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躺在床上,小健睡在她旁邊,哄睡了小健,她看著一直沉默著的他小聲地問道:“老公,是不是生氣了?”
半天他才答道:“我有什么氣好生。”
她也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楊毅,你真的信任我嗎?”
良久,他才答非所問地道:“芙,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有用?”
她湊向他,伸出一只手抱住了他,輕聲道:“毅,你怎么會這么想?我一直都認為你很優秀。”
他卻并沒有像往日那樣也伸出手抱她,而是神情落漠地道:“我優秀嗎?我不過在這個小地方的一個小廠礦里混了個小科長而巳,我在混日子啊!”言語里充滿了失落與懊悔。
她忽然無言以對,只悻悻地說道:“楊毅,怪我,都怪我,是我耽誤了你。”
“芙,那個楊軍暗戀你很久了吧?人家現在已經是上千萬的成功人士了,唉!我算什么,芙,你后悔跟我嗎?”
“楊毅!”她輕聲喚他,伏在了他身上,“毅,在我心中,沒有誰能比得了你,你是世上獨一無二的,我愛你,與錢無關,毅,錢不能證明什么,真的。錢買不到人的感情,此生此世,我只屬于你,只愿意為你一人而活。”
“芙!”他感動地低低一聲輕喚,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她。
“毅,沒有什么能把我們分開,除了死。”她斬釘截鐵地說道。
他聽了,眼眶里有晶瑩的淚花在閃動,眼神里滿是濃情蜜意,十分動情地說道:“芙,此生能與你相識相愛,我很滿足,余生我定不會負你,我會拼盡全力愛你和孩子,拼盡全力給你們優渥的生活。”
兩個人緊緊擁著,親吻,愛撫,掏心掏肺地說了大半夜的話。
天明以后,又相互陪伴著去上班,經過了昨夜的風波以后,她和他的感情反而又深厚了一層。
一連幾天她都沒有再接到過楊軍的電話,一切看起來都已經風平浪靜了。
那天,天氣陰沉,空中堆積的烏云仿佛要將整個小鎮吞沒了。下午時,她接到楊毅的電話,焊接科李科長請客吃飯,他晚上要回來得晚一點了。
晚上,已經是深夜了,楊毅還沒有回家,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小健睡得很香,小臉蛋紅撲撲的。
“寶寶,你老爸怎么還不回來?”她自言自語道,然后拿起手機,給他撥了個電話過去,卻提示對方已關機。
隨著夜越來越深,她也越來越躁動不安,“他去了哪里?他怎么現在還不回來?他是不是出事了?”
她焦躁地站在窗戶邊,看著外面漆黑的天空。她給那個李科長去了個電話,對方睡意朦朧地告訴她,“哦,楊毅呀,我不知道,晚上我家里有點事先走了,他還沒有回家嗎?這小子,上哪里去了?”
掛了電話,她在屋子里來回徘徊,他可從沒有過夜不歸宿的記錄。他會不會出事了,她不敢再想。
凌晨時分,她電話響了,慌不擇地拿起來接聽,卻是一個匿名的電話,“來優品酒店201包間,你老公喝醉了。”
“他怎么會在酒店?”她心里升起一陣不詳的預感,忙披了外衣,把小健交給他母親,一個人急急忙忙地出了門。
凌晨的冷空氣讓她止不住地一陣哆嗦,好不容易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優品酒店去了。
酒店門口一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年輕人在等她,告訴她他就是打給她電話的人,并將201的門卡交給了她,然后轉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她打開門的一瞬間,傻眼了。被窩里,楊毅和一個年輕女子抱在一起,兩人頭挨著頭地睡得很香。
她腦子里霎時“嗡嗡”一片空白,手腳一片冰涼,她感覺天要坍塌了,他背叛了她,“哈哈,去他媽的愛情。”她嘲諷道。
氣急敗壞地奔過去,一把欣開了被子,里面的景像讓她血液上涌,“楊毅,你真夠激情的!”她自言自語地譏諷道,然后聲嘶力竭地對著床上的男人大喝了一聲:“楊毅!你給我醒醒!”
他吃力地睜開眼,身邊的女子已嚇得一咕嚕坐了起來。
他看見了她,轉過頭去看身旁的女子,頓時便滿眼的驚疑,“我,我怎么會在這里?”
“你怎么會在這里?啍!楊毅,你真了不起,你就在這里待著吧!別回來了。”
她惡狼狠地沖他吼完,一轉身便沖出了酒店,眼淚如泉水一樣涌了出來,腳下一軟,她蹲在了路上,嗚嗚咽咽地抽泣著。
哭了很久,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回了家,打開門,聽到他的母親在焦急地問:“找到楊毅了嗎?”
她沒吭聲,而是紅腫著眼睛開始收拾自己的衣服,將它們用一只旅行包裝了,然后背著準備出門,又折了回來,默不作聲地從他母親被窩里抱出小健,為他穿好衣服。
抱著小健朝樓下走,“曉芙!曉芙!等等!這是怎么了?”他的母親在她身后著急地問道。
她轉過臉,悶悶地回答道:“問你兒子去?”然后沖下了樓,小健在她懷中嚇哭了,哭泣著叫:“媽媽!媽媽!”
沒走多遠,一輛出租車停在她跟前,楊毅從車里奔了出來,攔在了她前面。
“曉芙,聽我解釋!”
“讓開!”她推他。
“曉芙,請你相信我一次,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他急切地解釋著。
“難道剛才是我看錯人了?”她諷刺道。
“芙!剛才那女人我根本不認識,你聽我解釋,我們回去,我給你解釋!”
“我不要聽!不要聽!”她掙開他,不顧一切朝公路對面沖去,“曉芙!危險!”她聽到他的叫聲,轉過頭,一輛轎車急馳而來,她嚇傻了。他一下子將她撞了出去,被他那么一撞,小健從她手上滑落了下來。
只聽“呯呯”幾聲,眼前的場景讓她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她已失去了一切,他那么蒼白地躺在那個冰冷的盒子里,旁邊是小健。她直直地看著他,他的臉毫無血色,卻還是那么英俊,他的眼睛緊閉著,細細長長的很好看,他的嘴緊閉著,唇角上揚,似在譏俏地笑。
她勾下頭去吻他的眼睛,吻他的鼻尖,吻他的唇。
她傻笑著自言自語,“老公,你干嘛呢!賴著躺著不起來。”她又哭又笑,不肯離開,被妹妹和妹夫強行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