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春生以為二少爺已經快要發現她時與她相反方向的地方又突然傳來一陣石子滾動的聲音,二少爺聽到聲音迅速往那邊趕去,與此同時,在二少爺走遠后,春生迅速貓著腳步離開了后花園。
她渾渾噩噩的走在廊上,今晚發生的事情像走馬觀花般的一面一面的閃在她的腦海里,知道了如此大的秘辛,她的手緊張的在發抖。
就在她低頭空想時,不小心迎面的撞到了一個人。
這是老爺的院子,而且是下了禁令的院子。
春生只慌忙的抬了下頭連撞到人的臉都沒看清又立馬垂下了腦袋,她從眼前人垂下的衣擺中隱約知道了這人的身份,應該是與老爺交好的一位大人。
她心下更加忐忑,慌忙道:“大人恕罪,奴婢該死,竟然沖撞了大人。”
眼前的人并未馬上怪罪,他讓春生抬起頭來。
春生聽到這個聲音十分溫和,便怔怔的抬起了頭。入眼的是一張四十多歲中年人的臉,這人臉上掛著平和的笑意,眼光和煦,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望著這人的臉,春生緊張了一晚上的心奇跡般地平穩下來。
這人將春生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下,春生在這樣的目光下忍不住縮了縮肩膀。因為今晚想讓二少爺接受她,她特意穿了件很薄的紅紗衣,此時被眼前人這樣打量,她忍不住漲紅了一張臉。
見春生面紅耳赤,那人隨和的笑道,“你不必緊張,正巧我們在書房議事需要個人幫忙沏茶,你會沏茶嗎?”
春生鬼使神差的點點頭,也一時忘了老爺的禁令。
“那很好,你能來幫我們嗎?”男人目光柔和,語氣溫柔。
春生陷進了這人的目光里,不自覺便跟著這人到了書房。
進了書房后春生卻發現這里沒有一個人,她心下起了疑心。
似乎知道春生在想什么,男人笑道,“我們議事比較私密,所以會在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敝灰娔腥嗽跁狼昂蜁苌蟿恿藥紫?,一面墻壁就從中間自兩邊打開了。
春生見到這種場面有些驚訝,但想到他們朝廷大人們可能都比較注重私密,便也沒有很在意,跟著男人進了密室。
卻不知,這一腳邁進的是血海深淵。
密室里很大,春生跟著男人走過了一條暗黑的小道,視線才漸漸的清晰。
待看清之后,她雙眼驚恐的僵在了原地。
眼前的密室很空廣,但能看出裝潢的十分精致,中間有一個小池子和一個小圓臺,四周掛滿了靡艷的紅紗,以至于春生覺得這里不像是官員的議事場所,而更像是一個紅樓。
最讓春生感到害怕的是周邊圍繞著的一圈小房間。房間并沒有門,所以能看清每個房間里面的場景。有的房間是紅錦花簾,墻壁上大剌剌的掛著幾副春宮圖,場面十分香艷,還有的房間雖裝飾唯美,但屋內擺著令人心寒的各種刑具,分明就是一間刑房。
而這些房間唯一相同的一點是,每個房間內都有一位女子。
春生看見離她最近的左邊房間里,華麗的地毯上正躺著一名渾身赤裸的女子,這個女子身上遍布青痕,此刻毫無聲息的躺在那里。
而這間房間的前面一間里,一個肥頭大耳的男性正挺著他的大肚子兇神惡煞的站在一位少女面前,那女子雙手被捆在身后的柱子上,一張稚嫩的臉上滿是淚痕與絕望。
春生愣愣的看著這些房間內的女子,她們大多已經神色木然,雙瞳空洞。
她的手指忍不住開始發顫。
突然,旁邊的男人向她伸了下手,她受驚似的退后兩步,雙眼驚恐的望著他。
男人微瞇著眼,嘴角依舊帶著笑容,他用力的扼住春生的手腕,語氣溫柔道,“怎么了?喜歡嗎?這里周圍一共有十二間房,你看看你喜歡哪一間,我讓她們讓出來?!?/p>
