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峰被毛血旺辣的夠嗆,往嘴里不停灌水,心里還不停罵那訂外賣的人。
茉莉?qū)⑵滗塘虽趟X得辣度還行。
左言飛不能吃辣,只能默默品粥。
羅亦的粥沒喝兩口,找了個抽煙的借口,挪到了四樓。
耳朵貼在了防盜門上,可發(fā)現(xiàn)里面確實沒什么動靜。
他按滅了煙,把煙蒂塞在了煙盒里,下樓。
看見左言飛正出門要走,對著自己開口。
“正想給你打個招呼呢,我先撤了。”左言飛抬眼望他,一伙人說了再見。
末了,羅亦還特意向他囑咐了句:孫貝兒喜歡櫻桃小丸子。
沒給易峰重新進門的機會,羅亦瞅了眼時間,從門口的衣架拎了他的大衣,拽著易峰下了樓。
“你干什么呀?我可跟你說,我有預(yù)感,這頓飯吃完我臉上肯定會冒痘。”易峰摸著下巴上冒出來的小胡渣,被羅亦一口氣拖到了他的車里。
羅亦打開了車頂燈,神秘兮兮地從副駕前方的儲物箱中取出幾張折著的畫紙。
打開,放在了易峰腿上。
“來,你先看看這張。”
易峰低下頭,抬抬眼皮,又皺了皺眉。
“嘖,哎喲,你畫的畫兒這么丑啊!”他嘲笑道,紙上的線條不是黑色就是藍色。
“嘖,什么呀,小五畫的!”羅亦的眉宇沒有舒展。
“啊?準備往藝術(shù)的道路上培養(yǎng)么?好像不太容易啊!”易峰傻樂著。
羅亦恨這會兒不得垂他的頭!
“……算了吧算了吧,等會兒我讓我茉莉看看。”羅亦說著準備收回畫兒。
“你等下!”易峰擋住了羅亦的手,從眼前的畫面中,終于看出點什么,那線條勾勒的的三個人,好像很熟悉。
從臉肯定分辨不出來,都是用兩個黑點來代表眼睛的。可發(fā)型和穿戴就明顯不一樣了。
其中那個齊肩短發(fā)的女人,怎看怎么像王琪,還有水滴狀的東西畫在眼邊,意思是,她在哭么?
易峰還在分析著另外兩個人是誰,卻被羅亦的電話鈴聲嚇了一跳。
能聽出來是葉華打給他的,看來是在催促回家了。
羅亦笑著對電話那頭的她說:謝謝媽,我知道,您也快樂。
易峰瞟了他一眼,沒在意他的話,可對于這幅畫的內(nèi)容已經(jīng)是心知肚明了。
但他僵著脖子,沒敢輕易下結(jié)論。
眼珠像旁邊斜了斜,發(fā)現(xiàn)羅亦正盯著自己。
“看出來了么?”
易峰搓了搓手臂,“看,看不太懂。”
“別裝了!我知道你看懂了。”羅亦的嗓音低低的。
“嗨喲,也可能是孩子畫著玩兒的呢?”易峰語氣輕松,可心里清楚,自己是在撒謊,且渾身正在一個勁兒的發(fā)麻。
羅亦冷哼了一聲,“那如果不玩兒的,就說明這個樊志宇和王琪見過面,對吧?”
羅亦指著圖畫上那個似乎是頂著棒球帽子的人,和一旁正在哭的齊肩短發(fā)女人,又接著道。
“并且,羅小五還知道這件事。”
此話一出,易峰便明白,剛剛羅亦為什么一個勁兒的問樊志宇的事情。
他怒了怒嘴,指著第三個人,淡淡地開口。
“那這個長辮子的,就是孫貝兒么?”
