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靜靜地等著,等著自己腦海中的系統(tǒng)做出下一步反應(yīng)。
除了每個月的月圓之夜的召喚,系統(tǒng)還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句多余的廢話,這次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檢測到宿主麾下所有人杰都對新人杰禰衡產(chǎn)生惡意,請宿主盡快解決。】
李煜:……
塔喵的我就知道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屬下之間互相有斗爭不是一件好事嗎?
顯得他這個做主公的平衡有道,讓屬下的臣子們?nèi)艏慈綦x,卻不分崩離析,也是一種本事。
不過不管心里怎么想,系統(tǒng)給予的提示還是要尊重的。
李煜掃視了堂下一周,見大部分人都面露慍色,惡狠狠的盯著禰衡。
一張臭嘴惹眾怒,說的應(yīng)該就是這種人吧。
李煜還沒想好怎么為禰衡和自己麾下的其他人講和,坐在荀彧之下的孫隼已經(jīng)搶先開口。
孫隼冷眼死亡凝視的看著禰衡,語氣冰冷:“既然你這么厲害,那就請你帶兵去攻打白衫教吧,我就乖乖的待在北荒郡,給你看門。”
孫隼有此反應(yīng),并不出人意料。
孫隼是大晉衛(wèi)尉寺卿之子,雖然是次子,但那也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外封做官起步直接就是一郡郡守,哪里有人這么不客氣的羞辱過他。
李煜看著現(xiàn)在的局勢,心中默默的為孫隼點了一個贊。
這位前北荒郡守,果然是自己的的福星。
李煜心中的劇本:孫隼出言譏諷禰衡,禰衡不服,震怒,主動請纓擔(dān)任討伐白衫教先鋒軍隊的軍師,然后…整堂人都被禰衡的的勇敢所感動,決定與他化干戈為玉帛。
事實上的劇本:
禰衡直接盤坐在地上,嫌棄的瞥了一眼孫隼,無奈的攤了攤手。
“殺雞焉用牛刀?白衫逆賊,皆是一群沒有讀過書的酒囊飯袋,難成大氣。
你們這些庸才就可以平定他們,何須我出馬?你們?nèi)羰沁B這么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好,不如回汝母肚中回個鍋去吧。”
是的,對于孫隼的提議,禰衡心不跳臉不紅的拒絕了,更是大言不慚的說出了殺雞焉用牛刀這樣的話。
甚至到了最后還用上人身攻擊的詞匯,足以可見這個禰衡有多刺頭。
李煜咂么著嘴,并在心中給禰衡貼上祖安人的標(biāo)簽。
如果讓這家伙生活在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憑借他的口才,至少在抗壓吧和背鍋吧都能有上一席之地。
至于能不能到和李政掰一掰手腕的地步,李煜倒是真的不好說,
畢竟李政大人可是貨真價實的祖安大將軍,名言“這就是祖安人打招呼的方式”,便是被李政發(fā)揚光大的。
李煜很淡定,被禰衡懟孫隼卻已經(jīng)到了瀕臨爆炸的邊緣。
孫隼雙目欲裂,扶著桌子的手青筋畢露,一種名為殺氣的氣場朝著禰衡席卷而去。
禰衡先是一愣,隨后有些身體發(fā)顫。雖然嘴上禰衡把自己吹的天花亂墜,把其余人貶低的一文不值,但他又不傻,自己有幾斤幾兩禰衡當(dāng)然清楚得很。
禰衡繼續(xù)說道:“我雖然不會隨你們一起出征,但為了避免你們這些沒有腦子的家伙壞了主公的大事,我還是決定大發(fā)慈悲給你們提供一點幫助。”
李煜也順勢說道:“好!禰衡,如果你的計謀能得到在場一半人數(shù)認(rèn)可的話,我就可以封你為北荒郡從事,地位僅次于荀彧。”
言罷,李煜看向荀彧。
荀彧點頭,回道:“沒有異議,若是禰先生的計謀能征服荀某,就是把這北荒郡別駕的位子讓給禰先生也無所謂。”
“不必,不必。”
禰衡擺手拒絕了荀彧的提議,但無論是臉上的表情,還是眼神中的渴望,都從側(cè)面印證了他對于北荒郡別駕這個位子的渴望。
“無妨。”荀彧起身,在將自己身邊的桌子搬到禰衡面前。在桌子上,攤開著一張北荒郡的地圖。
“上位,能者居之。若是禰先生比荀某有才能,荀某自當(dāng)讓賢。”
禰衡:……
再也找不到理由推辭,禰衡只好鐵青著臉,全神貫注的去看桌上的地圖,絞盡腦汁的思索目前的形式。
也虧得荀彧是個正人君子,拿給禰衡的地圖也是做過標(biāo)注的地圖,而不是一張干干凈凈的地圖。
不過從荀彧的態(tài)度來看,他這個溫潤如水的君子,這次也是動了肝火,不然依照荀彧的性格,絕不可能會主動對同僚發(fā)難。
