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站在月光下整個人被鍍上了一層清冷。
此時此刻,男人并不想與她多糾纏。見小曼還未走近他迅速起跳,一腳踏上床沿借力直奔向窗口。
小曼眼里閃過一絲玩味,左手輕輕一揮窗戶就在男人即將觸碰到的眼前猛的關閉。
男人迅速轉身瞪著小曼,眼里的憤怒一觸即發。
“我本不愿與你糾纏,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氣了,待會定要你嘗嘗在我身下的滋味?!彼冻隽艘荒幒莸男?,眼里透著淫邪的光。
那目光像豺狼看見獵物一樣在小曼身上打量,讓她直泛惡心。
她嘲諷一笑:“是嗎?我好害怕啊?!彼抗鈷呦蛩硐?,“不過…你這不男不女的樣子真的行么?小身板可別逞強了。”
小曼嗤笑出聲來。
見她笑的一臉不屑,男人體內的肝火和邪火一齊沖上腦門,他咬牙切齒惡狠狠道:”那就要你瞧瞧我的厲害!”說完一個劈掌數枚銀針飛向了她。
小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右手抬起微張,嵌入床頭的骨扇便迅速飛入她手中。她一壓手腕扇子便颼一下展開飛向空中將銀針盡數擋了回去。
男人一驚迅速跳離原地,就在他離開的那一秒銀針便齊刷刷的插入了身后的窗戶上。他抽出腰間纏著的軟劍直接沖向小曼,小曼身影向后移開些距離,手中劃過幾道弧線遠距離操縱著扇子直面迎向他。
男人想靠近小曼直接與她交手但奈何遲遲破不開扇子密不可破的攻勢,幾個回合下來應付的已有些吃力。相比于不遠處小曼一臉的風輕云淡,他的額頭已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心里又急又慌,總覺得她是在故意逗著他玩。
在劍與扇子再一次相擊時他掏出腰間藏著的彈丸往地上一扔,白色的煙霧迅速漫延在整個屋子里,眼前是陣陣的濃煙,屋內的所有擺設隱在煙霧中已經看不清楚。
男人得逞一笑,他迅速轉到小曼斜前方從身側向小曼擊去,劍鋒穿過層層障礙眼見就要擊中小曼面門,男人的身影卻突然像在空中被擊落的鳥一樣直往下落,藤蔓一樣的繩子自他腳上很快一圈圈的將他纏了個緊實。
他摔在地上不停掙扎著,但這繩子竟像鐵石般堅硬,將他箍的絲毫不能動,連喘氣都十分艱難。
小曼見他像個破敗的木偶一般掉落在腳前用腳踢了踢他的腦袋:“你這賊人花樣還挺多。”她捏著下巴欣賞著他的造型,嘴里不禁贊嘆道:“和尚給的捆妖索還真挺好用。”
那男人被捆著無法動彈,只能用一雙眼睛瞪著小曼。
小曼無視他,將屋內的所有窗戶都打開通風,繚繞著的煙霧這才漸漸消散。
門口突然吱呀一聲,小曼回頭,只見弘清提著一大麻袋走了進來,如此粗魯的動作在他做來卻意外的賞心悅目。
她笑瞇瞇的走了過去探頭問:“你也抓著了?速度挺快的嘛!”小曼夸贊他。
弘清瞥了她一眼,“我在外面等了很久了,你是在里面歷劫嗎?”
小曼摸摸鼻子,眼里卻透著狡黠:“抓人也要享受抓人的樂趣嘛!”
小曼把那大麻袋拖到那男人身旁,打開麻袋里面捆著一個人,正是傍晚來他們桌搭訕的那個女人。
小曼見那女人落魄的樣子嘖嘖嘖的搖頭:“你也太不憐香惜玉了吧,瞧把人家弄的這灰頭土臉的。”她嘴上雖這么說,但滿臉都是幸災樂禍。
地上的男人見女人也被抓了過來一臉的心如死灰。他惡狠狠的瞪著小曼弘清二人,“你們到底想怎么樣?!”
小曼歪著頭擺了擺食指,“不對不對,這話應該我們來問你們才是,畢竟夜闖房間的人是你們?!?/p>
她邁著步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你們到底想干什么?嗯?采…花…賊”
那兩人眼神猛的一震,都沒料到對方這么快就猜到了他們的身份。
男人驚得語無倫次道:“你們……你們什么時候知道的?”
小曼滿眼無辜,坦然道:“傍晚吃飯的時候就知道了??!”