羅亦肯定地點點頭,搓了搓鼻梁骨,將頭靠在了椅背上,無言。
易峰也沒吭聲,只是那羅小五講的故事,又悄無聲息地撞進了他的腦海。
他欲言又止,將那張畫兒折了起來。
與此同時,從后面那張畫兒的背面,他看到了茉莉大大咧咧的字跡,寫的是“我和媽媽”。
他猛然想起,這是當(dāng)時為了驗證羅小五和王琪的關(guān)系的時候,自己吩咐茉莉做的。
轉(zhuǎn)眼,已經(jīng)是快兩個月前的事情了。
樓上,羅小五正踩在凳子上洗手,看到了櫥柜上擺放的那塊小蛋糕,他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興奮的吼了一句。
“哇!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啊!”
茉莉正在收拾垃圾,她抬頭,“啊!是么?”她恍然大悟的,難怪那商家會送蛋糕,可實在是小的可憐。
“嗯,之前奶奶說過,爸爸快過生日了!”羅小五嚷嚷。
“哎呀,我們都不知道呢,不過應(yīng)該還來得及吧?”茉莉看了眼時間,又對著羅小五說。
“嗯!還沒到睡覺的時間,來得及吃掉蛋糕!”羅小五天真。
“呵呵,不是,我是說,咱們來的及給爸爸準備一個驚喜啊!”
……
羅亦開了車窗透氣,并重新放好了畫兒,頓了頓后開口。
“你知道么?就是雨很大的那晚……”他抬了抬手指,不想明說,知道易峰能聽懂。
易峰看了眼他,大致明白,但心里又不自覺地想到了讓自己不舒服的事兒。
“就是那晚……孫貝兒確實和羅小五在一起。”羅亦語氣淡淡的。
可聞言后,易峰的眉間擰的更緊了,他沒敢與羅亦對視,驚恐地望向窗外。
想著這場景不是正好跟羅小五講的事情吻合么?
他倒吸了口涼氣,心里糾結(jié)著,要不要原封不動地復(fù)述羅小五講的話,可又擔(dān)心太荒唐,羅亦一時無法接受。
“嗯,那然后呢?”他只能這樣反問。
“然后?……或許他們在家,也或許……不在?”羅亦也用了反問的語氣。
——那他們?nèi)ツ牧耍?/p>
易峰本想試探地問出這句話,但他深知羅亦話中隱藏的含義,也不想顯得自己太傻。
羅亦似乎也對孫貝兒產(chǎn)生懷疑了?一股不詳?shù)哪铑^開始在腦海中縈繞。
“哎,也許他們四個,不是在那晚上見面的呢?你看,畫中也沒表現(xiàn)出下雨。”
“嗯……但愿吧。”
“那你應(yīng)該知道……王琪一直在用抗抑郁的藥吧?”易峰小心翼翼地問。
“嗯,你還挺清楚的。”羅亦語中帶笑。
“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有可能這病就是她自殺的理由,我不應(yīng)該懷疑太多。”
察覺到話題愈發(fā)沉重了,易峰實在不太習(xí)慣這樣的氣氛。
“你可以保留你的猜測,畢竟……”
易峰的話沒說完,只感覺羅亦的手在他的肩頭拍了拍。
“走吧,耽誤你太多時間了。”
易峰咧了咧嘴角,兩個人下了車,只聽羅亦又提起了別的話題。
“對了,你問了么?易伯伯那晚說的話?他為什么那么有把握說,王一天不會再招惹你?”
易峰晃了晃神,想到昨天確實有給他爸爸易澤仁打電話,可他卻沒接。
他媽媽施以薇也不清楚,只說這幾天你爸看起來神經(jīng)兮兮的。
所以易峰皺了皺眉,只能對羅亦說自己也不清楚。
“喂,羅亦。”易峰撓了撓鼻尖,一副不太好張口的樣子。“有件事你知道么?”
羅亦扭過了頭,“什么?”
只見易峰縮著個脖子,小心心地問,“你爸爸車禍的時候,報警的人是誰啊?”
羅亦沖著易峰一歪頭,賣了個關(guān)子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