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不太可能，聽說你接手了他的慈善事業？”
“嗯，我也需要一些門面功夫，依靠他們，無論我做什么，人們對我是個好人這點，就會堅信不疑。”
凱爾笑了笑：“我只是個萬惡的資本家，每日每夜都從辛勤的人身上榨取財富。”
“至少你能和別人說這一點。”
“我是個罪孽深重的人嗎？”
“是的，建議把財產轉交給我，自己去自殺。”
凱爾瞪大了眼睛，霧間瞳則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你能活著，不過是法律保障了你的人權，像你們這種萬惡的壟斷世家，應該全部被槍斃。
這樣的想法霧間瞳藏在心中，但她臉上的表情已經多少表達了這份意思。
看著凱爾，她接著問道：“說起來，我聽說鄧肯的慈善事業里，有一份比較特殊。”
“那一項？”
“大部分慈善家都會通過建立基金來資助他人，但是有五個女孩，確實鄧肯單獨通過自己的賬戶資助的，外界都說他們是鄧肯的情人。”霧間瞳一邊掰手指，一邊數了起來，“留學生秦千、沒落的名門后裔艾莉爾、貧苦家庭出身的江碕玲子、卡瑪和波，這五名女性有什么特殊之處嗎？”
凱爾琢磨了一下，開口道：“倒不如說，每個人都很特別。”
“秦千是鄧肯某次在路上撿到的，這不是比喻，我當時和鄧肯在一起參加一場酒局回來，秦千倒在酒館后巷，爛醉如泥，盡管我不明白為什么他突然想去酒館的后巷，但就結果而言，醉醺醺的秦千被的他帶了回去。
之后發生了一些理所當然的事情，再然后，鄧肯就成了她的資助者。”
“理所當然的事情？”霧間瞳有些好奇，“你確定嗎？”
“我們認為的理所當然很可能有些差別，畢竟我們接受的是不同的教育，”凱爾說，“老實說，她的一次意外，讓自己的身價高了幾百倍。”
霧間瞳想要說些什么，但她很快就意識到，他們兩人不太可能達成共識。
“說說其它人怎么樣？”
“嗯，艾莉爾的祖父是我祖父的合作伙伴，照顧艾莉爾是祖父的囑托，雖然名義上是鄧肯資助她，但事實是父親巴德資助他，父親總說沒有艾莉爾的祖父，就沒有格林企業的今天，同時不允許鄧肯對艾莉爾有任何企圖。
艾莉爾是個很善良的女孩，深得父親的喜歡，有一次她發燒住院，父親他拋下任何手上的所有事情，跑去醫院陪著她，那是鄧肯忙于一樁大生意，去看望艾莉爾時的態度很敷衍，他剛走出醫院，他的汽車就在他的眼前爆炸了。
父親對愛艾莉爾的愛甚至勝過對鄧肯的愛，鄧肯曾經和我開玩笑，格林企業被一個黃毛丫頭掌控了，他那之后看見艾莉爾都腿抖，艾莉爾一丁點不情愿都會讓他惶恐。”
“巴德老爺子原來這么重情義？。”
“他這人最恨背叛，對于于自己有恩的人，他會傾其所有去報答。”凱爾嘆了口氣，“但是，這也太過了，我總覺得父親對艾莉爾這么照顧，還有些別的原因。”
“再說說江碕玲子吧，”他接著說，“她是我很好的朋友，家里以賣工藝傘為生，在東方古街有一家小店，不過位置偏僻，生意并不景氣，也無法和新時代的創業者們競爭，但僅僅如此的話，要生活下去也不難，但是她的父親是個有野心卻無能力的人。”
說道這兒，凱爾忽然笑了：“結果，她的父親在走私秘法材料的時候暴露，被打成了蜂窩，他家還欠鄧肯不少錢，我知道她一個略有姿色的女性會被怎么對待，所以就出手幫了她一把，當然，究其原因，可能只是興趣使然。”
“卡瑪嘛，我了解的也不多，他是鄧肯在國外認識的，現在一邊幫助打理海外的產業，一邊繼續自己的學業，她是個超級有天賦的姐姐，說不定鄧肯對她的幫助只有不會被導師騷擾這點。”
“最后就是波了，我一直把她當姐姐看，她是格林企業前副總的女兒，對我很照顧。”
聽完凱爾介紹五位被鄧肯資助的女性，霧間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已經明白目標應該是誰。
“謝謝凱爾先生，我已經知道了答案。”
霧間瞳站起身，準備離開，凱爾看到咖啡一口沒動，皺了皺眉頭。
“要工作的話，我可以給你更好的，那個偵探窮的叮當響，給不了你多少錢。”他說。
“真實的故事，便是最好的報酬。”霧間瞳走到門口時，停下腳步答道，“何況，看著人從巔峰跌落，亦是一種樂趣。”
