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國十五年,這十五年間,聽到最多的消息就是哪國攻打哪國,哪國慘敗的連嬰幼兒都不剩了,就沒聽說過有誰要攻打安靖國。當然了,哪國的國主會這么沒腦子呢,風天御的名號當年一戰打響,而且他還放話,誰要是敢踏進安靖國邊境一步,他風天御就能讓這國一夜之間消失,不信的可以來試試。
大名鼎鼎的妖師都放狠話了,誰敢不聽,只要安靖國有風天御一日,他們的大軍就不能靠近一步。(風天御太厲害,沒人打得過,當面沒人敢叫他妖師)
當今國主安熠辰也不是個閑著的主,有這么個厲害的國師坐鎮,他就想著怎么去擴張領土。曾多次與風天御商談自己的大計,但人風天御可不這么想,難得能好好休息了,怎么能打仗了,這不是閑的慌嗎。直接回了句,要打你自己去打,我累了要休息。這可把安熠辰氣的夠嗆,堂堂一國之主,竟這般不給面子。安熠辰很多次都告訴自己,風天御他是安靖國的頂梁柱,不能殺,雖然他也斬殺不了。
這事過后,安熠辰回去生了好一陣子的氣,而風天御則依舊是氣定神閑,賞花釣魚,陪夏至安玩耍。聽到消息后,安熠辰氣的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個月。這期間,奏折被全部送到了風天御的面前,看到那一堆的文字,他就頭疼,十五歲的夏至安正站在桌前,桐木做的毛筆在她纖細的指尖轉動,一副山水畫就出現在了眼前。
沒想到夏至安還挺聰明的,前陣子剛教她的抓筆寫字,如今不僅字體秀麗,就連這畫技都快趕上宮中的一等畫師了。
奏折打開那密密麻麻的黑色字體,風天御頭疼又犯了,將紙張關上,隨手扔在了暗紅色的地毯上。
夏至安眉眼萌動,余光注意到了動靜,點完最后一筆后,明暗清晰,層次分明,她很滿意,將手中的毛筆擱置在了硯臺上,悄然走到了風天御坐著的椅子后面,細嫩白皙的指尖輕輕揉著風天御的太陽穴。
風天御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一刻。
“畫完了?”
夏至安點頭。
“嗯,你怎么突然頭疼了呀,是有什么煩心事嗎,安安也許能幫幫你一下呢”
沒聽到想要的稱呼,風天御很不開心。
“該叫什么”
也是奇怪,風天御這容貌這十幾年間竟沒有絲毫的變化,夏至安有時候都快懷疑這個哥哥是個妖孽了。不過,風天御長的也確實是個妖孽,他要稱第一,沒人敢排在他后面,不然就會被安靖國的女郎門唾沫口水噴的懷疑人生的。
“是,我的好哥哥,那哥哥有什么事情是安安能幫的上忙的嗎”
“安熠辰那個混蛋,自己生病就算了,還敢讓我批奏折,明知道我看見那文體不好的字就頭疼,也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
這一刻,風天御變回了孩子心性。
夏至安忍住了笑,堂堂一國之主,敢當面這么說安熠辰的再找不出第二人了,這也是夏至安佩服他的其中一個原因。
“哥哥~那怎么說也是國主啊,你總歸是要給他留點面子的呀”
“夏至安,我才是你哥哥”
“國主還是我的義父呢”
風天御生氣了,躲開她的手,扭頭,極沒風度的翹著二郎腿。這都多大個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不過,夏至安越看越覺得她這個哥哥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哥哥了。伸手抱緊他的脖子,臉頰貼著他那有些涼涼的耳朵。
“好啦,安安幫你批奏折就是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生氣可是會長皺紋的呢,安安才不想看到哥哥你突然變老呢”
風天御一年四季身體發涼,就連太醫都診斷不出是何緣由,每次抱著他,夏至安的心就有些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
風天御捏了捏她的手。
“那要是哥哥老了,安安還會喜歡嗎”
夏至安知道這肯定是開玩笑的,她都長這么大了,也沒見風天御臉上有一條皺紋,不以為然的笑道“要是哥哥變老了,安安也一定會陪著的,至死方休”
風天御:這可是你說的
“不后悔?”
夏至安豎起三個手指頭
“絕對不后悔”
風天御咧嘴,臉上那不分明的笑意表明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你要是再抱著我,可就批不了奏折了哦”
夏至安不情愿的松開手,“知道了,哥哥真啰嗦”走到前邊撿起奏折翻看了一下,皺眉道“哥哥,安安要是寫錯了會有怎樣的后果啊”畢竟批改奏折還是第一次,她還真有點怕怕的。
風天御無所謂的擺擺手。
“不怎么樣,頂多讓那混蛋氣的再躺幾個月罷了,不妨事的”
這話說的也太風輕云淡了吧。
再躺幾個月罷了,夏至安嘴角不禁抽搐幾下,他這么不把國主放在眼里真的好嗎。不過看他那么厲害的樣子,估計沒人敢說二話。
夏至安壓制內力緩和了那急促的心跳,嫩紅的眼皮蓋了蓋,見他依舊是無所謂的態度,無奈道“行吧,那就聽哥哥的”
“真乖,就應該讓他多躺一陣子,我好得個清靜”
夏至安: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啊。
奏折翻開,平躺放在桌面,夏至安抬頭,幾米之外的那把紅色桐木座椅空無一人,房內留下一股淡淡的蒲荷清香。夏至安抓著筆桿,搖頭,笑道:“哎,真是個老妖怪啊,也不知誰家會這般倒霉了”
老妖怪,夏至安私底下對他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