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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瓔珞舞

蓮姬

黑沉沉的夜晚,一輪冷月在云間若隱若現,烏鴉在枝頭發出凄涼的叫聲,此時已是深秋,岸邊樹木光禿禿的枝干排成詭異的形狀,如同鬼魅的手伸向四面八方,霧氣彌漫的江面上飄著一艘小船,沒有風,小船卻似有一股力量推著慢慢往前,船上躺著一名男子,他的臉異常蒼白,月光傾瀉在他身上,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輪廓分明的臉卻是這世間少有的俊朗,下一刻他緩緩睜開了眼睛,嘴里喃喃,他的眼角有淚水滑落:蔭舒……

也是這樣一個夜晚,那時他又累又餓,以為就要葬身在這茫茫江面之上,天邊忽然閃過一道白光,接著前方長出了一株株潔白的蓮花,一列列蜿蜒至天邊,隨著光芒消失的瞬間小船也開始順著蓮花長出的軌跡慢慢往前移動,只是船過之處蓮花盡數消失。宋臨意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卻沒有絲毫力氣,他朝盡頭望去,卻只有冷風刮在臉上猶如刀割,還有天空中的那輪月正注視著他,小船劃開的漣漪靜靜蕩漾至遠方……

01

太古是流荒最繁榮的街市,這里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各色人種。只是夜已深,人群早已散去,明月的清輝灑在空蕩蕩的街上,靠近十字路口一棟閣樓上的窗戶被人打開了一條縫隙,不仔細看很難發現,一雙明亮的眼睛透過窗戶注視著樓下的某個地方,那人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弧度,下一刻便破窗而出,沿著屋頂往前奔跑。

他似一只雀鳥般輕盈,腳踩在瓦片上沒有絲毫聲響,下一刻,只見他扭過頭翻身一躲,手里便多了一枚暗器,他的后方聚集了越來越多的蒙面黑衣人,手里拿著的刀刃在月光的反射下發出瘆人的寒光,那些人拿著刀朝他沖來,他加快速度往前奔跑,數支利箭擦破空氣朝他呼嘯而來,他揮劍擋住重重攻擊的同時朝下方撇了一眼,一群黑衣人騎著馬對他窮追不舍,為首的黑衣人低聲朝他道:別掙扎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男子嗤笑著用劍揮去了數支利箭:做夢,后面的人離他越來越近,而屋檐下的人也早已包圍了這棟房屋,男子漸漸體力不支的同時一支利箭也射中了他的左肩,他皺眉捂住傷口繼續往前跑去,今夜是如此漫長啊,他縱身躍下房屋,身后是密密匝匝的馬蹄聲……

他一路跑到了江邊,顧不得傷口流著血,他奮力解開岸邊拴船的繩子,眼看那些黑衣人就快追至江邊,他跳上了船,用最后的內力推動船往前滑行,為首的黑衣人一聲令下,數支箭朝那人射去,然而船上已不見人,:該死,居然讓他逃了,為首的那人摘下黑紗,露出一張年輕的臉:早料到他會如此,箭上被我淬了毒,他是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旁邊的人道:公子好計謀,為首的那人取下遮面的黑紗,露出一張年輕的臉,他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弧度:宋臨意,這樣死真是太便宜你了。

窸窸窣窣的馬蹄聲最終消失不見,月光映照著江面一片波光粼粼,片刻后有人從船邊浮了出來,他費力爬上船,微微喘著氣,體內的毒快速剝蝕著他的內力,失去意識前他看到天邊一陣白光閃過,接著前方江面上開出了一株株白蓮,一直延伸至天邊,他朝天邊望去,想要看清楚什么,無奈意識抽離終是暈了過去。

