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就說,忍著干什么?”權瑾一邊輕揉她的肌膚又一邊輕聲細語,神情認真的低著頭。莫長歌總覺得他變了,不再是當初自己認識的那個九皇子了。
權瑾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看向盯著他發愣的莫長歌,“看著我做什么,我一會兒讓下人拿點藥來。”
“沒事,我沒那么嬌貴。”
權瑾莞爾一笑,放開了她的手,“在我這,允許你嬌貴。”
莫長歌沒有回答并沒有出乎他的預料,一時之間兩人相顧無言,氣氛又些許尷尬,還是片刻后韓咨前來打破了這沉默的一面,韓咨走近,輕輕湊近權瑾耳邊:“皇宮傳來消息,皇上召您入宮。”
權瑾漆黑的眸子轉了轉,俶爾起身,交代了韓咨去府里拿些藥給莫長歌便離去了。
等權瑾進了宮,高公公告知他三皇子權以白正在和父皇談事情,于是在門外等候了片刻權瑾才緩緩進去。
就看見三哥一臉沉默的站在一旁,父皇也一臉陰沉的面孔,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神情認真的開口,
“父皇。”
“瑾兒來了,朕聽說你最近老是往青樓跑,這是怎么回事?你身為皇子一言一行都受到別人的矚目,怎么和老三似的去風塵之地?”
權瑾算是明白這是有人說閑話傳到父皇耳中了,父皇這才叫自己過來詢問詢問,隨即慵懶的聲線傳來還莫名的一本正經:“三哥帶我去的。”
???
一旁的權以白腦子里一片問號,關他什么事,他自己是留戀紅塵沒錯,可是從來不越矩,而且他什么時候帶他去過,明明是他扥著自己去的,這個鍋他可不背,結果還沒來得及反駁,萬慶帝就開口訓斥:“你這個做三哥的能不能起點表率作用!”
他倒是想啊,人家也不一定領情學啊,權以白心里鄙夷了一頓,面子上卻一臉親和:“父皇,兒臣是看九弟這年齡也不小了,想讓他開開竅,不然這世人還以為當朝九皇子有什么疾病不成。”
權以白沒有拆穿權瑾的謊言,但也過了個嘴癮,打趣了他一句,不過權瑾冰冷的視線射來還是讓他渾身害怕的抖了抖,他連忙故作鎮定地扭向一旁不再看他。
萬慶帝聞言無奈的囑咐道:“把握住分寸就好,不要和青樓女子太過親近。”
權瑾置若未聞的點了下頭,萬慶帝也沒再說什么,就叫兩人退下了。
出了大殿,權以白咬牙切齒:“你什么時候這么沒皮沒臉了?”
“跟三哥學的昂。”權瑾難得來了興致回答他。權以白卻暴跳如雷:“我什么時候那樣了!”開玩笑,這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我見三哥當初追三皇嫂的時候就挺~厚臉皮。”
“胡說,明明是你三嫂追的我。”權以白越說越心虛,漸漸沒了聲音。權瑾抬眸瞅了他一眼,擺了擺手大步離去。
只剩下權以白一個人留在原地,這九弟怎么跟換了個人似的,居然也會打趣別人了,是不是被掉包了。
奇怪。
好奇怪。
最后權以白還是不想了,管他呢,這樣才有點人氣呢,多好。
第二天
莫長歌難得清閑了一天,看樣子昨日那樣權瑾知道不再為難她,第二天沒有再出現。
也不需要再接待其他客人,一個人在房間里倒也是自在,昨日韓咨送來的藥膏還擺在桌子上沒有收拾,隨意拿起一瓶打開,取了些輕抹在倆手腕處,微涼的感覺襲來,清涼又舒服。
一時之間闔上眼微瞇,等再次醒來已輾轉下午,壓得兩臂發麻,張開手伸了個懶腰,莫長歌還沒從睡夢中緩過神來,門外就傳來敲門聲,踱步打開了門,“柳公子?”
已經許久不見的柳直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莫長歌一時不知所措。
“怎么?要在門外談話嗎?”柳直打趣道。
她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請他進屋,又倒了杯水給他,坐在一旁問道:“怎么有空來這了?”
柳直笑了笑:“這京城內還有誰不知道青音樓頭牌回來了,我作為你多年好友怎么也得問候問候你吧。”莫長歌抿嘴笑了笑就又聽見他問怎么回來了,低頭沉思了一會,起身打開了窗戶,“發現自己還是適合這里,就回來了。”
柳直知道她不愿聊這個話題,也沒有在問下去。反而說起另外一件事來:“我記得你之前那處獨院還種了梅花,可惜了~”
莫長歌這才想起當初那個院子已經破爛不堪了,自己就再也沒回去看過了,聽他這一提起才發覺自己親手種的梅花如果還在也應該開花了吧。怎么就沒想起來呢,她有點自責自己,當初滿是希冀與種子身上,后來花開花謝數十載,怎么就單獨把它忘了。
“其實,我最喜歡的花不是梅花。”
柳直依稀記得之前她親口說自己喜歡梅花了,凌寒獨自看,不與他人爭,怎么?
莫長歌看到他眼里的疑惑不解解釋道:“我小時候特別喜歡梅花,后來更喜歡蒲公英。”
“蒲公英?”
“對,因為一吹就散,可以肆意的飄向遠方~”
莫長歌安靜的望向窗外,低頭沉思,輕聲喃喃:“因為自由,我想要自由。”她也說不清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向往自由,明明待在此處心也安,但就是時不時的冒出想逃離這一切的想法。
“我懂,人不可能長久的只待在一個位置上的,那會疲憊,也會厭倦。”柳直感同身受,他自己何嘗不是被束縛住了。
這柳公子不愧是和長歌脾性相投,懂得她的感受,獨自嘆息:“我發現他說的真對,這人就是欲望本身,不知道滿足。”
“他?是誰?”柳直疑惑的問。
莫長歌搖了搖頭,自己怎么就這么清晰地記得那人說過的所有話語呢,深刻的刻在腦海里,想甩也甩不掉。
探出頭去想讓冷冽的風把自己的頭腦吹醒一點兒,柳直無聲地看著她探出頭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風的呼嘯。
不多時她回了神,把窗戶關上,看見柳直還沒走,抬了抬下巴朝門口示意,柳直見狀點頭離開,臨走前還撂下句開心點。
之后莫長歌躺在床榻上,眼睛盯著屋頂發呆,時間一分一秒的消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