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天并不是周五,但羅亦主動打電話告訴葉華他今天可以去接羅小五,她也就沒多問。
可巧的是,孫貝兒也主動告知了葉華說,下午她可以順路接了羅小五。
“是么?貝兒也說要去接小五么?“電話里,羅亦的語氣有些吃驚。
“是啊,說是順路,不用麻煩我跑一趟了。“葉華還以為羅亦大概會知道。
“沒事兒,我問問她吧。“
羅亦說完,本想掛掉給孫貝兒去電的,但又在電話里聽見葉華對自己說:
“對了,小五的茉莉老師沒去上班么?他昨天一出校門就跟我說了這個,不會是辭職了吧?“
葉華問的小心翼翼,因為他似乎知道他兒子對茉莉的小心思。
“呃?是么,我,我也不太知道啊。“他沒想解釋太多,只能撓撓頭,含糊地回答了。
“哎呀,那你晚上好好帶他玩吧,本來他就知道在幼兒園的日子不長了。“
羅亦嘆了口氣,只能好聲答應(yīng)。
此時,他并沒有在意羅小五想沒想茉莉的事兒。
他特意來找他兒子,只是因為完全明白了他會排斥孫貝兒的原因,想找機(jī)會跟他解釋解釋。可孫貝兒來接他的原因又是為什么?
羅亦下了車,朝著幼兒園所處的小路走去,正想著如何跟羅小五解釋并沒有“死亡筆記“這種東西的時候,眼前便冒出個那個熟悉的身影。
此時天已漸黑,她正立在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的旁邊,側(cè)臉的線條被折射了糖葫蘆被燈光照亮后,反射出的微微紅光,但其神情看起來似乎顯得有些莫名的寂寥。
會不會是想到樊志宇在這里工作的原因,羅亦發(fā)現(xiàn)孫貝兒看著前方的視線有些望眼欲穿。
似乎也是沒料到羅亦會來,孫貝兒扭頭望見他的時候,臉上明顯是吃驚的神色。
她肩膀一垂,說:“哎喲,是不是阿姨告訴你我來接小五的?你們這是對我不放心么?“
孫貝兒對他調(diào)侃道,她的語調(diào)比平時低,羅亦聽的出她略帶疲憊。
“你,你怎么把頭發(fā)剪了?“羅亦這才發(fā)現(xiàn),難怪剛剛覺得哪里不對勁。
對于一個直男來說,能發(fā)現(xiàn)這個變化已經(jīng)實屬不易。
而且這女生會剪頭發(fā)這事兒,是不是都意味著什么?
“干嘛呀,又不是剃禿了出家,至于這么大驚小怪么,難道不好看?“
孫貝兒甩甩短發(fā),有一縷便直戳她的嘴角,她順勢一吹,那頭發(fā)便又聽話地垂到下巴了。
“呃,不是,有點不習(xí)慣而。只不過我來真的只是湊巧,不過你真的是順路?“
羅亦說著,上下瞟了眼孫貝兒手里拎著一大兜東西,里面明顯是小孩兒吃的零食。
只是還有個裝備還讓羅亦感到有些怪,就是她今天怎么背了個大號的雙肩包,還是帶著鉚釘花里胡哨寫了一大堆MCM的那種,早上明明是個小挎包啊。
那種小包應(yīng)該是叫挎包沒錯吧?
“怎么,不順路就不能來看看我外甥么?姐夫。“孫貝兒語氣揶揄,此時,她已經(jīng)注意到前方的人流開始往校園里涌動了。
外甥?姐夫?這些稱呼倒是讓羅亦挺意外。不過好像也曾經(jīng)是這么層關(guān)系。
他聳了聳肩膀,順勢想接過她手里的東西,可是卻被她拒絕了。羅亦也沒再謙讓,于是,兩個人便跟上了前方人流的節(jié)奏。
此時此地,羅亦心系著樊志宇,但又覺得并不方便告訴她那家伙仍舊不知道在世界的哪個角落的消息。
可孫貝兒的背影里,似乎透露這對這件事情并不在意的神態(tài)。
或許,她真就對樊志宇這哥哥沒那么深的感情么?
