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去,但是我媽說我是大學生了,這些年一直在讀書,身子骨也弱,再說了,以后要坐辦公室的,不能干這種活,硬是把我壓在家里。
我媽說起這些的時候,一臉都是驕傲,好像她已經超脫了農村的土地一樣。
我滿心痛苦卻一點忙都幫不上。
零零年的時候勞動力很寬泛,工作機會也沒有那么多,想賺錢甚至是想賣命都沒有那么多的路子,我干著急,卻什么都做不了。
不過我還是找到了賺錢的機會,鎮上的一家藥店掛牌收白芍根,干貨十塊錢一斤。
白芍這種東西我們這山村里有的是,出門上山運氣好能碰到成片的,我琢磨著一個假期挖個千八百斤都不成問題,學費什么的就全都賺出來了。
我拎著鋤頭就上了山,沒幾天的功夫就曬了三十多斤,我怕我媽會罵我,所以這一切都是偷偷干的,就連賣貨的時候,我都好好地把自己偽裝一下,村鎮不大熟人又多,我媽又四處宣揚兒子是大學生,很多人都認識我,要是讓我媽知道我干這種活,說不定還會打我。
藥店的人也沒細問,東扣西扣,三十多斤的白芍根居然只肯給我一百五,我一力爭取,也只湊到了到二百塊,我也不敢太計較,好歹賺到錢了。
我把錢貼身藏好,趕在我媽回家之前先趕了回去,把晚飯做好,我媽回來就能吃上一口熱乎飯。
正做著飯,我聽到隔壁傳來一陣陣廝打聲,我趕緊跑到墻角,用一根指頭大小的小棍子,在墻角的磚縫處捅了起來,這里是我從前留下的一條小縫,正好可以看到云霞嫂子洗澡,不過每次看完,我都會把這個縫再堵起來,免得被我媽發現。
透過細縫看到一個男人蒙著臉,正把云霞嫂子壓在炕沿處,云霞嫂子掙扎著,叫著救命,卻被蒙面男人壓住了雙手,云霞嫂子不停地扭著頭,連救命都叫得有氣無力,是那么的無助!
我看到云霞嫂子被欺辱的一幕,一股熱血蹭地一下子就竄上了腦門,抄起墻角的鋤頭,跳過院墻就沖到了云霞嫂子家里頭,一腳踹開房門,紅著眼睛大叫一聲住手,掄起鋤頭就向那個歹人砸去。
對方躲開了鋤頭,一腳將我踹了個跟頭,歹人將蒙面的黑布一拽,露出一張又黑又胖又丑的大臉,居然是王永福。
“我次奧尼瑪的,怎么哪都有你?老子想玩點花樣你都來壞我好事,我揍你揍得輕是不是!”
我當時就傻了,也想次奧他瑪啊,你們偷就偷,蒙什么臉啊,玩什么救命啊!而且云霞嫂子還玩得跟真事似的!我怎么可能不誤會。
王永福提了褲子,沖上來對我拳打腳踢,云霞嫂子趴在炕沿處,叫著下手輕點可別打死了,我看到她的身子,很美!我看到她的眼神,很媚!
“怎么回事?”一聲嘶啞的大吼聲從門口響了起來。
王永福也停止了踢打,一時間屋子里靜極了,我抬著青腫的眼皮望去,大餅臉,個子又不高脖子還短的王老三拎著拖拉機的搖把站在門口。
我心中暗笑,王老三回來了,把你們堵在炕頭了,這回看你們還玩不玩了!
云霞嫂子尖叫一聲,拽了炕上的被子捂在身上,縮在炕角捂著臉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叫著我不活了!
我又一次傻了,明明是你們兩個主動在玩這種花樣的,你哭什么?不活什么?一臉屈委是為什么?
王永福突然又狠狠地跺了我一腳,指著我道:“三哥你回來得正好,這小子跑到你家來偷錢,看到嫂子在睡覺,居然還動了歪念頭,要不是我聽到嫂子喊救命趕了過來,怕是嫂子這回就要遭難了!”
我捂著絞痛的肚子,聽到王永福的話之后,當時就感覺不到疼了,王永福居然把他干的事安到了我身上!他怎么這么不要臉!
“我沒有!”我掙扎著大叫。
“我讓你沒有!”王永福又踢了我一腳,拽開我的衣服,從里兜里拽出兩張藍色的大票子抖得嘎嘎做響,“還沒有,人贓并獲!”
“那是我賺來的錢!”
王永福一腳就踩到了我頭上,獰笑著道:“你賺錢的?你一個連書都讀不明白的廢物,哪有本事賺這些錢,還說不是偷的!”
我還要爭辯的時候,云霞嫂子突然道:“這是老三給人拉貨賺來的錢,一共二百三十四塊五,零頭花了,這整錢就放到炕琴下面,被他翻了出來,我想搶回來,誰知道他……他……嗚嗚嗚……我不活了!”
“小逼崽子,我打死你!”王老三看到云霞嫂子說話時被子一動露出來的皮肉,頓時就怒了,掄起拖拉機的搖把向我砸了過來。
“三哥三哥,別把人打死了!”王永福假惺惺地上前拉著王老三,“打死了咱還要吃人命官司,他老林家現在想錢都快要想瘋了,到時候還不讓賠得傾家蕩產!”
“他敢!”王老三的牛眼一瞪,“差點把我媳婦睡了,還好意思讓我賠?”
“那可不一定,人窮志短,馬瘦毛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