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若只沁入一點表層毒,就疼的要命,顧翊玦卻是骨子里的毒。
要想緩解中和毒素,痛感可想而知。
南汐若咬著指尖,看著顧翊玦顫抖。
最終,不忍心。
拔下頭上發簪,以渡穴手法,連點他的后背七處要穴。
此手法可麻痹人的身體神經,降低痛感。
果然,顧翊玦的顫抖好了許多,沉沉的歪在熱水里。
南汐若不知道他是否睡著了,也不敢打擾,只能悶悶坐在那里用水洗臉,沖洗著臉上的毒。
——
天色微微亮,小桐敲開南汐若的門。
“六小姐,花媽媽來了,讓我伺候您起床梳洗。”
南汐若猛地坐起:“我怎么在這?”
她,不是在浴桶里和師叔泡澡嗎?
什么時候回來的?
“小……小姐?”小桐嚇的往后退了一步。
南汐若氣場瞬弱,也是貓一樣的小聲:“我,我以為還在阿娘家呢。”
咦?
舌頭不對。
有點打結,說話不清楚。
而且,臉也脹脹的。
用手摸了下,麻麻的,應該是腫了好些,眼睛完全睜不開的感覺。
想來,余毒未消。
看到她的臉,花媽媽嚇了一跳:“六小姐,你的臉怎么了?”
“不知道呢,許是水土不服吧。”南汐若給自己的豬頭臉找了個借口。
梳洗完畢,兩人跟在花媽媽身后,走向南家老太君居住的院子。
“咱們是官家,這晨昏定省是規矩,老太君卯時起床,誦經求佛,辰時用飯,用飯前,南家的女眷必須請安問禮完畢。”
院子里不少做事打掃的下人,卻鴉雀無聲,想來家規很嚴。
花媽媽讓兩人在廊下站著,進去通報。
不多時,一個十六七歲的大丫鬟出來福禮。
“六小姐,我是花俏,老太太剛起床,大夫人正在伺候她梳洗,六小姐還是先到東暖閣稍坐片刻,等其他的姨娘和小姐來了,再一起請安吧。”
她引著兩人去往東暖閣,命小丫鬟給南汐若一個銅色絞絲暖手爐。
小丫鬟應了,半天才拿了溫熱的過來。
眼神,不友善。
“爐子邊上有炭,冷了熱了自己添,別到時候說我們伺候不好你。”
“謝謝,謝謝……姐姐。”大著舌頭,南汐若惴惴不安的道謝。
小丫鬟叱了聲,扭到門外。
不多時,傳來說話聲:
“看來啊,這無風不起浪,謠言終究是真的。”
“我也覺得是,剛才我看了,哎呦,這六小姐長的可真丑,哪有咱們家其他小姐的嬌俏模樣?”
“林姨娘當年可是京城第一美妾,卻生了這么丑的女兒,不是野種,是什么?”
“也難怪老爺要將她們母女趕到莊子里住,想必,真的是野種呢!”
“既然是野種,老爺為什么還要接回來?”
“誰知道呢,說是林姨娘死了,留下她一個孤女,老爺發了善心,才接她回來的。”
“反正咱們家多養個貓兒狗兒的,也無所謂,不過一口吃的罷了。”
“……”
丫鬟們的談笑,壓根沒有避諱的意思。
南汐若抱著絞絲手爐,垂眸而坐,似笑非笑。
這話,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否則,南家府邸,誰敢這么肆無忌憚的議論她是野種?
這不是給她那個爹,親自戴上綠帽子嗎?
那么,存心說這些話,惡心她的人,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