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芙硬著頭皮上去牽他的手，卻被他甩開了。

她便傻傻地陪他站著，沉默了良久后，楊毅冷冷地問她道：“你和他究竟發生了些什么？”

“楊毅，我們去找個清靜的地方說話好嗎。”何曉芙發現周圍有幾個人正好奇地盯著他們看，她于是低聲請求他。

寒風吹得呼呼的，她感覺到楊毅在風中瑟瑟瑟發抖，心疼地提議道：“楊毅，我們去你寢室好嗎？我給你慢慢交待。”

于是兩人一前一后地去了楊毅的寢室。

杜峰見何曉芙來了，笑著打招呼，楊毅苦笑著與他招呼了一聲。杜峰見楊毅臉色不對，忙說道：“我出去了，今晚這里留給你們。”

他又去拍拍楊毅的肩，輕聲囑咐：“別發脾氣，不管什么事都好好談。”，然后走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何曉芙低著頭坐在楊毅的床沿上，輕聲對楊毅說：“楊毅，你有什么問題就問吧！”

“曉芙，我能問什么，你又能回答什么。”楊毅坐在杜峰的床沿上，眉峰緊皺，語氣冰涼。

“楊毅，你走后，他來找過我，我也和他一起出去過，但是后來我知道了他并不是愛我才來追求我，他是把我當作了他女友的替身，他說我長得太像他女友了，楊毅，你說這樣我還會和他發生點什么嗎？”

何曉芙言簡意賅地說明了她與李輝之間的糾葛，說得一派平靜。

楊毅緊皺的眉頭終于松了，不過他又冷冷地說了：“曉芙，如果他不是找你做替身，你不是就跟他跑了。”

“楊毅，如果有一個超級大美女來追求你，你會不會坐懷不亂？”何曉芙靈機一動，來了個將心比心。

楊毅忍不住笑了，說道：“幫我尋一個唄，我重金賞賜你。”

“楊毅，你耍多少個美女我都無所謂。”何曉芙忽然冷冷地說道。

“是呀，我耍多少個美女你都不在意，心都不在了，又怎么會在意！”，楊毅反唇相譏。

“我在不在意又有什么關系，我又不是你什么？我不過是你無聊時的一個過客而已。”，何曉芙也不示弱。

楊毅愣了幾秒，苦笑著道：“曉芙，你怎么總是糾結在那上面，我說過會娶你的。哎，女人啊！”

“楊毅，你就真那么以為我很想嫁給你嗎？我也很熱愛自由，誰想為誰去生兒育女，浪費時間。我也有我的理想和目標，不止你有。”何曉芙已非常氣憤。

不待楊毅說話，她又道：“楊毅，為了不耽誤你的前途，為了還你自由，我這個女人以后就不再來拖你后腿了。”

何曉芙說完轉身便向門口走去，楊毅愣了幾秒鐘，他被她弄得有些亂了，本來很懷疑她對于李輝這件事在說謊，但看她似乎很想做他的妻子，他想一個女人很想嫁給一個男人，那就應該是她很愛他。

想到此，他忙追了出去，在走廊上拖住了她，何曉芙卻異常冷漠，她的話像刀子一樣寒冷。

“楊毅，放開我吧，天崖處處是芳草，等你功成名就了之后，比我漂亮的女人大把地等你去挑，現在何必違心地把時間浪費在一個女人身上，不值得。”

她曾經以為他和張兵有所不同，原來都是一丘之貉。

“曉芙，何必賭氣，你要結婚明天我們就可以去。”楊毅抱住她輕聲說道。

“楊毅，我沒有和你賭氣，我只是很失望，你記得我們最初一起吃飯時你說過什么嗎？你說有我的地方便是天堂，原來一切只不過是一時的信口雌黃。”

“曉芙，我沒有信口亂說，我愛你的心從沒有變過，我只是說等一等，我并沒有不想娶你。”楊毅忙辯解道。

“曉芙，你體諒體諒我的難處，結了婚我拖兒帶女的還能做什么？那時候我只有被人宰殺，就像你看到的廠里那些老技術員一樣。”楊毅語氣里充滿無奈和悲涼。

“楊毅，不結就不結吧！”何曉芙說道。

“芙，我沒有說不結，我只是說緩一兩年再結，我也許過了春節就要辭職出去了，等我在外面站穩腳跟就把你也接出去，然后我們就結婚。”楊毅撫摸著她的頭發說道。

“楊毅，我知道了，我不生氣了。”何曉芙平靜地說道。

經過這么一波折，兩個人都忘了李輝帶來的不愉快。

“楊毅，你還買不買衣服了？”何曉芙問他。

“走吧！”楊毅擁著她出了門。他將她的手揣在了自己懷里。

他們幾乎將小鎮一條街逛完了，楊毅似乎對那些衣服都不滿意，他不是嫌它們式樣老氣就是嫌棄做工粗糙，最后終于在七匹狼選了一件毛衣和一件短款休閑棉服，這兩件衣服終于勉強符合了他的心意。

何曉芙又跟著他回了單身樓，進屋后兩個人關了門，脫了外套。

楊毅將何曉芙緊緊摟在懷里，輕吻她的額頭，在她耳邊喃喃說道：“芙！在那里我每天都在思念你，我很擔心，我擔心他把你拐跑了，我歸心似箭。”

“楊毅，拐跑了豈不是更好。”何曉芙涼涼地說道。

“芙！怎么又繞回來了。”

“楊毅，我不過幫你說出了心里的話！。”

“芙！別再賭氣了。”

“我沒賭氣，楊毅，我走了，對了，明天陪我去買臺電腦。”何曉芙說完，將他的手掰開，背起包便要出門，楊毅卻將她又拽了回來。

何曉芙問道：“楊毅，你干什么？太晚了，我必須要回去了。”

楊毅抱著她吻她的臉頰，柔聲道：“曉芙，今晚給我好嗎？”

何曉芙卻說道：“楊毅，我大姨媽來了，不方便。”

說完強硬地掰開了他的手，出了大門。

楊毅卻堅持要送她，她沒有拒絕。路上兩個人都在沉默，一輪殘月在云層中穿梭，蒙朧的光如何曉芙的心一樣清冷。

躺在床上，何曉榮早已進入夢鄉了，何曉芙卻毫無睡意，她悄悄起床，坐在書桌邊閱讀“紅與黑”。

于連給了她啟示，從此她便是于連，這個世上什么都不重要，唯有名利，有名利便有一切，這個世上不需要真情，真情不值一文。

半夜時回到床上，她忍不住將BB機開了，里面瞬間暴出了幾十條信息，有楊毅的有李輝的，楊毅的她都略過了，李輝的她逐條的細看。

李輝在信息里告訴她他愛她，她在他心中不是替代品，他求她不要這么絕情地對他，然后又問她是不是因為楊毅回來了才對他這么絕情。

何曉芙眼前便浮現出他在廠門口時那一幕，回想起他眼睛里的痛楚，她已心痛得無法呼吸，自言自語地說了一聲：“李輝，不管你把我當作了誰的替身，我都不在乎了。”

一夜都在半睡半醒之間，不覺時東方已露出了魚肚白，那輪殘月卻還掛在天邊，何曉芙迷迷瞪瞪地起了床，洗漱完畢準備出門上班。

何曉榮卻在水池邊大聲問道：“李輝，你怎么來了，今天不上班嗎？”

李輝沒有回答她，而是徑直走進了屋里，與何曉芙父母簡單招呼了一下，然后牽起何曉芙的手對何曉榮道：“曉榮，你幫她請天假，今天我帶她出去玩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