉路口卻是有設置。

如此一來，就是要查那一整天的車輛流動情況，好像也簡單的很。

到時候只要對人員進行篩查排除，相信找到兇手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但，這只是蘇南原先的想法。如今，在看到便衣三天后仍然堅守在沈豐年病房前的情況后，他的想法改變了。

不過，今天的時間略微有些趕，所以他只是打了個電話讓王叔跟便衣打個招呼，并沒有向他詢問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

在打開病房房門之后，蘇南便是見到一道穿著校服的身影無聲的出現在了病床前。

那個在門口感應到的傀好像已經不見了蹤影。

“你身邊的那個哥哥是不是需要補一補？”

“啊？”蘇南尚未反應過來這句話，便見小九已是帶著胖子向著小宇走了過去。

在一頓狠吞之后，胖子半透明的身體總算是凝實了不少。

“謝謝了。”有些感激地說了句，蘇南隨即邁步來到了病床邊上。

床上的沈豐年看起來有些病態的蒼白，整個人毫無生氣。

“沈大哥怎么樣？”

“應該沒事了。”小宇看起來與之前沒有任何差別，好像對付一個靈傀對他來說不費吹灰之力。

“那就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醒…”

“很快。”

小宇的這句很快，讓蘇南直接在安靜中等了整整十分鐘，久到外面的便衣都忍不住往里面望了一眼。

就在他有些忍不住想開口的時候，病床上的沈豐年突然睜開了雙眼。

那速度跟電影里的詐尸畫面沒什么兩樣，直接給蘇南嚇得往后退了一步。

“沈大哥？”

“…蘇南？”

沈豐年的雙眼看起來像是還在神游的樣子，只有嘴巴在正常地一開一合。

“怎么樣？感覺好點沒？”

“嗯…發生了什么？我怎么在醫院？”

“你知道你是怎么暈過去的嗎？”

當初他離開的時候，沈豐年就已經被對方的傀給控制住了，但這只會讓他短暫的陷入昏迷。

畢竟那傀有參與之后的戰斗，所以，對于他后續昏迷的原因，蘇南還是有些好奇的。

或許沈豐年曾在中間醒來過？或許他會有什么對他們有利的消息？

“不知道…跳窗之后我就失去意識了，我是摔到腦子了嗎？”

“…大概是吧。”

“可我怎么一點都不覺得腦袋疼…后續怎么樣了？”

“嗯…”蘇南有些糾結，他要怎么跟他說張余已死的消息？又要怎么跟他說張余殺死過很多人的消息？

“你這表情。”沈豐年瞥了一眼蘇南，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他被抓進去了吧？”

“嗯…沒有。”

“嗯？難道他只是被迫的？”沈豐年的雙眼亮了一下，這讓蘇南更加不忍心了。

“不是…”

“那是什么情況，你直說吧，我總會知道的。”沈豐年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難看。

“他死了。”

“哦，他死了。”

這句話結束后，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種讓人覺得抓狂的安靜。

“也好。”半晌之后，沈豐年才吐出了這兩個字，他那表情蘇南也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能告訴我他做了些什么嗎？”

“我不清楚，但應該是背了人命的事吧。”

又是幾分鐘的沉默。

“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忙？我看你一直在看手機。”

“約了個人。”二人也算認識了不少時間了，對于這事蘇南倒是沒有客套的意思。

“你去赴約吧，正好我再休息一下。”

“你…”想了半天，蘇南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任何話來，只是點了點頭說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嗯。”

沈豐年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平靜的異常，但蘇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判斷他到底是有事還沒事，只好又安靜地走了出去。

病房外的便衣好像正在打電話告知上級沈豐年已醒的消息，在看到他走出去后，只是微微點頭便又偏過頭輕聲說起了話來。

蘇南見此也不再多說什么，轉身離開了醫院。

在去往約會地點的時候，還發生了一件讓他覺得有些詫異的事情。

他又遇到那個送了他兩次的黃師傅了。

黃師傅看起來并不太情愿，但或許是這次的地點很正常，所以在耽擱了一分鐘后，他還是踩下了油門。

不過，這一次的他并沒有像上次一樣與蘇南侃侃而談，全程都是一臉嚴肅的模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道路。

偶爾有要看后視鏡的時候，也只是快速地瞥上一眼就再次正了視線，搞得蘇南極為尷尬。

不過想來也很是正常，無論是悅安小區還是青桑宅區，好像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恐怕黃師傅開車開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顧客和這樣的事情…

時間在他認真地駕駛中過的飛快，原先需要至少半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地被他縮短到了二十五分鐘，以致于蘇南到達約會地點時，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不過剛到9點50。

他也知道自己并不受黃師傅待見，所以在快速地付了賬后，他便是頭也不回地下了車。

聽著身后迅速遠去的轟隆聲，蘇南嘴角微微抽了抽。

“你怎么這么晚？”

就在他思緒還沒回到腦子的時候，前方不遠處傳來了黎禮的聲音。

“離十點明明還有十分鐘…”

“別廢話，趕緊上車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