禰衡的手指不斷的在桌上的地圖上跳躍,來來回回的三個點分別就是荀彧著重做過標(biāo)記的北涼郡、北沙郡以及現(xiàn)在李氏所掌控的北荒郡。
現(xiàn)在北州的局勢很復(fù)雜,除了三足鼎立的林氏、李氏和白衫教之外,還有著王氏、已經(jīng)掌握兩郡的北州刺史趙若英、北漠郡御三家以及各式各樣的山賊、土匪、流寇。
現(xiàn)在各方大勢力都在僵持著,就連急于收回北州控制權(quán)趙若英都放緩了行動的腳步,在收回北洛郡之后,也選擇了按兵不動。
這種形式下,誰先動,誰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所以李氏若是想要進(jìn)行下一步行動,就必須制定十全十美,萬無一失的計劃。稍有不慎,打破了北州現(xiàn)在的平衡,他們就會被群起而攻之。
“禰先生,你快些說吧。我們這些人都等不及想要見識見識你驚為天人的計謀了。”
周亞夫嘴角咧著輕蔑的笑容,不屑的看著禰衡,開口催促道:“荀令君剛才給我們制定的計劃可是天衣無縫。”
禰衡沉吟再三,最后把手指移到了北荒郡和北涼郡之間的位置——鳳谷。
名為鳳谷,其實只不過是一個廢棄的糧道罷了。
不過……
鳳谷確實是地勢險要,更是北涼郡和北荒郡之間唯一的連接樞紐。以前北州只有五郡之地的時候,北涼郡所有的糧食來源轉(zhuǎn)折到北荒郡,然后通過鳳谷運送過去。
不過后來北沙郡也被納入了北州的版圖,通往北涼郡的路便不止一條了,且由于北沙郡那邊的路確是更好走一些,這鳳谷,便漸漸荒廢了。
見禰衡把手指放在鳳谷的位置,周亞夫等人都是小小的驚愕了一下,就連李煜也開始重新審視這位喜歡口吐芬芳的禰衡。
短短一會兒,李煜對禰衡的印象已經(jīng)顛覆了三次。
一開始以為禰衡是一個如郭嘉般幽默風(fēng)趣、放蕩不羈的人,后來沒想到他來自那個經(jīng)常痛失雙親的祖安,再后來……
也就是現(xiàn)在,禰衡竟然也和荀彧一樣,將戰(zhàn)略目光放在了那條人棄狗嫌的荒廢糧道——鳳谷上。
莫非禰衡真是單純的有點飄?本事還是有的?
其他人都在心中高看了幾眼禰衡,禰衡自己此時卻是慌得一批。
我真的不懂啊!!!
禰衡在心中憤怒的咆哮!
看著地圖上大大的“鳳谷”二字,腦中思緒亂飛。
鳳谷!鳳谷!鳳谷!
一條已經(jīng)廢棄了幾十年的糧道能干什么呢?能干什么呢?
禰衡一直盤坐在地上盯著面前的地圖,就這樣假裝的認(rèn)真的發(fā)呆。
……
直到…
許褚抄起周亞夫的劍,指著禰衡的鼻子罵道:“你這鳥蛋到底能不能說出來計謀,要是說不出來就趕緊認(rèn)輸,滾回家里奶孩子去吧!”
“許將軍,來者是客,不可如此。”
“許將軍,萬萬不可如此粗鄙。”
“許將軍……”
“許將軍……”
文臣們嘴上并不支持許褚,但個個臉上都隱晦的有那么一耐耐的喜悅之色。
不同于文臣們的“講禮貌”,武將們可就直率多了,一個跟著一個的附和許褚,嘲諷禰衡。
“對啊,禰先生,你快些說說記得計謀吧。”
“我等的花都謝了。”
“那個什么衡,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話就讓荀令君再說一次,你好好學(xué)著點。”
“許將軍,我看這個什么衡應(yīng)該是看不懂地圖,所以才不敢說話,生怕把字念錯了!”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許褚笑到一半,愣了,扭頭看向剛才那個叫他的那個武官,說道:“你說他不認(rèn)識字,你叫我名字干嘛?你是在嘲諷我不認(rèn)識字嘛!”
“許將軍,我…”
“你什么你?!”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
“沒有…”
“沒有什么沒有?!”
那名叫許褚的武官面色一囧,縮著脖子低下了頭。
許褚:“我…”
“好了,仲康,安靜一點,禰衡先生看完了。”
見許褚還要說話,李煜趕緊出言制止,把話題轉(zhuǎn)移到禰衡身上。
咚!
“我知道了!”
禰衡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指著地圖上的鳳谷,分析道:“我的計劃是這樣的…”
“聯(lián)系北沙郡,給予他們一定的好處,讓他們封鎖通往北涼郡的一切道路,同時…我們也派出軍隊封鎖住鳳谷。徹底讓北涼郡斷糧。”
“北涼郡的糧草能堅持一個月,我們就封鎖三個月;糧草能堅持三個月,我們就封鎖九個月,總之就是!餓死他們!”
禰衡說完,自以為很帥的捋了捋垂下額頭的一縷劉海,站起身,趾高氣昂的瞥了一眼荀彧,問道:“你覺得我的計謀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