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兒，你怎么能胡說呢！”宋秋鶯一聽未凌這么說，瞬時慌了神。

“宋母妃，凌兒可沒胡說，這些都是凌兒的親眼所見。”未凌嘟著嘴說。

他嘟著小嘴的樣子可真是極可愛，但我現在并沒時間欣賞。

“一個四歲的孩子，怎么會說謊？”顧夜城反問道。

一看大勢已去，碧瑯說了實話。

“奴婢母親得了病，所以才會一時沖動，收了宋側妃的銀子。”她邊磕頭謝罪邊說道。

“碧瑯，我待你這么好，你母親生了病，為什么不告訴我？”我生氣地問。

“是……是宋側妃偶然間聽見奴婢和其他侍女說話，之后又威脅奴婢，奴婢才這樣的。”她解釋。

“哼，”夜城冷冷地作聲道，“剛從牢里出來，就給本宮惹事。”

“妾身也是一時沖動，才……才會這樣的。”

我并沒打算讓她再怎么樣，畢竟她父親剛立了大功，夜城也怎樣不了她，我自己能脫身就好。

“聽好了，以后你們都給本宮安靜點，別日日惹事生非。”他一拍桌子，生氣的走了。

宋秋鶯也追著走了，隨后那些侍女們也退下了，只剩我和碧瑯，還有躺在床上的未凌了。

“奴婢……”碧瑯剛想說什么，就被我打斷了。

“不用說了，”我轉過身去，沒再看著她，“從今以后，侍女碧瑯發配到辛者庫做苦活。”

我并非不記得她的好了，也知道她向來都對我忠心，但她貪生怕死，又有個生了病的娘，實在不適合留在我身邊。我不得不狠下心來，因為我要是想報仇，就留不得她這樣的人。

而我這一路的艱難坎坷，不想再讓她遇到。

“小姐……您明明知道真相，為什么還要這樣？”這是我這么久以來第一次見到她落淚，我只回頭瞟了一眼，便心痛得難受，轉了回去。

我還記得，小時候我和她在樹下捉蝴蝶；我難過時，她像姐姐一樣溫柔地擦掉我臉上的淚水；我貪玩，她便假冒成我，而我出宮玩耍，回來還會給她帶些酒釀圓子。

多少年的情深，都被這些可有可無的爭執打攪的面目全非。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只覺得此時無聲勝有聲。我回頭望著她，她的眼眸，就如之前的我一樣，而我，只能落下一滴一滴無用的淚水。

我一步一步地走進，好好地看了看她。

“放心，我會和那的姑姑說一聲，給你派點輕省的活兒做。”我拉住她的手，小聲地說。

她點了點頭，就去收拾東西了。

而此時，殿里只剩我，如枯木般地望著沉睡著的未凌。

我再一次意識到了，原來這東宮里，人人都那么可憐。

可憐地不是太善，也不是太惡，而是在善惡之間糾結無度，傷了自己，又連累了他人。

沒過多久，我就聽見了碧瑯母親的死訊，之后碧瑯也自盡了。

我不僅氣憤，更是自責，畢竟她不是被宋秋鶯一個人害死的，我也害了她。

之后，李公公讓我從新選一個貼身侍女。這會我決定做回善事：去辛者庫里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