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陽高照,中午又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刻,房里沒有空調,只有頭上的一頂風扇,解不了熱。
言笙握著手機的手心出了汗,她沒去搭理,正和手機那邊的人在說話。
“言笙,我爸媽讓我帶你回家吃飯,我沒跟他們說你逃走了。”
“我這是哪是逃走了,你見過哪個逃走的人還會跟你打電話聯系的?”
聽筒傳來磁性的笑聲。
“我跟他們說,我和你出來旅游了。”
真是難為他了,都為她撒謊騙父母了。
她主動開口問:“是不是又要補償?”
“要不換個補償方式吧,總是肉償沒什么意思。”
傅盞勾著笑,“想不到別的補償方式,只想肉償。”
這幾天下來,每次他一打電話過來,她就得補償他一次肉償,積累下來,都有五六頓肉償。
“我覺得你應該去住幾天寺廟,吃吃齋念念佛,這樣就不會整天想著讓我肉償了。”
“我六根不凈,住寺廟我怕擾了那一方清修。”
言笙笑聲銀鈴,“你跟爸媽說你和我出來旅游,那你還能待在江城嗎?”
繼續待在本市,容易露餡。
似乎是問他心坎上了,他笑著說:“不能。”
言笙:“那你去哪?”
去你心里。言笙腦子里突然蹦出這一句土味情話來。
“你想我去哪?”
這她哪里知道啊,去哪她也管不住啊。
“你想去哪就去哪唄,我又不和你一起去,問我干嘛。”
傅盞默了片刻,沒再這個話題,“下午有課嗎?”
“沒有。”她的課大多是在早上,下午的課也就星期四才有。
今天星期五,她終于可以放兩天周末。
算著時間,她來這里快有一個星期了。
“下午手機兜身上,不要靜音,我會找你。”
傅盞清冷的聲音中有淡淡的愉悅,比他平常毫無感情的聲音聽起來好聽多了,清透悠然。
“嗯?找我什么事,不能現在說嗎?”言笙不解地問。
傅盞淡然吐出兩個字,“不能。”
拒絕如此干脆,言笙撇了撇嘴,“那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就結束這次通話了。”
“結束吧。”
這結束也說得很干脆。
言笙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放下手機,一會又拿了起來,查看她手機靜音了沒,怕鈴聲小沒聽見,她還特意調大了鈴聲,操作完后,她擱下手機,去衛生間洗了把臉,躺床上睡午覺。
每天早睡早起,睡個午覺醒來,精神會飽滿許多,而且心情也不差,這樣批改學生的作業時心情也不會太郁悶。
一覺醒來,言笙還得去學校,雖然沒課,但她有作業要批。
四點時,言笙批改完了學生的作業,并且還都寫上了評語,準備回去時,剛好遇上了下課的許兆延,言笙跟他打了聲招呼,想要先走,許兆延卻叫住她說:“等一下我,我和你一起回去。”
言笙不好拒絕,站著等了一會他。
兩人一起走出辦公室,過過往往都是放學的學生,低年級的還有家長來接。
兩人走到校門,正好遇上了一位奶奶來接自己的孫子。
一聲脆生生的童聲響起,“言老師好,許老師好。”
喊人的正是那位奶奶旁邊的孩子。
言笙低頭笑著回:“小安好。”
許兆延不認識那個小孩,他露出笑點了點頭。
學校里的學生也就兩百來號人,這兩百號學生都認識言笙和許兆延。
這年頭,漂亮帥氣的人總是很吸引眼球的,即使是才幾歲十來歲的孩子也懂得分辨美丑。
言笙只教三年級,喊她的那個孩子叫小安,剛讀一年級的。
前兩天他因為貪玩摔了一跤,膝蓋有些破皮,言笙恰巧遇上,帶他去辦公室幫他擦了點藥。
這樣,兩人就認識了。
奶奶這兩天在家里一直聽小安提起言老師,這會見到言笙本人后也表現得很熱情,“言老師長得那么漂亮水靈啊,怪不得小安那么喜歡你,一直提起你。”
言笙看她年紀大,所以也喊她奶奶,她笑著說:“奶奶,你過獎了。”
奶奶越看言笙越覺得她漂亮,看到她邊上還站著許兆延,她笑哈哈地說:“許老師也長得帥,你們倆挺般配的。”
見奶奶誤會,言笙笑著解釋,“我已經有老公了。”
“啊?......”
“我誤會了,不好意思啊。”
奶奶自覺說錯了話,不再說什么,讓自己的孫子跟兩人道別后,領著孫子離開了。
她和許兆延一走在一起就容易被人誤會,這也是她喜歡自己來去而不愿和他走在一起的原因。
此刻奶奶和孫子走后,兩人之間也有些微妙的尷尬,言笙開口問:“你是要回宿舍嗎?”
許兆延想了一會后點了頭,“嗯。”
“那你先回宿舍吧,我去買些女孩子用的東西。”
這是在避著他了,許兆延明白,他牽了嘴角笑了下,說:“好。”
言笙點了下頭,往和宿舍的不同的方向走去。
既然說要買,人也來了,那就買些東西回去吧。
言笙在商鋪挑了幾樣東西,毛巾牙膏牙刷,還有衛生棉。
都是日常用品,也有女孩子用的東西。
買完這些東西回到宿舍已經是五點了,她想起傅盞說的要給她打電話到現在也沒打,她思索了一會,自己打過去。
鈴聲響了幾聲才被接起。
“不是說下午要給我打電話嗎,都五點了。”言笙說。
傅盞還沒回答,言笙就聽見他那邊的公交車上播著站臺的聲音,而且這個站臺的名字還怪耳熟的。
正回想著,傅盞的聲音傳來,“不知道要多久時間才能到,本想著等到了再給你打的,既然你打來了,那就提前出來接接我吧。”
他說的云淡風輕,就像在說一件平常小事一樣,但言笙卻是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的話,驚訝又不敢相信。
“去接你?你來找蘇城了?”
“我已經好多年沒做過公交車了,現在渾身難受,今晚你要補償我。”傅盞含笑說,玩味又不正經。
言笙心里某一處稍稍觸動,心里竟是歡喜他到來的。
“我去鎮口接你,你下車后不要亂走。”
傅盞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