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年關，夏景夫婦也不能一直留在長安城，可說到底還是不放心夏憐陽，到底都是要問問夏憐陽的意見。說實在的，他們舍不得夏憐陽這般年紀就要去到邊關風吹日曬，對嬌弱的閨中小姐來講，著實是個折磨。

夏憐陽這半年多少長了些個子，瞧著比姜堰還要高上些，也是因為這個，聽說姜堰日日都要多添一碗飯，只是瞧起來沒甚用處。

非但如此，個子半點兒不見高，倒是愈發圓潤。

至于宮中的太后娘娘，時不時邀著夏憐陽去宮里邊兒呆上幾日，一來二去，倒是熟絡起來。

與夏老夫人相反的是，太后對于夏憐陽沒攙著什么目的，只是一味地喜歡這姑娘，畢竟生得這般標致。

單單瞧著就歡喜得緊。

夏家。

一早起來，紀雪翎就跑到夏憐陽的屋子里邊兒，綠衣正忙著給自家姑娘梳洗。

再瞧夏憐陽，睡眼惺忪，正打著哈欠，瞧見紀雪翎進來，微微帶了些鼻音，“娘親。”

紀雪翎笑道，“外頭下雪了，陽兒不打著出去瞧瞧么？”

從昨日夜里就開始飄雪，這會兒已是厚厚的一層，今年的冬日來得早，這初雪自然也要早上一些。

一旁綠衣取出件朱紅色的小襖，衣領處是絨絨的兔毛，雪白雪白的，愈發襯得夏憐陽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嫩生生的。

尤其是晶亮亮的眸子，好似這滿長安城的星辰都落了進去。

“姑娘穿上這個，外頭再冷倒也不怕。”綠衣笑瞇瞇地站著，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又急匆匆往旁邊側屋去，再回來時手上倒揣了只湯婆子，“姑娘拿著暖手罷，外頭天寒地凍的，可別凍壞了姑娘！”

夏憐陽從善如流地接過來那只湯婆子，“綠衣姐姐就是貼心得很。”

紀雪翎笑著捏了捏夏憐陽軟乎乎的小臉兒，“現下屋里邊兒暖和得很，到了外頭，還不定怎么喊冷呢！”

綠衣也在一邊掩嘴笑了起來。

夏憐陽倏地頓住，今日是初雪，那該是什么日子？

“綠衣姐姐，今個兒是什么日子？”

綠衣一愣，自家姑娘怎地突然問起這個來，這般一問，倒是猛地想不起來，登時有些納悶，“約莫是十一月初，具體哪日的話，奴婢這會兒也是記不大清。”

“今個兒是初二。”紀雪翎看向夏憐陽，“陽兒怎么想起問這個？”

夏憐陽搖搖頭，撲哧笑了起來，“只是忽地想考考綠衣姐姐，誰知道綠衣姐姐竟然不曉得。”

初二，十一月。

是姜堰的生辰呢。

也不曉得那團子這會兒在做些什么，成日傻乎乎地跟在夏元冬后頭，兩個人倒是逗樂得很。

說起來因著姜家沒有當家主母，姜家夫人早早就離世，只剩下姜遠賢帶著兩個孩子。再加上平時總是醉醺醺的，別提姜堰生辰，只怕是連帶著自己的都想不起來。

只是，這終究都是旁人的家事，她也不能沖到姜遠賢面前，說些有的沒的。

不知道姜城會不會記得，就算是記得，只怕也不會大肆操辦，畢竟姜城說到底年紀也不大，還是個少年郎。

那團子，想不想過生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