男人一口血梗在心口差點吐出來。
也就是說一開始就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就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呢。
“你看我們也什么都沒做,和你們無冤無仇,放了我們可好?”那女人又開始矯揉做作的裝可憐,眼里含著霧似的看向弘清。
小曼冷笑一聲:“話可不能這么說,你們可不是什么都沒做,而是什么都沒做成……”
“你一個姑娘家大晚上的闖進一個和尚房里,別跟我說你是想找他探討佛教?!毙÷I諷的瞇眼:“看你這穿著也不像是來討論學問的樣子?!?/p>
女人穿著幾乎透明的紗衣在小曼的目光下縮了縮了身子。
小曼:“再說了,你是有多惡毒啊才見人家第一面就想壞了他的道行?!边B她都沒想到過這個。
小曼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在她心里雖然老想著要從弘清身上撩出舍利珠來,但她從未想過要對和尚不利。
之前她揚言要讓和尚喜歡上她,為她破戒,可這件事情的背后她卻從未去深究過。
小曼一時有些出神……
被綁著的女人垂著頭跪坐在地上,眼里劃過一瞬的陰狠。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溢于唇間。
突然,她迅速仰起下巴嘴里吐出一根銀針射向小曼。
然而小曼還在出神并未注意到那女賊的舉動。
細微的銀針射在空中只留銀色的瞬影,讓人見了只覺頭皮涌上一陣刺骨的麻意。
這微不可聞的動靜隱在空中連浮塵都沒有驚動絲毫。
銀針飛速接近小曼,就在小曼終于感知到危險要抬頭時身體忽然被一股力量帶動轉身,隨即被攬入了一個微暖的懷抱。
小曼措不及防的被弘清擁入懷中,撲鼻而來的是那陣熟悉的味道……
沉靜的淡香貼近鼻息,她怔怔抬眼,撞入一雙黑如曜石的雙眸中,這雙眸永遠都是這樣一副平靜無波的樣子,可此時她的心卻莫名跳的有些微亂。
弘清不慌不忙的將小曼微微攬入懷中同時向空中擲出一掌,那掌在空氣中蕩出陣陣掌波將那銀針打了回去,凌厲的掌風刮過空中直接打在了那女人身上。
女人被掌風震得飛了出去,撞到桌椅后又往后移了幾米才停了下來,她掙扎地從地上爬起身吐出了一口血,兩眼怨恨的看向弘清。
這臭和尚枉費一張俊臉,居然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
她哪知道弘清是個捉慣了妖的和尚,那些妖可都是一個比一個美艷,卻又一個比一個作惡多端。如果要憐香惜玉,那也沒弘清什么事了。
“你這女賊可還真是不死心?!毙÷淅涞目粗⒉灰训呐\,“本想著明日將你們直接送官府,看來你們連今天晚上都嫌活太久,那我只好成全你們?!毙÷焓?,骨扇立馬執于手中,那男人見此立馬慌亂大喊:“求二位大俠饒我們一命,我們再也不敢了,以后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只要你們一句我們決對在所不辭!”
男人撲倒在地用額頭連連磕地祈求著。
“夠了,別裝了,饒你們一命也不是不行……”小曼用扇子敲了敲額角:“只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對我們有用的話就饒你們一命了?!?/p>
“您問您問,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男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臉討好的笑,那樣子頗有些滑稽。
那女人倒是在一旁冷眼旁觀著,沒再使出什么動靜了。
“你們在這東郊附近待多久了?據我所知這附近駐守著許多官兵,你們竟還敢在此地放肆?”
弘清和小曼進了皇城后發現越往東郊這邊走守城的官兵便越多,難道是因為郊外那只妖的原因?
“我們也是聽了消息好奇才過來的,哪知來了一月有余根本沒有什么動靜。”
小曼瞇了瞇眼:“什么消息?”
男人詫異:“你們不知道?都已經好幾個月了,現在整個皇城的人都該知道了吧!東郊附近有專門吃貌美女人的妖。”他神秘兮兮的小聲道。
小曼和弘清對視一眼,吃美女的妖?這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你們可能剛來不知道,近一年里皇城內共有幾十起女子失蹤案。關鍵是每次查到的線索都在東郊,而且懸的是一查到東郊線索就斷了?!?/p>
男人苦兮兮的皺眉:“我也是聽到美女才好奇來這邊看看的?!?/p>
小曼白了他一眼:“別給自己找理由,你們這一對采花賊一看就經驗豐富作惡多端,不知禍害了多少人?!?/p>
男人尷尬的低著頭,不敢反駁。
“好了,時候不早了,明日還要趕路?!焙肭彘_口道。
小曼抬頭看他,“那我再去開個房,今晚把這個房間鎖緊,明日直接將他們交至官府?!?/p>
弘清點點頭。
窗外,夜色陰沉……
小曼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想了很多很多,從遇到和尚的第一天開始想起,又想到最后與和尚同行的初衷。她這才意識到,她現在的做法其實和今晚那個女賊沒有什么區別。
從頭到尾她都是為了舍利珠,可如果以此會損害到和尚的修行她也十分不愿意,這很不道德,所以之前的想法必定不可再行。
和尚這么好,她不愿意傷害他。
小曼緩緩嘆出一口氣,
算了,一切隨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