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莫名其妙的噩夢嚇醒之后。易峰感到頭昏昏沉沉的有些痛。記不得夢的內容，只是感覺到后背冒了冷汗，也可能是被子被卷走的原因，后背確實有些冷。

屋子里黑咕隆咚的，即使他睜開眼，也一時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在哪里。

直到感覺自己腰上有沉甸甸的東西壓著，一摸，確定是條光滑的大腿，才漸漸明白過來，自覺好笑。

有段時間了，他比鬧鐘醒的要早。看了看手機，清晨5:05。

而后扭過了身，環了茉莉的脖子，栽在她櫻花味的發香里，在恍惚中睡去。

再次醒來，是聽到的了不太熟悉的鬧鈴聲——茉莉的。

天已經朦朧的亮了，睜開眼時，對面也有一雙瞪大的淺棕色眸子在看著自己。

“啊！你的鬧鐘是幾點？”易峰瞬間瞪圓了眼睛，猛地坐了起來。

“七點啊！怎么了？”

“呼，還好，不會遲到。”他撓了撓飛翹的頭發。

“你干嘛睡我這里？”茉莉一巴掌拍在了他背上，觸到了凸起的脊椎骨。

“啊？什么？如果不是你拉我過來的，那大概就是我夢游過來的。”他扭過頭，手扣在茉莉的頭上又問到：“你，幾點上班？”

“我該起床了！”茉莉立即翻了個身，爬下床來便沖進了衛生間。

“喂你快點啊，我也急著去呢！”

一大早，就上演了一出爭廁所大戲！

慌慌張張的洗漱完畢，茉莉闖入廚房開始煎蛋。然后快速地從袋子里抽出兩片吐司，再拿出冰箱里事先洗好的生菜葉子。一個熟透的番茄被切成了片。

一切準備就緒，只需將他們摞在一起早餐就有了！

可是忽地想起來好像還有一個人，她又手忙腳亂的重新拿了個雞蛋在鍋的邊緣一碰，讓里面的清和黃劃入鍋底。

趁蛋在火上煎著，她加速返回臥室換了衣服。再次掀開平底鍋的蓋子，雞蛋在鍋上呲呲啦啦地響著。糟了，一股味道撲進鼻腔，好像已經粘鍋了！

她掄起鏟子鏟下去就知道保不住雞蛋的全尸，索性將其變成了炒雞蛋碎。

一股腦的將這些東西都混雜著夾在面包片當中，漏的漏流的流。她舔了舔手指，沒關系，反正有保鮮膜！茉莉拉開抽屜，將保鮮膜一抽，橫七豎八的將所謂的三明治捆綁在一起之后，中間還像模像樣的切了一刀。

終于，在臨出門前，將它們兩個放入了保鮮盒中。

“給！”她手一伸，將其遞到了易峰的面前。

易峰斜著眼瞅了瞅，嘴角緩緩撇向了下方，原因是想起了之前茉莉做的黑暗料理，那味道，不說多上頭，反正讓人印象深刻。

“早餐么？”他小心翼翼地準備接過來。

茉莉卻立刻收回了保鮮盒，瞪著圓眼說：“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還不趕緊笑納！”

“謝謝親愛的，謝謝。”然后迅速從她手中搶了回來。“從沒享受過如此殊榮，有點不知所措。”

“啊？是么？不用客氣喲！”茉莉說著，擺了擺手，提了包到門口換鞋。

還沒干的帆布鞋讓她想起了昨晚的事，可根本沒想好要不要解釋，更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想著地面肯定有積水，索性拿了另外一雙靴子。

穿好了外套，兩人同時出了門。電梯還停在12樓，沒想等，直接走了步梯，三樓，用不了幾分鐘，兩人牽了手。

“我送你吧。”

“我沒頭盔。”

“你帶我的。”

“不喜歡黑色。”

“帶上你也看不到。”

“別人能看到。”

與此同時，二人已經出了樓洞。一霎那，居然被陽光晃了眼。放佛昨天的暴雨從沒光顧過。

……

110指揮部在早上九點鐘，接到了河道環衛處主任的報警電話。沒有一刻的耽誤，警察和120便相繼趕來。

工作人員都已經抵達現場，警戒線也將事發地圍好。一具女尸，已經從河里被打撈上來，并當場宣布了死亡。

臉部已經有些浮腫，肌肉僵硬，角膜混濁，鼻腔里混雜著泥漿。除了掉了一只鞋子意外，衣著和身上的降落傘布的小挎包都還陪伴著她。

“今天早上8點多，我跟我的同事正在清理河道時候發現的！原本是條干河，就是因為昨晚下了那場雨，這里才會積聚大概不到一米積水啊。當時大家都快嚇蒙了！她就那樣在水面上露著！”一位60多歲的環衛工在跟其中的一位高個的警察滔滔不絕地描述著。

他搓了搓鞋底的泥巴，皺著眉點了點頭。環顧了下四周的環境，偏僻，杳無人煙。心里默默做好了尋不到攝像頭的準備。自殺？失足？拋尸？各種的可能性在他的腦子盤旋著。

“徐樂！快過來看看！”不遠處，另一位卷頭發的刑警招呼了他。

他抬頭應了一聲，謝了那位清潔工，遍朝著尸體的方向走去。

腳底的泥巴軟軟的，凹凸不平，他小心翼翼地邁著步。根本別想通過腳印來搜取證據了，這個想法在他腦子里過了一遍。

待徐樂走進，那位卷毛同事帶著手套的手里，捏著死者的身份證的一角，杵到他的面前，抬頭小聲嘀咕了一句：“還算走運，不用調查死者身份了。”

徐樂湊近了頭，視線集中于死者的名字上，瞇著的眼又隨之睜大了。

“王琪？”瞬間，那起失蹤案的女主角的名字碰撞到他的腦海里。會是同一個人么？他隨之倒抽了一口冷氣。

周圍的同事還在啪啪拍地拍著照，徐樂的余光緩緩移動到了死者的身上，棕色的頭發已經覆蓋了她的臉。勾了絲的絲襪在極力包裹著她腫脹的小腿。外形的匹配度已達到80%。

那位同事將挎包遞給了徐樂，里面的物品已經用密封袋裝好。“還有一部手機，沒進水，你再看看，我去那邊幫忙。”說著，他墊著腳去接應另一位同事。

沒想到降落傘布的防水成度相當好，手機居然還活著，只不過加設了密碼。徐樂想都沒想，就對照著身份證號上的生日輸入了進去。

成功解鎖！他心里竟有些得意。

查找吧，她的電話薄。應該能進一步確認身份盡快通知家屬來認領尸體。

果然，在意料之中的，他直接將電話撥給了名稱為老公的人。

警察的描述如利劍一般射入羅亦的耳膜，他立刻從會議室沖出來，瞬間感覺一股劇烈的疼痛在腦袋中蔓延開來，似乎有東西要拼命的往外逃。

“喂？你在聽么？”徐樂支棱著耳朵，發現電話那頭半天沒有回音。“希望您能配合我們的工作，盡快來再次確認尸體，這樣我們法醫部門才能做進一步調查。是他殺自殺或者是意外跌落。地點我再重復一遍……”

一字一句，像刀一般刻在羅亦的心口，腦子里灌了泥漿般沒法動彈，王琦的臉和羅小五的臉交織著，在他腦子里盤旋。不知道怎么將車開了出來。路上，好像還通知了王琦的父母。

掛掉電話，徐樂便開始翻看她手機里的信息和通話的記錄。

他眉頭微蹙，一個男人的名字，逐漸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