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瑩瑩紅裙曳地,身姿出挑,膚色雪白,妝容點綴之下,更顯明麗。
她站在新郎身旁,端著高腳杯,和她們這一桌敬了酒。
“瑩瑩姐,新婚快樂!新年快樂!”
林三月和她碰了碰杯,笑了笑說道。
周瑩瑩微微低頭問道:“小三月今天回去嗎?”
“嗯,回去。”她點點頭。
周瑩瑩道:“我剛看外面下大雪了,我有個表弟要去鏡州市出差,讓他送你一程?”
鄧楊好不容易又撈了一個紅包從舞臺上下來,正聽到這句話,好奇地問道:“哪個要去鏡州出差?”
“小王奕啊。”
“王奕?他不是在京州市?怎么回來了?不是說今年過年都沒時間回來過嗎?”
“他現在就在隔壁的那家百貨商場,你跟他私信聊聊,讓他把小三月安全送到家。”
周瑩瑩端著酒杯跟著新郎去了另一桌。
此時,舞臺上開始了第三輪游戲,主持人公布了游戲獎品,三等獎,電熱水袋;二等獎,某某牌榨汁機;一等獎某某牌護膚品。
游戲的方式還是歌曲競猜,為應和“十全十美”之意,請十人上臺,十分鐘內猜出的歌曲數目,從高往低排,取前三名。
林三月喝了一口紅酒,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
“你別磨嘰了。”鄧楊掐著杯子,恨不得飛身上去搶了那一等獎。
“你不懂,這叫儀式感。”林三月輕飄飄地回了一句,起身,從容地走上了舞臺。
鄧楊往大衣口袋里掏手機,準備給林三月拍照錄像,卻摸出了幾顆紅色糖衣包的牛奶糖,她嘴角抽了抽,林小月這個家伙“狡糖三窟”的怪毛病,還真是持之以恒啊!
她剝了一顆牛奶糖,塞進嘴里,給手機解了鎖,便看到屏幕上方來了幾條信息。
她也沒急著看信息,點開相機,找了個不錯的角度拍了幾張照片。
照片上,林三月蓬松的栗黃色短發,微微彎卷,眉眼如新月,氣質如清泉。
三月,三月,最春盛的時節。
經過大學多年的鏡頭洗禮,林三月在鏡頭下無疑是出色的,然而這種出色并沒有讓她在人群中多么耀眼,反而是宜人的低調。
林三月大學的那會兒,黑發曾及過腰。
性子灼烈卻偏偏有一副文藝的皮囊。
她記得有一次,她們與明秀秀約著吃晚飯前,順道陪她去水房打開水,碰到了林三月的一位同班同學,那位同學問她是不是學過古典舞的,看她通身氣質就像。
林三月事后,坐在火鍋店,掰開一瓶旺仔牛奶時,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我小時候,有一件很中二的事情,可以算是我前半生的黑歷史,我做了全村學習最好的,村霸。”
那時的林三月縱使黑發如瀑,在鄧楊的眼中也能看到那眉眼溫順的皮囊下不曾掩飾的野性,不然怎么就看中了她做自己的練習模特。
然而,某一年的三月,林三月突然毫無預兆地剪了長發后,其外的溫和,其內的野性,變成了清晨雨后帶露含煙的梨花。
時光和歲月逝去的同時,給每個人留了一把雕刻刀。
“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