直到又看見羅小五用他那黑溜溜的眼珠子仰望孫貝兒時略帶懼怕的神色時,羅亦也沒想好如何向一個孩子解釋那某件事。
但孫貝兒似乎早有準(zhǔn)備,她將零食袋子遞給羅亦,拿出那個韓彥哲拒絕收回曲奇餅一塊一塊地往羅小五嘴里送,拉著他的小手,往校門外走。
兩個人的先行走在前面,羅亦尾隨其后的目光滿是納悶。
望見孫貝兒時不時地弓腰和羅小五說上兩句,而羅小五側(cè)面的臉蛋子被曲奇餅塞鼓鼓的,還在有節(jié)奏地微微浮動,他也沒顧得上回望他爸爸,而是任他這小姨牽著。
羅亦差點被這一幕夜色籠罩的畫面感動,雖然氣溫已下落至零度以下,但心里似乎卻是暖的。只是那暖又透著點像是撒了冰渣的涼意,自己又無力將其融化。
只見眼前的幾個人頭剛散去,羅小五的手中,就多了個插著被糖汁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草莓糖葫蘆。
羅小五還偷笑瞄了他爸爸一眼,似乎是泄露了對這眼前美味的期待。
“大吃貨“這個帽子,便被他爸爸給扣上了。
孫貝兒也是難得的笑了,只是那笑蒙著層那不見的東西。羅小五伸著手,讓他她吃掉了頭兒去的草莓,然后,還難得孝順還給他爸爸讓了一個。
羅亦體味著滿嘴的甜,用眼神尋著機(jī)會,總也要讓孫貝兒知道他哥哥的事情。
孫貝兒和他并排走著,抽了下鼻子問:“你想說什么?“
羅亦嘴里的糖渣喀吧一聲碎了,他咽下后輕聲說:“呃,我是想說,左言飛和徐樂的行動……沒停。“
而后就看見孫貝兒微微側(cè)過了臉,沒繼續(xù)往下問,也沒立即說什么。
幾秒后她才放出一句無關(guān)緊要的話:“你的車怎么停的那么遠(yuǎn)。“
實際上就是挺遠(yuǎn)的,車位難尋么。
直到看見一個騎電動車的人,橫沖直撞地差點撞掉了自己的倒車鏡,羅亦才對孫貝兒說:“一起吃飯吧?“
可下一秒,他被拒絕的比干脆面還干脆。
“不用了,我還有約。“
走到車前,孫貝兒放話說:“你們兩個男人在車外等下,我借你的車換個衣服。“
羅亦有點詫異,雖然后座的玻璃上是貼了那種看不到里面的車窗膜,可擋風(fēng)玻璃似乎能看得見啊。
況且,這身上的衣服又沒臟,換衣服干嘛?
還沒反應(yīng)過來,孫貝兒就奪了羅亦的車鑰匙開了鎖。
羅小五正想跟她上去,卻被孫貝兒抵住了胸口。
“你也老大不小了,該避諱避諱你了,去,外面等著。“
而后,他就跟著他爸爸被無情地鎖在了車外。
羅小五粘了滿臉的糖,手指在扣著牙縫里的草莓肉。
羅亦不想靠他太近,看著他手指上懸掛著口水,只可惜這濕巾是在車?yán)铩?/p>
“別往身上摸!“羅亦嫌棄地提醒他,可是遲了一步。
只聽話音剛落,一包濕巾就從窗玻璃的小縫里扔了出來。
羅亦沒瞄清里面的狀況,這到底是要換什么衣服。他撿起濕巾,往羅小五臉上轉(zhuǎn)圈抹了一通。
剛給臟濕巾扔進(jìn)一旁的垃圾桶,孫貝兒就開了車門下來。
“我好啦,你們走吧。“孫貝兒整理了一下貝雷帽。
羅亦的下巴差點掉了……
這頭上是什么鬼,帶了頂卷毛長假發(fā)?
腿上又是什么鬼,過膝短裙配漁網(wǎng)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