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寶山一雙透著精明的老眼翻了翻,臉上一直存在的賠笑緩緩收起,語氣不佳地對倪雙說:“二丫你這是嫁了漢,就忘了本啊。五叔我好歹都是你的長輩,你男人買了這處房子也是經了我手的,你這孩子,怎么還唬我呢?”
“這房子是他買下來的,房產證,呃,不是,房契上面寫的也不是我的名字,那這房子自然不屬于我了,五叔我這話沒有錯,而且我剛才跟他吵架了,這是被他趕出了門,你說我還能請你進去坐么?”
“這……”倪寶山還想問倪雙這里要兩個跑腿兒錢,卻沒有想到倪雙噼啪說個沒完。
見倪寶山還有意進院子,倪雙把院門大力一開,道:“五叔,你想去就進去吧,我不進去了,免得他一會兒看到我會遷怒你。”
新婚夫妻,哪家不是甜如蜜的,這對怎么才成親一天就鬧起來了?
倪寶山有些打退堂鼓,而沈萬鈞這個時候狀似剛好出來的樣子,滿臉疑惑地問倪寶山:“五叔,你過來是?”
正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離開呢,就聽到沈萬鈞喊他,倪寶山這才恍然想起自己來這里是有正事兒的。
“你不說要把這處房產落在二丫名下么,我過來是找你們去衙門一趟,把這更名的手續辦了。”
這都已經快傍晚了,就算衙門二十四小時不打烊,倪家村這條村路晚上也不好走啊。
倪雙剛才還在與沈萬鈞置氣來著,這會兒有了她和沈萬鈞將要面對的共同外部矛盾,她頓時就沒心思與沈萬鈞置氣,而是在倪寶山的話音剛落,她就點出了倪寶山的用心,道:“五叔,這都天黑了,衙門早就關門了,你現在過來,帶我們辦手續是假,要人情是真吧?”
“你這孩子,怎么能這么說話呢?”
上輩子倪雙活得比較簡單,像倪寶山這種主動來要人情的人,她還從來沒見過。這回初見倪寶山這樣主動來要人情的,她處理起來一點也不圓滑。
沈萬鈞見此,覺得她這性格很率真,也不與她計較扇巴掌的事情,主動走向倪寶山,從袖兜里摸出一錠銀子,道:“不成敬意。”
有銀子,一切都好說。
剛才還對倪雙翻眼皮的倪寶山,這會兒臉上又復露出了賠笑的好顏色,一把從沈萬鈞手中接(準確地說是搶)過那一錠銀子,滿嘴也有了慈善和藹的言語:“二丫這孩子年紀還小,侄女婿你多費心了,以后你們有事兒再來找我,五叔一定給你們辦得妥妥的。”
“嗯~”沈萬鈞從始至終就一個白板表情,連個勾唇的微笑都沒有,“一定。”
才拿了沈萬鈞的銀子,倪寶山雖對沈萬鈞的面無表情心存不喜,但也沒有表現出來。
倪寶山依舊賠笑著一張臉,對沈萬鈞和倪雙點了點頭,他道了句“家中還有事兒”,便捧著手里的銀子走了。
“你干嘛給他銀子?”
在倪寶山走遠之后,倪雙頓時轉過頭義憤填膺地問向沈萬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