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小小的辦公室今天人意外的齊全,普通警員全部站著,只有警督級別的坐著,除此之外,還有唯一一個坐著的普通人。
艾伯納進門后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老人,他抬起手,請求喝杯水,警督們允許了,于是他倒了一杯熱水,故意讓一部分濺到自己的手銬上,隨后猛地一轉身,抄起水杯潑了巴德·格弗斯一臉。
做完這一套動作后他沒有反抗,被奧狄斯輕松把雙手扣在了背后,重新拷上。
“巴德先生,好久不見。”艾伯納微笑著打了個招呼,“看來你的兒子確實不怎么喜歡老狗強迫自己配種,寧愿自殺也要追求自由,真是一出悲劇啊,巴德先生。”
聽到他的嘲諷,在場的警督們都為他捏了把冷汗。
“艾伯納你冷靜一點,對方可是巴德·格弗斯,薩里奇區曾經的地下皇帝。”奧狄斯焦急的伏在他耳邊低聲勸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對,你懂秘法,那是在一些時候比子彈都可怕的力量,你也有頭腦,知道只要在這里你就絕對安全,他就算要動手我們也會保護你,但你得為自己未來考慮,你還年輕,你不該有一個逃亡或者牢底坐穿的未來,算我求你,忍一時風平浪靜。”
奧狄斯也不知道自己勸了有沒有用,艾伯納的檔案上顯示他今年22歲,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大多血氣方剛,沖動易怒,他很擔心艾伯納見到背叛自己的雇主,會做出難以挽回的事情。
盡管他覺得潑了薩里奇區曾經的地下皇帝一杯水這事兒,已經夠難以挽回了。
“看樣子精神不錯啊,小子。”巴德從口袋里掏出一條手帕,擦了擦正在滴水的臉,臉色看起來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這反而讓警督們擔憂,他們都知道這表示巴德·格弗斯心里有一套計劃,且正有條不絮的實施,以至于他把自己的臉面放在了第二位。
“別太激動,我有樁活兒給你,我兒子被謀殺了,我需要你去查出兇手。”巴德拉家常般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接著說道,“一個月時間,查清兇手的名字和他背后的人,之后你就自由了。”
“咳咳——”一位警督咳了兩聲,“巴德先生,您為薩里奇區的發展做出了重大貢獻,我們都很尊敬您,但在警局、在薩里奇所有警督的眼皮底下藐視法律,是否有些......”
“我只是在和一位偵探商討一樁稀疏平常的交易,如果您覺得不妥是因為缺少經驗,可以去向達內爾申請調到暗區巡邏,積累積累經驗。”巴德正眼都沒瞧他,只是報出了警長的名字和暗區,那位開口的警督就立刻低下頭,閉緊了嘴唇。
艾伯納知道暗區這個名詞,在威綸的薩里奇區,都有一些治安極差、暴力犯罪多發的社區,這些地方被稱為暗區,在這里巡邏的執法者,九死一生。
“事不宜遲,趕緊出發。”巴德先生說完了自己的要求,便開始催促艾伯納,“每三天向我匯報一次結果,我會在家等著你的好消息。”
“我憑什么相信你?”艾伯納問。
“自由是我們無價的瑰寶,”巴德說道,“我尊重每個人的自由意志,也恪守交易準則,如果你能讓我滿意,你就能得到我承諾的,如果你辜負了我的期待,遵從自己的自由思想,那你就得同時尊重我的自由。”
當巴德離開后,在場的警督們松了口氣。
“總算把這尊活佛給送走了。”一名警督感慨道,“馬卡斯你是真的沖動,這老家伙雖然表面退休了,暗地里身份大小還是個頭兒,薩里奇區的治安一年比一年好,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確實與他的幫助密不可分。”
被他稱作馬卡斯的正是剛剛開口的那位警督,馬卡斯無奈的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隨后警督們回到了各自部門,艾伯納則被交給了奧狄斯,所有人已經默認他會參與到破案當中。
“把手伸過來,我幫你解開手銬。”奧狄斯拿出一串鑰匙,示意艾伯納配合。
艾伯納笑了笑,雙手輕輕一拉,拷圈和鏈條便被輕松破壞,奧狄斯吃了一驚,帶起手套彎腰撿起一塊碎片,發現斷口處有被強酸腐蝕的跡象。
“你把水變成了強酸?”奧狄斯詫異道。
“倒水的時候撒了點上去,兩者性質相近就試了試,”艾伯納得意道,“怎么,堂堂探長不應該對秘法司空見慣嗎?”
奧狄斯的眼神從詫異過渡到同情,他抄起一本桌上的法律書,熟練翻到了第273頁,把秘法巫師管理條例的217條念了出來。
“未經同意以秘法損壞執法戒具,視情節嚴重程度處以......”
“等等,我現在把它粘起來還來得及嗎?”艾伯納意識到裝逼的嚴重性,當場認慫,“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們就當無事發生好不好。”
“我同意,你問問你旁邊這一排的警員同不同意?”奧狄斯白了他一眼,“在警局知法犯法,你也算是個人物了,輕易做到了大部分幫派頭目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被暫時扣押的那兩萬克朗,別想拿回去了。”
聽到這么巨額的罰款,艾伯納頓時臉色慘白,他抱怨道:“你們這是中飽私囊,徇私枉法,搶奪公民財產!”
“錢會被用于公共設施的建設,出門右轉就是法院,要申訴隨你,”奧狄斯滿打趣道,“公民財產的確神圣不可侵犯,但敲詐來的可不算。”
“我......哼!”艾伯納自認理虧,轉身抄起一疊水杯,噸噸噸喝完了一水壺的水以示報復。
“呼——”喝完一水壺水,艾伯納舒了口氣,接著問道,“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等警長的指示,”奧狄斯說,“關系到巴德·格弗斯的事情,必須高度重視。”
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被奧狄斯稱為露西的年輕女性出現在門口,大口喘著氣。
“探長......指示......指示下來了。”隨著呼吸變得規律,她說話逐漸正常,“警長說,除了艾伯納外,你只能帶一個人查案,行事盡量低調,當下他不希望外界覺得警方懷疑鄧肯·格弗斯的死除自殺外還有其它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