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頭被劈開,地上頓時濺滿了紅的、白的各色污穢。
傅廉猛地扶住身邊的大樹,就開始嘔吐。
“你看這里。”待傅廉好一點了,徐固指著劈開的象顱說道。
傅廉忍住惡心,往前看去。
一只怪蛇還未死絕,正在巨象的腦漿中微微抽搐。
傅廉看了一眼,就趕緊捂著嘴,別過了頭。
“咱們還是趕緊走吧,這也太惡心了。”
徐固點點頭,“那咱們下去再說。”
兩人下山途中,傅廉走得竟然比徐固還快,看來確實是惡心到了。
兩人到山下牽著馬,在官道上走了一會兒,傅廉終于緩過來,面色好多了。
“那東西到底是什么啊,怎么會在巨象的腦子里?”
“我知道的也不多,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東西應該叫伏蛇。”徐固說道。
“伏蛇?我知道伏蟲。”
伏蟲是寄生在腸道的一種蟲子,在醫典上有記載。
“對,這兩種東西其實很多地方都一樣,但伏蟲遠遠沒有伏蛇可怕。”
傅廉專注聽著徐固說話,這都是他從未接觸過的。
“伏蟲寄生在動物的腸道,攝取動物的養份,會讓動物虛弱。而這伏蛇,則生在動物的腦中。一旦伏蛇進腦,動物就會被它控制,而不自覺,從此的所作所為其實都只對伏蛇有益。”
“伏蛇會挑選自己看上的動物去寄生,寄生后,那動物就會遠超同類,力量非凡,也更加兇猛。而且,為了給伏蛇供給更多的養份,無論以前這動物以前是什么食性,都會變成食肉猛獸。”
傅廉說道:“那么獅子能咬斷鐵籠,其實就是因為被伏蟲寄生了,實力大增?還有,那些象牙,其實都是巨象吃同類留下的?”
徐固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這么想的。”
“我明白了,那獅子之所以不吃巨象,其實就是它腦中的伏蛇在影響它。那巨象讓咱們上去除獅子,就是因為獅子吃了它的獵物。”
“對,我還覺得,那巨象最后看到獅子的慘狀,已經明白自己被寄生了,它送咱們象牙,就是在求咱們不要殺他。”徐固說道。
“那這山上會不會還有伏蛇?”傅廉擔憂地說道。
“即使有,咱們也沒辦法啊,這山不大,但想要一寸一寸檢查過去,也做不到啊,而且,這伏蛇寄生,也是它的生存之道,與野獸捕食沒有區別,今天上山除它,一是因為遇到了,順手而為,二是因為,那巨象靈智已開,明知身為象群首領,不能殘害同類,卻仍屢犯惡行。”
“嗯,我知道了。”
傅廉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徐大哥,你會仙術?”
今天使用御劍術已經被傅廉看到了,有些東西瞞不住,也沒有必要再瞞了。
“仙術不會,小道術會一點。”徐固說道。
“御劍術也是小道術?書上說,那可是劍仙手段。”傅廉有些不信。
徐固想了想,說道:“應該是劍仙會用這個手段,而不是這個手段是劍仙手段吧,而且,小說家言,不可信。”
其實,徐固不知道的是,御劍術并非小道術,往往修行中人在能做到念頭離體后,才會開始修行御劍術。
而徐固,不僅法力低微,做不到念頭離體,還在第一次嘗試時,就成功御劍而出,連誅兩獸,這樣的天賦,其實已經是古今僅有了。
徐固在遇到陳明生之后,就已經意識到,自己其實在修道上面,還是有些天賦的,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天賦有多么恐怖。
“徐大哥,你覺得我這個人怎么樣?”傅廉小心地問道。
徐固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笑著說道:“是個好人。”
“那大哥收我為徒吧,教我點真本事,我一定尊師如尊父。”傅廉激動地說道。
“這個真不行。”徐固說道,“你陽氣太弱了。”
這是真實話,傅廉陽氣虛弱,氣血凝滯,應當是先天如此。
傅廉一聽,也不死纏爛打,神色卻黯淡了下來。
“你也不要灰心,修道又如何,像我一樣,有萬貫家財,還不是得風餐露宿,四處奔波嗎?你過去的生活雖然不是自己想要的,不過也不要因為一時新鮮,就想要修道。”
傅廉點了點頭,但還是悶悶不樂,一直發呆,似乎另有心事。
“好了,馬上就要到安涼府了,天色也要暗了,咱們進去好好休息下吧。”
雖然徐固之前說過,跟他一起去瓊州,會非常累,但傅廉畢竟是普通人,徐固還是挺為他著想的。
徐固向路人問了安涼府最好的客棧,帶著傅廉就去了。
他只是覺得,如果夏淑艾這一路要住客棧的話,肯定是住最好的酒店。
所以,他這一路,都是這么過來的。
問過客棧掌柜后,徐固不出意料,得到了和之前一路同樣的答案,沒見過他所描述的絕色女子。
用過飯后,傅廉去房間里休息,徐固則出去,又到幾個大客棧問了問。
雖然依舊一無所獲,但這都在徐固意料中。
第二天醒來,傅廉也恢復了往日的性格,不再悶悶不樂,兩人又開始上路。
兩人一起走了十來天,終于到了合徐府。
合徐府即那只獅子上岸之地,也是到達瓊州的前一站。
合徐府和瓊州府隔海相望,坐上船,不用半天就能到達。
“今晚咱們再住一晚,明天走一天,后天就能到瓊州了。”客棧前,傅廉興奮地說著。
“是啊,你馬上就要把信送到了,我也要尋親了。”
徐固嘆道,這一路上,沒有一點夏淑艾的消息,他心中隱隱有些擔憂。
夜間,徐固正在床上打坐靜修,隔壁卻吵吵嚷嚷,雖然聲音不大,但說得話卻在徐固心中翻起了大波。
“老鄭,咱們剛從龍蓮過來,現在就下手不好吧,還是等幾天,避避風頭再說。”
“避什么風頭啊,趁現在知道的人還少,咱們趕緊動手,過幾天,知道的人就多了,眼睛全盯著,咱們還怎么動手?再說,他是在哪發的財,你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