02

宋臨意是在晨光熹微中醒來的,眼前一切是那么陌生,他掙扎著想要坐起身,無奈手脫力又摔了回去,門口款款走來一名白衣女子,只是帶著面紗看不清楚容顏,她端著藥碗走至他面前:解你中的毒可費了我一番功夫,沒有十天半個月是拿不了劍的,她聲音輕柔,又似月光般透著清冷,她把藥碗遞到他面前,他接過去一飲而盡,宋臨意頓時皺起了眉頭,:忘了提醒你這藥有點苦,慢慢喝可能會好點,宋臨意無奈地抬起頭來,剛好與她四目相對,他微微別過頭去:多謝姑娘搭救,那女子輕笑一聲后接過藥碗:不必,我只是恰巧路過而已,這幾日你便留在這里好好養傷,說完她便轉身出了房門。

某個清晨,當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時,宋臨意睜開了眼睛,他坐起來活動下筋骨便走出了房門。院子里的白衣女子正在給花澆水,風吹著她的白衣上下翻飛,猶如一只白色的蝶在花叢中起舞,他倚在門框上若有所思,這已經是第九日,他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是時候該離開了:姑娘,這幾日多有叨擾,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在下還有要緊事,今日便得離開。

她的的動作有明顯停頓:要走可以,不過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她語氣淡然,始終沒有抬頭看他一眼,這幾天他們之間的對話寥寥無幾,而她也始終沒有告訴他自己姓甚名誰,:姑娘請說,只要是宋某能夠辦到的,我當盡力而為,:暫時還沒想好,不如等下次見面再告訴你,宋臨意覺得有些好笑,這次分別后便是山高水長,哪里還能再有相見的機會呢,:好,心里雖這么想,但是嘴上卻答應了。

宋臨意走在落滿黃葉的小道上,枯黃的葉被踩的嘎嘎作響,就許給她一個也許永遠也無法兌現的承諾吧,他苦笑著想,他宋臨意活得是多么肆意灑脫,從不曾輕易許諾過別人什么,這一次算是破了例,他慢慢往前走,直到背影消失在路的盡頭的同時,有一席白影在竹林深處一閃而沒。

03

年輕男子坐在書案前擺弄一枚玉子,他的手指勝過玉的白皙,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精致修長,有人敲門進來:公子,伽藍大人在前廳,說想見您,:知道了,讓他稍等片刻,那人退出去后他起身走到一張桌前,上面擺著一盤棋,他將玉子放到一個位置,嘴角揚起一絲弧度:很快,太古就會是我的了。

:哈哈,周兄真是智謀過人,憑那宋臨意再怎么聰慧也只會是你的手下敗將嘛,那是一個高大壯碩的男人,眼睛如鷹般透著狠歷:過獎了,還應該感謝伽藍大人的鼎力相助才是,:接下來周兄打算如何?:伽藍大人不必著急,一切,都盡在我的掌控之中,他逆光而立,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陰險的弧度。

:公子,公子,忽然有小斯闖了進來,:何事如此慌張,那人湊到周琦耳旁小聲說了句什么,:周琦的臉色稍微一變,:出了什么事嗎周兄,:哦,沒什么,不過是小事罷了,他的臉色很快便恢復如常。

如積山的中心一帶,金鐵交擊的聲音驚起一群雀鳥掠起,不斷有人倒地帶起的灰塵四處彌漫,宋臨意漸漸感到體力不支,他半跪在地上用劍支撐身體,:這次我看你還往哪兒逃,那些渾身戾氣的人拿著劍朝他一步步逼近,宋臨意喘著粗氣,他看著那些人在離他不到一尺的地方應身倒地,接著便看到了幾天前救他的那名女子,風卷起落葉簌簌地落,她沒有往前一步,他們就這樣相對無言。

仿佛是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他才道:你怎么會在這里,:她輕呵一聲:俗話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可不想看著辛苦救活的人就這么死在這里,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那些倒在地上的人,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口,: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我想好要你答應我什么條件了,就跟你一道去太古,宋臨意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幾時和她說過自己要去太古的。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最后宋臨意只得皺著眉頭答應了她。

他們走在落滿黃葉的小道上,此時已是深秋,寒霜點綴著落葉,透著一種蕭瑟的美感。

命運不過是兜兜轉轉讓兩個人在某個時間節點相遇,又在某個時間節點分離,后來宋臨意每每想到這里的時候心中都會懊悔不已,如果當初他拒絕她,就不會發生后來的那些事,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愿意用他的一切去交換。可惜造化弄人,歲月本就無常。

