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們三個人簡單的說了幾句話之后,羅亦又折返回來。
車門一開一關的,冷冽的空氣都進來了。
易峰轉臉看向已經坐進駕駛位的他,似乎在等著他說出結論。
可羅亦卻吐出口氣,說:“我們先離開這里吧,事情似乎與我們預想的不同。“
易峰略感驚訝的同時,也失望地嘆出口氣,開門下車,直接將羅亦拋棄后,朝著前方的豐田車跑了過去。
羅亦沒能叫住他,心想前面的車上已經就兩個人,你就不能在這陪我?
而后,就眼睜睜看著易峰鉆入了那車的后座。
這家伙現在倒是挺猴急的。
隨即,豐田車滅掉了剎車燈,羅亦便尾隨著它一同駛入了馬路。
路燈投射的昏黃光影,不斷地掃過車的擋風玻璃,光暈投射進車里,亮度不烈,剛好能起到撫慰人心的作用。
而且羅亦能感覺到那光,在自己臉上一點點的移開散去。
如若不是遇到這種事情,這此情此景也是靜謐。
這次要去的地方,不用跟著前面的車,也能辨別方向。
兩輛車,共同繞過那條干凈寬敞的環路,再一路向北,便可以達到目的地。
后面的車安靜,而前面的車里的討論聲不斷。
“你們兩個警察仔細找了沒有,就算樊志宇真的不在,就沒有發現什么新的線索?羅亦閉著眼還能發現了他的眼鏡。“
易峰坐在后座的中央,叉著個大腿,兩手分別搭在前面兩個男人的肩膀上,跟個老大似的在問他們話。
“沒有,那地方我們睜著眼還看不清東西呢,還閉著眼……“
左言飛不服氣,這家伙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搞不懂,你們怎么會說樊志宇在那種地方?除了一條死狗,三只死孔雀外,沒個人影兒還臭的要命。“
他轉過臉來,疑惑著問易峰和徐樂。
“有羅亦的視頻為證,他確實進來過,但就是搞不懂他為什么會來。“
徐樂一邊開車一邊嚷嚷,然后就聽見易峰插嘴說:
“還能為什么,他會跟著那個跟猩猩似的男人一道進來,肯定是受了王一天的派遣。“
“王一天是誰?“左言飛緊接著問。
“你家孫貝兒的舅舅,樊志宇的舅舅!估計……你以后也得叫舅舅。“易峰也忙解釋。
左言飛斜他一眼,手推了他的頭,傳球似的傳到了徐樂那邊兒。
可王一天這名字,似乎突然引起了徐樂的好奇。
他問“你剛說的名字是什么?是王一天么?“徐樂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是啊,羅亦他的……“
原本,易峰想說的是“老丈人“這個詞,可一想還是放棄了,他們之間根本就不該有這層關系。
“羅亦他老婆的爸!“易峰只能這么解釋。
只見徐樂跟倒氣似的抽了口長長的冷氣,然后說:
“我算是明白了,我算是明白為什么當初我調查孫貝兒的時候被我們局長批了,肯定是因為那個王一天的原因吧?“
“啊?他怎么了?你也跟那人渣打過交道?“易峰不接解問。
然后,就聽見徐樂開始回憶說:
“就是周天上午,我見過他。“
“你見過他?什么地方?“易峰使勁往前探身,恨不得把頭擋在徐樂的眼前。
徐樂一手推開他的腦袋,說:
“起開點兒,別擋道兒!“
易峰剜了他一眼,又聽見他開口:
“我說,那王一天是不是跟我們馬江川馬局長關系挺好的呀,就咱們的局長。“徐樂說著,向左言飛示意了一下。
易峰忙接話,“是啊,你是不是見過他們兩個混在一起過?“
“嗯,對!就是昨天上午,他還在我們局長辦公室呢,我去交報告,正好碰見他們一同在辦公室。“
“昨天上午?“
聞言,易峰默默念叨了一句,因為就在前天上午他在王一天家的時候,正好也是碰見王一天帶了馬江川回家。
王一天還特意說是要跟自己隆重介紹一下馬江川。可除了讓自己在一邊端茶倒水的,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意思。就連談話的時候,也是故意避開自己的。
也就是那時候,陳宏偉也在他家門口突然冒了出來,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還有,也就是在同一天,易峰神不知鬼不覺地,發現了王琪設計的解謎游戲。
易峰心里尋思著,他們兩個天天見面,是真的彼此想念,還是在合計什么事情呢?
“那,你聽到他們之間說了什么沒有?“易峰切切地問。
“你當我沒事兒就躲在那兒偷聽他們說話呢?“
徐樂不耐煩地超了前面的車后又說:
“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也就進去了一分鐘不到,就是在門口無意間聽見馬江川叫了王一天的名字。我連他的臉長什么樣子都沒看清,但是我們我們局長的表情,倒是挺難以琢磨的。“
徐樂說著,拿頭撞了下易峰的頭腦袋,他的腦袋一直在自己身邊杵著,實在挺煩人。
這會兒易峰的模樣有點可笑,腦袋就那樣被徐樂撞歪在那兒。
他此刻的心里,閃出了一個個無數猜測的念頭,但似乎都像是泡泡似的,一戳就破,站不穩腳跟。
似乎是看到了熟悉的街景,易峰緩緩回過神來,向車尾望了望,看見羅亦的車就在距離他們五十米外的地方緊緊跟隨著。
而后,他扭過頭,拍了拍左言飛的肩頭,說:
“喂,你打電話問問你家孫貝兒在不在家,別等會我們撲個空,白跑一趟啊!“
……
……
被窩里鼓囔囔的拱起一個包,里面那人一點力氣也沒有,身上還一陣陣地冒著虛汗。
樊志宇那破碎不堪的眼鏡,正躺在她的床頭柜上哀嘆。
孫貝兒覺得這東西實在刺眼,還有點兒扎心。
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孫貝兒沒有感到意外,她知道是誰。
下午,自己一個沒忍住,還是主動聯系了陳山山,畢竟,她肯定是這一圈人里最真心實意掛點樊志宇的人。
可心里是抱著沒希望的希望而打了那通電話。
自己的心情原本就煩躁,又聽見電話那頭陳山山的語調也是難掩不安。
不用問,就知道她肯定也沒聯系上樊志宇。
此時,孫貝兒似乎已經認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測。
樊志宇,還活著么?
這想法她當然沒敢跟陳山山說。
她想掛了電話,覺得以后也沒必要跟山山聯系了。
可還沒掛斷,陳山山就哀求著說要來找自己。
“拜托了,告訴我你住在哪里。“
可孫貝兒始終猶豫,最后,在陳山山左一個好妹妹右一個好妹妹的哀求下,她沒明著答應,只說了句:“住在你哥哥家的樓上。“
現在,孫貝兒門外站著的,就是一臉煞白的陳山山。
看見她手里拎著樊志宇的筆記本電腦,孫貝兒故作鎮定地跟她打了招呼。
邀她進屋后,陳山山的情緒就似乎有點繃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