凱爾當即回過頭，他意識到剛剛霧間瞳的語氣和聲音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但霧間瞳已經隨著電梯離開了頂層。
“剛剛的樣子，都是她裝出來的嗎？”他想到這里，留下了冷汗，“她到底是誰？”
下樓后，霧間瞳揮手和艾伯納問好，后者第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此時此刻是“無常”。
“你人格分裂嗎？”
兩人走在路上，艾伯納問道：“附近有家不錯的醫院。”
“我是從這孩子體內誕生的，若你試著去了解她，便能輕而易舉的發現我誕生的原因。”
“算了吧，我沒興趣。”艾伯納接著說，“你……霧間瞳問到什么情報了嗎？”
“這個嘛……你有興趣和一位青春靚麗的美少女談戀愛嗎？”
“沒有，聽著就是自尋煩惱。”
“如果為了情報呢？”
艾伯納停下腳步，用余光瞄著無常：“誰？”
“不止一人。”
“你開玩笑吧？我是薩里奇的探長！”
奧狄斯看著交到自己手的自己，聲音都開始顫抖。
“你要我欺騙別人感情？你良心都沒有了嗎？”他指著一臉尷尬的艾伯納罵道，“而且我可是有未婚妻的，雖然我不怎么愛她，但我也不想傷害她，靠感情騙情報，我還以為你作為偵探有多厲害，想不到連這種下三濫的事情都干得出，弱智都能看出你有所圖好嗎？”
艾伯納的臉色越來越尷尬，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抽了，答應無常來勸奧狄斯。
“只要在這一個月內裝一裝就行了，”艾伯納說，“我做不到，只有你才行。”
“這不像是你的主意，你的那個助手讓你來的？”奧狄斯問。
艾伯納點了點頭。
奧狄斯隨即嘆了口氣。
“去蒙騙女孩的心，我們都會下地獄，被血海淹沒的。”他說，“到時候我要踩著你的肩膀。”
“你讓我舉著你都行。”艾伯納見對方答應下來，心情好了不少，“那么就這么定了，隨時聯系。”
當天傍晚，格弗斯莊園的門口停下了一輛黑色的轎車，車門打開后，留著淡金色長發的少女慢步走下車，從后座上拿起一束鮮花，向著司機微微鞠躬道謝。
接著，她轉過身，穿過莊園半開著的鐵門，朝著格弗斯家族的私人墓園走去。
夜晚的風冷的瘆人，讓艾莉爾不禁裹緊了外套，不一會兒，她就站在了最新的一塊墓碑前，將花束放了上去，墓碑上寫著：鄧肯·格弗斯。
“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一個特別……特別壞的大壞人。”艾莉爾回答的同時，看向了提問者，臉色露出了驚訝，“您是？賽特爾先生？”
艾莉爾只在新聞上見過奧狄斯，在薩里奇，他就是秩序的代表，任何邪惡都逃不過他的制裁，艾莉爾從許多朋友那里都聽說過他的事跡，那些人將奧狄斯視為一名騎著白馬，手持白銀圣劍的騎士。
“初次見面，艾莉爾小姐，”奧狄斯微微一笑，解下了自己的外套，在艾莉爾躊躇不安的表情中為她披上，“相對于現在的氣溫，你穿的有些太薄了。”
艾莉爾感覺心跳有些加快，她揪緊奧狄斯的外套，低著頭說了聲：“謝謝。”
“您也是來看望鄧肯叔叔的嗎？”她接著問。
“不是，我是來看望你父親的。”奧狄斯望著鄧肯旁邊的墓碑，眼神中有著懷念，“我的父親和倫納德先生是同學，他時不時就會來這兒和倫納德先生說話，最近他感冒了，我擔心倫納德先生寂寞。”
聽到這兒，艾莉爾的臉色浮現出驚奇：“父親從沒和我提起過……天吶，他一定很高興，非常感謝您！”
艾莉爾深深的給奧狄斯鞠了一躬，讓后者的良心陣陣作痛。
“艾莉爾小姐，今晚有空嗎？”奧狄斯咬了咬牙，接著問。
“我？我自由時間一直蠻多的。”
“難得一遇，不介意話，”奧狄斯伸出手，宛若翩翩君子般邀請道，“能賞臉共進晚餐嗎？”
忽的，林間一陣狂風作響，兩道黑影齊刷刷從樹叢中飛出，擋在奧狄斯與艾莉爾之間，這兩人皆是威風凜凜的西裝漢子，各個都有一副好體魄。
“大小姐，請退后。”其中一人說，“薩里奇的探長非常人也，他來此地，必有所圖。”
“決不可掉以輕心，”另一人附和道，“年紀輕輕便坐上高位的他，早已沒有了人類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