春生只覺得身后貼著她的男人猶如一條毒蛇在向她吐著蛇信子,她想掙開他,但此刻她害怕得連呼吸都十分困難。
忽然,一聲尖叫驚動了整個密室,這刺耳的回聲一聲一聲地刮在春生的耳膜上,令春生幾愈崩潰。
是最前面的刑房里傳來的聲音,因為從春生站的這個角度望過去,只能看見房間一半的布置,還有一半陷入了死角。所以春生并沒有看到里面發生了什么,但聽聲音足以聽出那女子是有多么的痛苦。
身邊的男人可惜的慰嘆了一聲,“唉,只怕又弄死了一個。”
這時,剛剛那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完事了出來,看見春生臉色有些意外:“咦~你這是又從哪弄過來的人?”這人一雙泛黃的眼珠盯在春生身上。
聽到他的聲音,從其他房間又走出了兩個人,一個從剛剛的刑房中出來,而從右邊一間房里出來的正是府上的陳老爺。
春生似乎看見了一絲希望,她大力的掙脫了抓住她的男人,跑到了陳老爺腳邊跪下,哭著哀求他,“老爺我是府上的丫鬟,您救救我吧!我不想在這里,只要能讓我走,我做牛做馬都會報答您!”春生哭的凄慘,一張花容月貌的臉惹人生憐。
陳老爺看著跪在腳邊的春生眼里有些動容,他抬頭看向剛抓著春生的男人:“之前不是說好了不動我府上的人嗎?“
那男人挑眉笑,“是她自己撞上來的,而且,你覺得進了這個門還能讓她出去嗎?”
陳老爺皺著眉頭許久沒說話,春生一直在磕頭哀求他。
最后那個男人不耐煩的嘖了一聲,過去抓著春生的頭發將春生拖走了。
他將春生帶到左邊的第一個房間,無視了地毯上躺著的女人將春生圈固在了一把椅子上,他捏著春生的下巴,語氣依舊溫柔,“是我將你帶進來的,要求也應該求我呀?”他摸摸春生的臉,春生不停地掉眼淚,她順著男人的話點頭,抽噎著聲音:“我求您,我求您,您放過我吧,我還有弟弟妹妹要養,我不想死啊!”
男人慢條斯理地舔了下她的耳廓,輕聲說:“晚了?!?/p>
那瞬間,春生看見死亡在向她招手。
最后的最后,不知過了多久,那男人終于放開了春生。春生倒在地上,猶如破敗的玩偶般,身體里的血像是不知休止的淌涌出來,只有那一雙眼睛能動了。
春生的眼睛睜向的是陳老爺的方向,那男人似乎有所感受,睨向陳老爺,“陳老爺剛剛光顧著看了吧,不如這最后就交給陳老爺您來?!澳腥说难鄣子兄唤z瘋狂的狠意。
陳老爺沒說話,順了口氣后臉色淡然,終究走向了春生。
春生就這樣死的凄慘,荒唐。
女鬼的聲音漸漸沙啞,聽到這里眾人一直沉默。
“那些畜生披著道貌岸然的外衣做著禽獸不如的事,比春生死的更慘的還大有人在。他們一開始還只是從外地擄來女子,后來手上的勢力漸漸大了起來,便天不怕地不怕的在這京城作案。”
“這些女子都會遭受一些非人的折磨,而他們一邊滿足自己齷齪的私欲一邊將這些女子訓練成傀儡一般為他們所用。”
女鬼冷笑了聲,“有些女子是孤兒從小受盡了苦難沒有任何牽掛便十分順從他們,最后被他們送到朝廷各官員的府上做偏房,從此成了他們控制那些官員的眼線,穩固他們的地位。但大部分最后都被他們折磨致死埋在了竹林或者陳老爺的后院?!?/p>
知道春生死的真相后小曼只覺匪夷所思,這些事情都不敢相信是人能做出來的。
果然,人心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所以你殺了陳府的那么多人就是為了幫她們報仇?”小曼問。
“呵,那些人可沒有一個無辜的?!迸砭従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