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心想,如果他們找到了樊志宇,想必他肯定會告訴自己的,就也沒多問,估計他們此行是沒有什么結果。
可他又為何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沒關系羅亦,那個王一天應該不會再來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易峰應該馬上就會到的。“
茉莉的腦子里極力回避著易澤仁做過的事,有些尷尬地躲閃著羅亦投來的目光。
她拽了拽米色帽衫的抽繩,又聽到羅亦說:
“沒關系,我就是想問問,王一天那家伙來的時候,你說你發現了什么?”他坐在了走廊的不銹鋼長椅上,擔心地問道。
茉莉猶豫了下,知道他應該是看了發給易峰的信息,于是也跟著坐了下來。
“嗯…我發現,爸爸的事情,他似乎知道的比我們都清楚,明明告訴他這件事的人,知道的都不是正確的版本。”
聞言,羅亦冷笑了一聲,他閉目點頭,看起來是一副異常無奈的樣子。
他覺得,這還能說明什么呢?應該是王一天跟這件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吧。
“他沒有為難你吧?“
羅亦臉上掛著苦笑,又拉了茉莉去墻邊,看樣子好像有話要說。
茉莉有些疑惑望了望他,告訴他自己是冒充了施以薇,才擺脫了王一天的事。
羅亦噗嗤笑了一聲,然后,就聽到他略帶惆悵地對自己說:“茉莉,我們好像……是誤會孫貝兒和樊志宇了。“
茉莉開始有些沒聽懂他的話,但轉念一想,大概是懷疑他們所做過的事情并不是真的。
難道,他們發現新的內幕了么?
“你的意思是,他們兩個并沒有對王琪做過什么?“
只見羅亦輕輕“嗯“了一聲,又點了點頭,眉宇間帶著些許遺憾的神情。
狹長的醫院走廊寂靜無人,雖然有輕微的回音,但只要聲線夠低,應該沒人能聽到他們兩個人的對話。
在消毒水的氣味不斷充入鼻腔的同時,那個視頻里的內容,便被羅亦低聲轉告給了茉莉。
語畢,茉莉有些驚訝地掩住了嘴巴。沒曾想,會有這么一條暗藏線索突然出現。
可她也在想,誰又知道樊志宇在那之后有沒有做過什么呢。
而且,王琪的事情也都怪自己吧!非要在那天晚上答應跟羅亦吃什么料理,非要在那天偏偏去找了易峰。
茉莉的長睫在暗影中微微抖動了一下,羅亦就看出了她內心的波動,并安慰說:
“別產生無畏的愧疚茉莉,這是誰都預想不到事情。“而他自己,也在懊悔的邊緣徘徊不定。
似乎是覺得這話有些牽強,他用手無意識地搓了搓手心長好的傷口,發覺已經平滑了很多。
茉莉的視線也落在了他的手上,此時,除了心里的懊惱,腦子里,也漸漸浮現出很多樊志宇留給她的印象。
是在茗山書店首次遇到他裝作很開朗的樣子;是他們一行人在樓道里看到他倉皇而逃的樣子;是在幼兒園里時不時遇到他跟自己打招呼的樣子。
而最后一次,就是在看完電影后分開時,他和陳山山離去的背影。
手機里,好像還留著當時在書店偷拍的樊志宇和陳山山的遠景。
此時,茉莉心里已經有了對于結果的答案。
“那,就確實是我們誤會他們了。當時樊志宇說的應該是氣話吧,他應該也不想不到他們分開后王琪就出事。所以,才會得知了這個消息后帶著愧疚的心回國的。“
“嗯,但愿這個就是隱藏的真相吧。“
……
……
左言飛喝了口羅亦買給他們的黑咖啡,憤憤不平地乜斜著徐樂,哼哼地冷笑一聲。
明明說要一起查監控找那輛貨車的,但他的電話粥已經煲了快十分鐘了。
關鍵是他還故意背著自己。這個時間,這個狀態,難道又是打給左熙童的?你讓我妹妹早點睡覺行不行?況且現在都已經快要凌晨兩點了。
聽見徐樂還時不時地哈哈一笑,左言飛心里頓時冒出一句話:這長大的妹妹真是潑出去的水啊!
留不住!留不住!
左言飛這會兒看起來漫不經心的,不是因為他瞌睡,主要原因是他壓根沒有想到查看這輛車的監控影像實在是太順豐順水了。
根據羅亦所說的時間節點,那輛貨車一上路,就始終可以被所經路段的攝像頭給捕捉到。開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可反復查對后,就是這輛車無疑了。
還以為會向上次錢羿丞出事的時候,查找那輛至今都沒找到的鬼影黑車一樣無跡可尋。
這輛貨車,不僅車牌號清晰可見,連行駛的路段也沒有故意躲避監控的痕跡。
而且它那顯眼而龐大的身軀,也極易引起交警們的注意。
如果里面真的藏了樊志宇,在經過十字路口的時候,他們就真的不怕被交警查么?
想著想著,左言飛心中不免對羅亦的推測產生了質疑。
可是最終,他還是發現這輛車在開了大約五十分鐘后,就拐入了一條不寬敞的小路消失了。
看吧,似乎并不能掉以輕心呢。
這里的地形,左言飛并不是特別的熟悉。但他知道那貨車已經進入了城市的郊區了。
為什么總是一到郊區,攝像頭就會陡然減少了呢?
不過還好,左言飛還是比較擅長鏈接因果關系的。他打開百度地圖順著路段繼續找,看著那些蜿蜒的線條,但愿能找到可以銜接起來的路段或者攝像探頭。
與此同時,徐樂也總算舍得收了電話,他椅子一轉,同左言飛坐到了一起。
“怎么樣啊?“他搓著手掌問道,臉上瞬間被投射上了屏幕的藍光。
此時兩個人都是張泛著微微藍光的臉。
左言飛瞇起了眼睛,眼下的小黑痣也跟著提了起來。
徐樂還不知道他工作起來這么認真,暗自勾了勾嘴角。隨后便察覺到身邊的左言飛一邊挺了挺身子,一邊深吸了口氣。似乎是發現了什么的樣子。
可此時屏幕的影像中,明明還沒出現貨車的影子啊。
“喂,怎么了哥?“徐樂蹭了他的手臂問。
左言飛卻皺了皺眉,歪臉看向他。
原本是覺得徐樂對自己的稱呼有點古怪,但此時又不想糾結于這個。
他緩緩開口說:“我怎么覺得,羅亦所說的那輛貨車,會和之前跟易峰同事有關的那輛無牌黑車,會匯聚到同一個地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