04

他們到太古那晚正巧趕上了泗水節,這是太古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家家戶戶張燈結彩,街上人潮涌動好不熱鬧,她看著熟悉又陌生的街市,心里陡然生出一絲悲涼來。

有一個小孩子朝她跑過來,把手里拿著的糖葫蘆遞到她面前:姐姐給你吃,他甜甜地笑著,蔭舒伸手接過去,輕輕摸摸他的腦袋:真乖,謝謝你,他的娘親將他帶走時他還微笑著跟蔭舒揮手告別,宋臨意在一旁看著覺得頗有些好笑,他忍住沒讓自己笑出來,只是搖了搖頭。

他們繼續往前走,在一個轉角處突然冒出來一輛車,宋臨意伸手便將蔭舒帶進了懷里,他身上好聞的味道頓時盈滿了她的鼻間,周圍人來人往,遠處的燈火映照一池波瀾,明月懸在頭頂,有戲曲的聲音從深巷傳來,還有他的心跳聲有節奏地敲擊著她的耳膜,她從他懷里掙脫,宋臨意輕咳一聲:在下唐突了,還請姑娘恕罪,她擺擺手道:沒事,他們穿梭在人群中,不多時便找到了一家客棧。

宋臨意站在窗前若有所思,他的發絲在風中凌亂,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一個月前他受父親囑托前來太古調查一樁案件,不料竟遭奸人陷害,那時他才明白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圈套,不過是等著他往里面鉆罷了,之后就不斷有人追殺他,搞得他有家也不能歸,還有那女子為何要救他,她究竟是什么人。

一個個疑問浮現在他的腦海里,這其中究竟有什么聯系呢,宋臨意皺眉看著夜空中那輪明月,有黑云逐漸將它籠罩,他攏攏衣袖,看來是要變天了。

蔭舒第二天早早出了門,她看到一群人正圍著一個地方看,她站在人群最后方看到了榜上那張熟悉的臉,有軍隊拿著那個人的畫像走過來,粗著嗓門問有沒有人見過畫像上的人,那些人都搖搖頭,蔭舒悄悄退出了人群。

她在路過一個窄巷口時被人拽了進去,:噓!那人捂住了她的嘴,他的臉近在咫尺,他們靠得很近,氣息彼此糾纏在,片刻后他放開她,她壓低聲音道:你不這么怕死嗎,還到處亂跑,:不知姑娘可否幫宋某一個忙,她點點頭。

蔭舒走出窄巷口,看著周圍沒人,按宋臨意所說在十字街口的一棟房屋石墻上刻了一個圓圈,然后去了河邊,那里有一棵古樹,粗壯的枝干撐起一柄巨大的傘,她走過去將手放在樹干上,輕輕摩挲著,:蔭舒,是你嗎,她回過頭去,看到一位年輕公子,他一步步走近:雖然你戴著面紗,但我知道就是你,蔭舒,這些年你究竟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他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停下來,:沒有為什么,不過是想出去看看罷了,這些年見到了以前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東西,遇到很多人,看透了很多事,無論是南邊的原始森林還是北漠的黃沙漫天都別有一番韻味,呵,光顧著說我自己了,你呢,周琦,他輕笑一聲:當年你不告而別,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蔭舒,這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我,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知道,短短三個字就堵的他啞口無言,她淡然看了他一眼后繞過他往前走去,:蔭舒,你要去哪兒,不打算回去嗎,她只是停頓片刻后又往前走去,沒有絲毫留戀,留下周琦一個人在原地傷情。

05

公子,我們跟丟了,周琦將手中的茶杯捏成粉碎,:一群廢物,我要你們何用,那些人都被嚇得跪在了地上:公子息怒啊,我們在十字街口發現了那個人的暗號,:全都給我滾,那些人都推攘著跑了出去,周琦捏緊了拳頭:蔭舒,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宋臨意,我無論如何都要讓你碎尸萬段。

