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姑娘年紀小不懂，小花沒了父母，只能我這個大伯娘管，若不對她苦些，日后去婆家，不會做事，人家該罵我這個大伯娘”。

顏葉圓圓的大眼珠轉了圈，呆萌呆萌的。

“嬸嬸，你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

見顏葉認同自己，不由哼了聲。

緊接著奶音又響起。

“小花姐姐是帶我去凈手，耽誤了她劈柴，害得小花姐姐被嬸嬸罵，我很難過”。

說完小姑娘就將眸光放到祁止身上。

“師父辛苦你把柴劈完”。

祁止：“……”。

“這哪行，活是小花該干的”。

余大娘呵呵一笑。

祁止搖了搖頭，拿起斧頭加快速度，也沒剩多少柴了，不到五分鐘，結束。

女人剛才嘴角上還掛著笑。

后面臉上的肉都開始發抖。

這，這也太快了。

咽口水。

指著余小花，“去將院子掃干凈”。

余小花不敢反駁，駝著背低頭將不遠處的掃把拿在手中。

開始掃著院子里的角角落落。

女人不敢再在這院子呆下去。

說完便跑著回了主屋。

余翠兒一直隔著窗子在望外面。

羞澀地咬著唇瓣，不知在想著什么臉頰緋紅。

待院子里只剩三人。

顏葉邁開腿，跑到余小花身邊。

“小花姐姐你不是餓了嗎？我師父將柴劈完了，你可以去吃飯了啊”。

余小花下意識看了眼祁止。

見他扭頭好像也要看自己。

趕忙重新將頭低下來。

支吾道：“等……等地掃……掃干凈就去”。

“……好吧”。

祁止也沒再讓顏葉扎馬步。

帶著她回去，給她洗漱好。

很久都不見余小花還沒回來。

雖是付了銀錢，可讓人家小女孩去柴房……唉。

夜色漸深。

等顏葉睡著，祁止輕聲輕腳地離開。

油燈費銀子，沒幾戶人家會去點，都早早關燈睡下了。

夜深人靜，五六月的天空掛了不少星星，到處都是蟲鳴聲。

借著月光，大概摸到這家的柴房。

輕輕敲門。

“誰？”聲音很是細小又帶著對黑夜的懼意。

“你別睡這，回去睡吧，顏葉生病了你可以離她遠些，別過了病氣”。

祁止也一樣壓低了聲音。

里面傳來細小動靜。

帶著不確定的低弱聲道：“我可以回去嗎？”。

黃昏時天還亮，她還能說自己可以睡柴房。

可到晚上，那種密閉的陰暗她真的很怕。

“當然可以，那是你的屋子”。

很快，柴房的門便有了聲響。

她清洗過，沒了白日的臟亂，衣服卻還是破舊的。

祁止送她到門口，轉身離去。

余小花不解，身體有些打哆嗦，還是問了，“大哥哥你不睡了嗎？”。

“我有地方睡，你進去吧，顏葉夜里若是踢被子，你要是醒了麻煩將她蓋好”。

余小花又羨慕起了顏葉。

小妹妹的師父雖說嚴厲，卻很關心她。

得到余小花的點頭。

祁止看她將門關好才離開。

……

翌日，寅時。

余小花早早起床，她要做早飯。

今早凌晨，顏葉捂出了汗，因為太熱踢了被子。

因為總是被大伯娘的喊罵，余小花不敢睡得太死。

更何況顏葉還跟她睡一個床。

稍微有點動靜她就被驚醒了。

給她壓好被子。

好在天亮前她也只踢過這么一次。

余翠兒今兒不去下地干活，也是早早起床。

甚至比余小花起的還早。

將自己打扮一番才出來。

見余小花從她自己房間出來，眉頭立馬鎖住。

表情也開始變了。

賁大哥睡她屋子。

這死丫頭不是睡柴房嗎？

她也看上了賁大哥？

這死丫頭才多大，再說就憑她也配？！

向前跨了一步，本想給這死丫頭一巴掌解解恨。

想到祁止他們還在。

自己不能這么做。

瞥到爐子上煮的水。

冷笑了聲。

余小花看到了余翠兒但她不敢與她對視。

訥訥喊了聲：“二姐”。

余翠兒冷嗤，轉身就走。

余小花已經習慣了她的態度。

低頭去了廚房。

做早飯期間還要燒水，大伯大哥他們下地干活干累了需要喝水。

一如往常，余小花將早飯端上桌。

余翠兒去廚房，看著正在燒的水。

還沒開。

倒了一碗。

拿在手上不是很燙。

便宜這死丫頭了！

余小花見此只是給余翠兒讓路。

繞過她端了一盤咸菜出去。

“等等”。

余小花動作一頓。

轉了過去。

“二姐有什么事嗎？”。

“算你運氣好水沒開，不然燙死你這個小賤種！”。

一邊惡狠狠說著，一邊直接將那碗熱燙的水潑向余小花的臉。

“啊！”。

啪——

女孩痛苦尖叫和疊碗摔碎的聲音碰撞在一起。

外面的余大娘只聽到碗碎聲。

人都還沒進來就開罵。

“死丫頭，叫你做點事都做不好，老娘一個盤子三文錢，你個賠錢貨！”。

祁止已經將顏葉穿好，被子也順便幫余小花疊了。

拉著她準備離開時。

就聽見外面鬧哄哄的。

小姑娘昨夜出了汗，一覺睡醒，頭也不痛了。

又生龍活虎可以蹦蹦跳跳。

余小花捂著臉很是痛苦。

“二姐，二姐拿水潑我”。

余大娘看著地上的碎碟和摔落一地的咸菜。

又氣又心疼。

當然她心疼的是錢不是余小花。

壓根不問事情緣由也不分青紅皂白。

“死丫頭你摔了碗就想誣賴你二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余翠兒也附帶告狀，甚至理直氣壯。

“娘，她胡說！你看看她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居然誣陷我！”。

余大娘手中已經拿到了棍子，就在準備打下去時被人攔住。

被一陣力道，直接往后拽了好幾步，最后左腳絆右腳直接摔了。

余大娘哎喲一聲沒反應過來。

“她燙傷了你還打？”。

祁止聲音其實沒多大情緒，但旁人聽著后背竄起一股冷意。

余大娘被推了很是不高興，剛想站起來吼。

想到什么……

撐起的胳膊拿開，重新半躺回去。

“我教訓我家侄女關你什么事？老娘現在腰疼的厲害，今天你要不賠銀子，這事咱們沒完”。

祁止一愣，他自己用多大力他又不是不知道。

余大娘可不管。

正難受在他們走之前沒能多要點銀子。

這下剛好老天給機會。

又哭又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