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晗煙剛到家門口，就被陸卿然堵了。

“去哪兒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陸卿然半靠在門上。

逆著光，清俊溫柔的面龐更顯深邃。

少女的臉色有些蒼白，一雙眼睛盯著地面，看著自己的腳尖。

奚晗煙的聲音輕淺極了：“今天學校補課，放學比以前晚一點。”

陸卿然問：“就你們班補？”

奚晗煙抿唇：“沒有，整個年級都在補課。”

陸卿然點了點頭，沒再多問：“下次補課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說著他錯開身讓她，只是在與她擦肩而過的瞬間。

猛地聞到少女清甜的香氣里縈繞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兒。

陸卿然停住腳步，皺起眉：“受傷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奚晗煙垂著的眼睫微顫，蒼白的唇扯出一個溫柔的笑：“沒有，誰敢欺負我呀。”

奚晗煙說的是實話。

不過陸卿然看她這樣子，顯然不信。

在他認知里，奚晗煙一直很柔弱，像一株風雨里飄搖的草，隨時會被風折斷似的。

心里有了計較，陸卿然也說話，直接去拉她的手。

奚晗煙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連忙將自己的手往身后藏，不讓他看。

可是女孩子的力氣哪有男孩子大。

白慘慘的燈光下，少女纖弱的手腕被陸卿然牢牢鉗制住，被迫伸到他面前。

她原本細白嫩滑的手掌，傷痕密布，纖細的手指泛著不正常的紅，還有些腫。

有幾處甚至已經滲血結痂，傷口處是早已凝結的暗紅色血珠。

陸卿然目光一沉，一向溫柔的他冷下臉：“都這樣了你還說沒被欺負，奚晗煙你是豬嗎？受欺負了不知道說是不是！”

奚晗煙從沒見過陸卿然這么兇。

突然被他這么一吼吼，身子一顫，眨了眨眼，委屈的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爭先恐后從她眼眶里往外滾。

“我…我不是豬……”少女哭得很傷心，語氣輕輕的滿是委屈，一雙眼紅彤彤的。

她那纖長鴉黑的睫毛顫動得厲害，上面掛著一顆晶瑩的淚珠，可怎么蓋不住眼底的傷心。

陸卿然看著，心里嘆了口氣。

這真是說不得，罵不得。

算了，真是欠了她的，誰讓他是做哥哥的。

“你不是豬，我是。”他放緩語氣，“你別哭了，我沒罵你，只是你不要什么都瞞著我。”

“我是你哥哥，誰欺負你就告訴我。”

少年溫柔繾綣的眉眼此刻頗為冷峻：“是誰？”

陸卿然這個人，是真的溫柔，只可惜他對她沒意思。

奚晗煙想著，在心里惋惜地嘆了口氣：“我不認識，但他頭發是紅色的。”

對于隊友，該賣則賣。

陸卿然思考片刻，腦海里逐漸將紅毛與他的臉對上，心里也就有了底。

他讓奚晗煙坐在沙發上，自己去找來了醫藥箱，看著手上那些細細密密的小傷口，也不知道是什么傷的。

陸卿然聲音放得又輕又緩：“疼嗎？”

他的眉頭還擰得緊緊的，手上的動作跟他語氣一樣溫柔。

奚晗煙搖頭，露出一個乖巧的笑：“不疼。”

要不是她發白的嘴唇微微顫著，那只被他溫柔托著的手也在發顫，陸卿差點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