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柳棲緩緩起身,饒有興趣地看著站在隔壁樓頂一個拿著擴音器的人影。
他見柳棲將頭轉了過來,便隨手丟掉擴音器,朝著這邊跳了過來。
由于兩棟樓的高度差并不大,樓距也不算太寬,所以憑著Joker的身體水平完全不成問題。
落地后,Joker朝著側方翻滾了一下,將壓力緩沖后便起身向著柳棲走了過去。
“簡單自我介紹一下,你可以稱我為Joker,而我的目的也說過了,就是來帶走他。”Joker抖了抖肩膀,從風衣中一把拽出馬格納姆,面露微笑的說道。
由于嘴角上揚的幅度并不多,柳棲并沒有看出他那割開的嘴角。
柳棲也回應了一個微笑,從狐裘外衣的夾層中緩緩抽出兩把篆刻著幾行金字的雙管獵槍,一把抵著凌蕭的腦袋,另一把指向了Joker。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呢。”Joker繞著扳機悠閑的轉著手槍,一副輕松的樣子。
柳棲害怕的并不是“強大”,而是“未知”
正所謂,未知的事物才是最恐怖的。
“你的嗜好挺獨特的嘛。”Joker悠閑地說道。
“與你無關。”柳棲冷冷說道。
“連我這樣的‘強者’都不收了嗎?”
正當柳棲準備回話的時候,Joker扣下了扳機。
在旋轉的情況下扣動扳機有50%的幾率可以打中敵人,但同樣有50%的幾率會打到自己。
簡單說就是以命搏命。
嘣——馬格納姆巨大的槍口呼嘯出了燃燒著火焰的子彈,但槍口的朝向是Joker自己這邊……
正當柳棲準備松一口氣時,她突然發現Joker并沒有松開扳機,接連著的兩聲槍響使毫無防備的她腦中一片空白。
“大小姐!”那個白衣男子用盡全力沖了過來,展開雙手擋在了柳棲的身前。
馬格納姆的兩槍使本就受了重傷的他徹底失去了生息。
鮮血濺了柳棲一臉,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左手忽的一麻,抵著凌蕭腦袋的槍也落到了地上。
這時她才發現在剛剛的空隙中Joker已經拋出一根飛鏢扎到了她的手背上,若不是金絲手套的保護,柳棲那嬌嫩的手掌可能已經被洞穿了。
凌蕭撐著身子朝著另一側滾了過去,拉開了與柳棲的距離。
根據凌蕭的判斷,像飛鏢這種冷兵器,Joker身上帶的應該不會超過三個,而這三個皆早已安排好了其用處。
“嘖嘖嘖,真是感人呢。”說著,Joker踩在男子的頭上,重重一腳將其跺碎,白里透紅的液體滲了一地。
柳棲一把將飛鏢扯掉,連續兩下扣下了那把獵槍的扳機。
Joker眼疾手快將馬格納姆丟到了槍口上,抵擋住了那兩發火藥。
就算是Joker,也不敢去和雙管獵槍換血,更何況右腿剛剛挨了馬格納姆一槍。
一瞬間火光炸裂,馬格納姆的槍身被徹底摧毀,碎成了一地殘渣。
Joker趁著這個時候,背起凌蕭跑了出去。
雙管獵槍的威力雖大,但彈藥只有兩發,所有才會裝配雙槍。
“你是不是跑反了?”凌蕭略微感到有些不對勁,輕聲問道。
“你覺得我會出錯嗎?”Joker扭頭笑道。
柳棲急忙拾起另一把獵槍,對著二人的背影扣下了扳機。
似乎感覺到了背后的殺意,Joker停下腳步,朝著前方縱身一躍,帶著凌蕭墜下了樓頂……
留下了一臉茫然的柳棲。
“哈哈哈哈哈……”跳下去的那一刻,Joker繼續著他那招牌式的笑聲,將最后的那把飛鏢朝著樓邊飛了過去。
在獵槍火光的輝耀下……凌蕭清楚的看到了一根泛著白光的絲線……
嚓——絲線斷裂的聲音很清晰的穿了出來……
“感受這一場爆炸盛宴吧!”Joker撕心裂肺的笑道,似乎早已忘卻了凌蕭的存在。
一瞬間,火光沖天……
整個二十八層在一陣爆炸的轟鳴聲下徹底粉碎……
對他來說,這是一種享受。
但對凌蕭來說,這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
從二十八層墜落到一樓,僅僅需時五秒多。
除去Joker說話的時間,現在時間僅剩不到三秒鐘……
一旦落地,二人必定死無全尸。這里是現實,死了就是實實在在的死了,沒有游戲中那種重新來過的機會。
“抓緊了。”Joker快速地說道,同時從風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個連接著尼龍繩的鉤子拋了出去。
砸碎隔音玻璃后,鉤子緊緊地扎進了地板下的水泥中。
Joker用力一拽,將二人扯了過去,穿過玻璃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本就身受重傷的凌蕭再遭這一摔,意識已經開始逐漸模糊,身體多處被玻璃扎破,脊椎似乎已經出現斷裂的痕跡。
“睡一會兒吧,醒來就沒事了。”Joker噴出一口血后強撐起身說道,臉上還是掛著招牌式的笑容。
不知是太過勞累還是Joker的話起了作用,凌蕭感覺眼皮逐漸沉重,仿佛有幾百斤的鉛錠放在上邊,逼迫著他合上眼睛。
凌蕭還是沒有扛過睡意,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個人無論有著多么強大的智謀與武力,終究抵不過團體數據的碾壓。
在這實力至上的世界中,公平這一詞十分可笑,也十分珍貴。
沒有人會特意給你公平,也沒有人會去刻意締造一個公平的團體,因為世界本就是不公的。
為此哪怕一度去破壞掉,只要不被察覺到縫補的地方就好。雖然很極端,但哪怕殺了人,只要沒有證據,就無法制裁。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不公的世界中,沒人要求你高尚,也沒人會對你高尚。
當凌蕭醒來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到了自己房間中的床上,全身上下被繃帶纏得嚴嚴實實的,雖然傷口仍在隱隱作痛,但之前碎裂的骨頭此刻已經感覺不到膈應感了。
在醫學上,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唯一的指向就是繃帶。
但這繃帶是Joker留下的東西,就算再詭異,短期內自己也無法查明真相。
凌蕭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關節,確定沒有太大問題后拖著沉重的身體緩緩走到了凌音的門前。
那扇實木門如往常般緊閉著,但此刻的凌蕭已經失去了推開門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