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復雜開車到實驗室去，休息時間，大家都在玩手機，看見他喊了聲老大，趙星洛點點頭。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托著腮看隊員們嬉笑，觀察他們的表情，動作。
“要是真擔心就給她打電話問問唄，不然你一個人在這兒瞎吃醋有意思？”
“當然有意思，我喜歡她看見她挽著別的男生的手才會吃醋的，這叫給感情加點兒料你懂不懂？”
“那你在這兒愁眉苦臉干嘛？你開心點兒啊。”
“不是，你說她都不發(fā)信息不打電話給我，發(fā)這樣的動態(tài)也不屏蔽我，真不怕我誤會啊？好多次了。她是不是不值得我喜歡啊？”
“你已經喜歡了，哪兒還有值不值得的余地？”
……
離趙星洛近的兩個男生在討論感情問題，趙星洛勾勾手把他們倆叫到跟前。
看著他們道：“你們說的那樣就是喜歡嗎？”
倆男生一臉懵，啊來啊去，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在問什么。
“當然啊，不喜歡我干嘛在乎她跟誰在一起啊？”
“那如果你知道她和別人在一起還想要喜歡她嗎？”趙星洛搗鼓著桌面上那兩個磁懸浮旋轉的圓磁圈，心不在焉。
“如果舍不得分開，還會想念，還不想放棄，還有在一起的希望，為什么不喜歡？喜歡就是喜歡，誰也沒辦法阻止。”
趙星洛似懂非懂地點頭。
其他人看他們倆和老大聊這么開心，也湊上前來看熱鬧。
一女生打趣道：“老大，您沒談過戀愛啊？您這是戀愛白板啊。”
“我的天！老大您長這樣不談戀愛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老大，聽您這口氣是為了喜歡誰煩惱吧？上次老板說我們能吃到您的喜糖，該不會是……嫂子吧？”
趙星洛頓住手，沒有反駁他們說的吃喜糖。
至于什么沒談過戀愛，他接手實驗室的時間不長，大家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況且他也不會把私生活故意弄得人盡皆知。這些小朋友自然不知道。
趙星洛道：“能給我……說說喜歡是什么嗎？”
難得有人自愿吃狗糧，大家樂壞了，在他面前大秀恩愛。
男生說不喜歡女朋友怎樣怎樣，女生說喜歡男朋友怎樣怎樣。
七嘴八舌，像辯論賽似的。趙星洛卻聽得異常認真，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從來沒人和他說過這些，他以為他談的戀愛夠多，卻不曾想，大家說的都是些陌生的東西，聞所未聞。
“想到要和這樣好的她共度一生，每天都在為那一天而努力。”
“等她給我生個寶寶我就有兩個寶寶了。”
“很累了，很難過，只要見到他就會覺得，什么都不過如此，總會過去的，他還在我身邊呢。”
……
他所有的問題都被一一解決以后，得出的結論是，他喜歡寧栩，或許說喜歡已經超綱了，像外公所說，是愛。
在很早的時候。
懵懂著，被故意忽略著，逃避著，可笑的是他還在勸自己不要喜歡她。
“老大，如果聽完這么多話，你心里有個人選，去找她吧。不要懷疑，這百分百是喜歡，真正的喜歡。”
我在想，寧栩。
趙星洛充滿哀傷地笑，可是，她不喜歡我了。你們說的那些，對于我來說每一條都正中紅心，但是對于她，早就偏離了軌跡。
原來我曾經以為的喜歡只是公式，能給我思路，卻給不了我準確的結果。
因為“寧栩不喜歡他了”而逃避，因為傷害過寧栩而逃避。
然后再一次選擇傷害她。
趙星洛，你可真能耐。
瞧見他這般模樣，女生驚奇：“哇，老大，您這樣的她都不喜歡，她肯定不是凡人吧？”
趙星洛：“她喜歡了我，六年。”
趙星洛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實驗室，跟賀勐擦肩而過，招呼也不打，跟沒看見似的。
實驗室里有女生道：“怎么辦，我感覺老大是個渣男。”
“不用感覺，他確實是個渣男。”賀勐走進去，大聲道。
車子輾轉一趟，最后回了公司。
趙星洛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手里的手機停留在通訊錄的界面，對著寧栩的名字，卻遲遲沒有按下去。
打把，反正寧栩也不會接他電話。
果然，電話是通的，響到自動掛斷都不會被人接起。
他主動聯系寧栩，寧栩還接聽他電話，應該還要追溯到兩三年前。
細數才發(fā)現，好像真的很久了。
所有的社交軟件和短信，寧栩也不會回，只要寧栩單方面想斷聯系，趙星洛連找都找不到她人。
趙星洛收回手機，依舊站在窗前俯瞰車來車往的城市。
經歷過太多次，寧栩就學會了快速調整。
她不能相信趙星洛，相通這點，就好了。至于趙星洛說了什么，心里什么感受，都與她無關。
忙完廣告的第一件事寧栩就讓許晨改她的行程表，認真篩選。
這幾天太累，她有些吃不消，愣是被許晨按頭在家休息一天，然后才給安排工作。
許晨：“這是篩選后的，活動今年之內就都沒有了，然后是長假。暫時不打算幫你接戲，其他也沒什么重要安排，哦，國慶假期會有那么一點縮短。”
寧栩看了一下，點點頭，把行程表還給他。
許晨想起件事，“明天有個飯局，你還是去一下比較好，到時候我會陪你。”
“什么局？”
“林總的，上次林公子訂婚宴你還去來著。”
寧栩想想，是有這么回事，也沒追問，示意她知道了。
無非就是公司高層希望她發(fā)展更多圈內關系網，見機行事就行了。
如果寧栩知道會遇見趙星洛，說什么也不會去。
因為輩分相似，還要被安排坐在一起。
許晨拉住她不讓她走，“董事長親自點名要你來，全是圈內外有頭有臉的人物，頂好的機會讓你去，你確定要走？”
寧栩和他對視，“趙星洛算什么？”
許晨看一眼里頭，小聲道：“你這前男友來頭可不小，拋開背景不說，你也是學物理的，業(yè)內對他的評價你會不知道？”
物理學研究繼承者？量子分支翹楚？斬獲物理學界終身貢獻獎？研究生就讀GPA4.0？
確定不是某些雜志吹出來的？
寧栩：“那也不是一個領域的啊！”
“實話和你說吧，只要他外公和林總是世交，天南地北總能一起吃頓飯。”
寧栩：“……”
長輩們都還沒來，在場的沒多少人，她還要坐在趙星洛旁邊，就算許晨在也沒辦法消除內心的膈應，互相的膈應。
估計趙星洛提前也不知道她在，等到她坐下來要越過他拿紙巾，他順手幫忙才注意到。
寧栩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被灼傷似的縮回，“對不起，謝謝。”
因為趙星洛覺得她不干凈，所以，害怕被責怪，她說對不起。
就算那天在醫(yī)院那樣撕破臉說了一番話，趙星洛也不該用那種近乎悲戚又萬分愧疚的目光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該是凜然不可侵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