都辦妥了嗎,她點點頭,宋臨意坐在桌前把玩一只茶杯:你不問為什么,:你這樣做自然有你這樣做的理由,我為何問。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起身慢慢向她靠近,她被逼得慢慢往后退,直到撞上墻壁:你……他在離她很近的地方站定:碰巧路過,擁有高深莫測的武功,不求回報的幫助,這種種跡象都表明,你會是某個人派來刻意接近我的嗎,還是……你另有所圖呢:你少自做多情了,我既不是刻意接近你,也沒有其他圖謀,他忽然輕笑一聲:希望最好不是。

他依然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伸手就要去摘她的面紗,她拍去他的手:你這是做什么,:我只是有些好奇,:沒什么可好奇的,我的容貌粗鄙不堪,怕嚇到公子你,:好,那我就等你心甘情愿摘下面紗的那一天,他收回手去,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蔭舒渾身都有些顫抖,那么久以來從沒有人能威脅到她,可眼前這個人卻……她使勁兒推開他跑出了房間。

在一間破舊的草屋內,有一老者朝宋臨意拱手道:公子,老爺和我可是擔心了你許久,現在滿城都在搜捕你,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讓你們擔心了,這次的事情遠比我想象中的要復雜,這其中的盤根錯節是時候該好好理理了,:公子可是發現了什么線索,:暫時還沒有,不過我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如果情況和我想的一樣,那么流荒這次是在劫難逃了,:公子的意思是……,:目前還只是猜測,我已經有了打算,等處理好這邊的事情我就立馬回去,替我照顧好父親,:好,那公子也要多加小心,我先走了。看著老者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宋臨意慢慢捏緊了拳頭。

當皓月當空時宋臨意正和蔭舒走在街上,兩人一前一后,:找我出來有何事,:只是想同姑娘一起走走而已。有糖糕的香味四處彌漫,表演噴火的藝人引得周圍的人連聲叫好,一點深秋寂寥的感覺都尋不到,月華似水,照的人心都溫柔起來。

經過一個巷口時蔭舒被身邊那人拽了進去,她看見從房檐上聚集了十幾個黑衣人,他們一躍而下,手里的刀刃在月光下寒光凜冽,宋臨意冷笑著拔出劍來率先沖了上去,一陣金鐵交擊的響聲過后幾個人便倒在了地上,蔭舒取出從袖中取出一柄折扇來,白衣隨著她的動作回旋飄飛,宛如月光下的女仙般。

她聽見耳畔有刀刃刺人血肉的聲音,那人為自己擋住了致命一擊,可她只能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分心,她將內力凝聚于扇間往前發動最強一擊,宋臨意用劍抵著地以支撐自己的身體,他甚至都沒有看清她是如何將剩下的人殺死的,只見一道白光閃過,那些人都已經倒在了地上,她背對著他,白衣沒有濺上一滴血。宋臨意片刻的恍惚過后聽到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從另一個方向傳來,這一次來的人顯然更多。

蔭舒將他扶起來,:快,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宋臨意的左肩一直在流血,他看著自己的血一點點浸染了她的白衣,他想好的話到了嘴邊又都被咽了回去,只能相對沉默著往前走,那條路仿佛永遠也走不到盡頭,他們就這樣不停地走著,好似要走向另一條看不見盡頭的路。

06

一間廢棄的草屋內,燭火的光微微閃爍:剛才多謝,不過你這么做不過是多此一舉罷了,那些人還傷不了我,:是啊,不過是我自作多情罷了,明知那些人根本傷不了你,可如果再來一次,我依然會這么做的,蔭舒幫他包扎的動作僵了片刻,她抬起頭來與剛好與他四目相對,燭火跳躍,映照著對面那人的臉明明滅滅,他的目光帶著三分灼熱,讓她避無可避。

蔭舒做了一個夢,她走在一望無際的曠野之上,方才還是晴空萬里,忽然刮起了風,隨之便下起了雨,她站在雨中無處可避,只能任由雨順著發梢、臉頰,一直將渾身淋得濕透,恍惚中她看見一團金色的光芒慢慢朝她靠近,她看清楚了來人,是一位慈祥的老者,渾身散發著如神一般的金色光輝:師父……:心不動,則不妄動,心不動則不傷,蔭舒,你要永遠記住為師的這句話話啊……下一刻那團白光瞬間消失,只留她一個人在原地怔仲得說不出話來。

