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噎在嗓子眼里茶水這才咽了下去,他皺著眉頭,神情嚴肅:“怎么回事,叫什么,怎么來這么晚?”
最前面的男生老實的低下頭:“對不起老師,我叫傅寧,今早肚子疼所以遲到了。”
老李視線后移,裴舒白緊跟隊形:“對不起老師,我叫裴舒白,今早頭疼才來晚了。”
他們兩個肩膀挨著肩膀,嚴嚴實實的遮著身后的男生,但身后的男生個頭明顯比他們兩個高,他身高腿長穿著黑白配的寬松校服,偏偏上衣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瘦削蒼白的鎖骨,讓正經的校服看起來也很不正經。
此時他正懶散的垂著頭,碎發凌亂的遮住了濃墨般清俊的眉眼,但周身氣場有些危險,看起來挺煩躁。
老李死亡凝視:“你呢,你哪疼?”
男生不緊不慢的撥弄了下單肩背著的黑色書包帶,聲音透著一股涼意,漫不經心道:“不疼,起晚了。”
這一聲石破天驚。
本來就很沉默的教室更加沉默了。
就連漠不關心的鹿念都忍不住抬頭看一眼這位刺頭,覺得他可能腦子被驢踢了。
刺頭繼續道:“我還有點困,能在外面站著嗎?”
本來準備吼一嗓子讓他們三個享受一下晨間日光浴的老李:……日。
他壓著火,心里很不痛快,冷著臉問:“你叫什么?”
男生:“江行。”
老李:“你就是江行?行了,你們仨跟門口那仨一塊站著去。”他又警示,“把語文書拿出來,背詩三首。”
傅寧和裴舒白垂著頭,乖巧的跟著老大站到了走廊上。他們站的位置很巧,就在中間窗戶那,窗戶后邊就是裴舒白的座位。
江行懶洋洋的靠在窗戶上,憑一己之力擋住了大半陽光,他皮膚白,臉黑的時候就格外明顯,眉頭一挑戾氣就藏不住了,全從冷峻的眉眼間潑灑出來。
傅寧看起來慫慫的在低聲說些什么,裴舒白抱臂在一邊掛著冷笑插嘴,唯有江行,一動不動的倚著窗臺。
男生瘦削的脊骨微彎,黑發自然垂落,看不清神色。
鹿念已經把課文背的滾瓜爛熟,正在做心理斗爭要不要掏出意林把昨天沒看完的小故事看了,就發現任媛媛嘻嘻笑了聲。
“你?”她不解的看著笑得像偷了腥的任媛媛。
任媛媛抿著唇笑,肩膀一聳一聳,迅速的從隔著過道的男同學那里接過來一瓶牛奶,遞給鹿念,“快快快,遞過去遞過去,李絮兒給大佬帶的牛奶。”
鹿念覺得自己接了個燙手山芋,她一臉懵,左邊是兩個正在補覺的男生,后邊是兩個空位,空位的當事人就站在窗戶外,她一字一句問:“遞給誰?”
任媛媛也才發現那邊居然沒有地下接頭人,也有點懵,“怎么辦?”總不能把正睡覺的男生給推醒吧?擾人清夢,罪大惡極。
鹿念嘆了口氣,現在的辦法就是遞給后桌的兩個男生,讓他們傳到靠窗的第六排,再讓第六排的人打開窗戶送出去。
鹿念一瞬間覺得自己成了愛的工具人。
不等她開始實施這個計劃,老李就把書往講臺上一敲,“好了,各組組長來給我背書,然后各自檢查各自組員。課代表先來,學委也過來。”
鹿念倉促間只能把牛奶放卓兜里,起身跟著課代表上去。
課代表是一個帶著四百度眼鏡的男生,寫得一手正楷,作文每次都是全年級傳頌的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