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看到宋臨意坐在窗邊燒柴火,陽光透過破窗戶照在他的身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金邊,細小的灰塵在陽光中跳躍,:怎么不叫醒我,:我看你睡得挺沉,不忍心吵醒你,她自顧自坐到他旁邊的位置,只是隔著一段距離,足以看清楚他的睫毛有微微震顫,恍惚間蔭舒又想起夢中師父對她說過的話,她忙別過頭去,宋臨意察覺到了這個細微的動作:怎么了,她沒有說話,只是抱膝而坐,此時他們各懷心事,只是這樣安靜地坐著已實屬不易。

她和他都不知往后便是無止境的顛沛流離,這段時間,無論對他還是她來說,都是后來彼此拼盡全力也再也換不回來的,只屬于他與她的時光。

:那晚其實是你故意引他們出來的吧,宋臨意沒有回答她,只是持起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盤上的某個位置,她兀自說著:如果我說我和你都有相同的目的呢,他拿棋子的手在空中頓了頓,:你聽說過云浮山嗎,蔭舒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宋臨意失笑道:你想跟我說什么,蔭舒背對著他:宋臨意,我跟你講個故事吧。

云浮山是上古神仙修煉的地方,后來九天發生了一場大戰,為了不禍及人間,眾神便關閉了從人間通往仙界的通道,而這條通道就在云浮山上,只是通道關閉后,云浮山也消失得毫無蹤跡,人們都說云浮山消失了,其實不是,蔭舒自顧自地道,:它只是被隱進了云霧中,又被云浮山的長老設了結界,從那以后,沒有人再找得到這座仙山,它慢慢從人們口中淡去,甚至對它已經沒有了太多印象。

直到十年前有一天夜里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一直走,一直走,最后看見了一座山,有一位滿身閃著金色光芒老爺爺告訴我那座山就叫云浮山,醒后我就一個人偷偷離開了家,最后真的找到了那座山,那位老者成了我的師父,一個月前師父告訴我流荒即將面臨一場大劫,特意讓我下山助流荒度過此次難關,那天正巧看到你遇險,我便出手救了你,我一直在暗中追查,其中也包括你是如何被人陷害的。

她始終沒有回過頭來,直到宋臨意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那你查到什么線索了嗎,蔭舒沒有回答他:不如再聽我講一個故事?

九天之上的瑤池中有一株千年白蓮,在機緣巧合之下落到了凡間,并化作一個女嬰落到了西平王府門前,被王爺收養并取名蔭舒,這十年我何曾不想回到家中,可師父不僅告訴了我自己真正的身世,還帶我去了云浮山的中心,我按照師父的指示將手放在了界石上,文字顯現出來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是被選中唯一能打開通往神界通道的人,從那之后我便刻苦修煉,卻不知是為了什么。

我十五歲那年有一次偷偷跑下山,卻遇到了綁匪,我準備用法術時有一個少年不知從哪里沖出來和他們打斗,一會兒就將他們全趕跑了,但是他的手臂被割了一個很大的口子,我還沒來得及好好謝他被家里人帶走了,而我也回到了云浮山。

我一直期望著有一天能夠再見到他,我一定要好好的謝謝他:是嗎,都過去這么久了,估計他早已經忘了,這天下之大,你又要去哪里尋找,:我相信我會找到他的,她忽然轉過頭去直視他的眼睛:而且他就在我眼前不是嗎。

她伸出手去慢慢揭下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傾城的臉來,: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手臂上的傷疤是很難去掉的,宋臨意忽然笑了,他聽到她曾經遇到綁匪時,想起了自己救的那個女孩,那個如出水芙蓉又溫柔的她,這么多年一直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一刻也不曾停止過尋找她。上天終是以另一種方式讓他和她遇見了,真好。

蔭舒的臉頰有淚水滑過,宋臨意抬手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葉之梵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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