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縣衙捕快來過之后的幾日,郁采桑的桌案上面沒有出現關于無臉女尸這個案子的消息,雖然她心里面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那日在得到關南瑕的消息之后,捕快將信息全都報給了縣太爺,畢竟這件事涉及的對象已經不是他們這個層次能夠解決的了,縣令反復糾結了幾日,最終還是要求查下去,但是這無臉女尸的案子,臉對方的身份都不能確定,現在要查有談何容易。
關南瑕這個離開王府的庶長子雖然對他們十分的配合,但是也不帶到他們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去,最重要的還是平南侯世子姜衡,堂堂侯府世子可不是他們這些上京周邊縣市的地方官員的管得到的,更何況對方沒有任何尾巴讓他們逮到,即便是眾所周知平南侯世子詩歌混賬。
在幾日的調查始終沒有接過,甚至連受害者是何人都查不到,最終只有一臺薄棺隨意掩埋,以過路人遭到賊寇殺害的結論結案了。
在得到結案的消息,郁采桑帶著婢女走到村口那里去,聽見結案理由的時候,她掩蓋在幕笠下面的面容,空白了一瞬,平民的生命真是卑賤啊。她看著輕輕的棺材被別人抬走,身體忍不住發寒,依靠綠柳的支撐才能若無其事的站在那里。
在她打算離開村口的時候,卻被人叫住了,叫住她的人是以前一起采桑的姑娘,這人在她們一堆人中間并不活躍,郁采桑也不過是稍微熟悉面容罷了。
“月桃?”
“采桑,”說話的時候王月桃的表情有些羞澀,她的手捏著衣襟下擺支支吾吾的說道:“過幾日我就要出嫁了,我想請你和你的夫君一起來吃酒。”
郁采桑很是驚訝的笑道:“月桃是在何時定親的?我和夫君一定回來吃酒順道也見見你的未來夫君。”
“就在采桑結親后沒有多久,至于新郎官采桑知道的呀,何家那個在城里當會計的二兒子何二牛,二牛哥。日子就在這個月十八日。”
“誒,二牛哥啊,在城里面做工,是個不錯的好親事呢。放心吧月桃,十八的時候我和夫君一定會到的。”
月桃聽見郁采桑的話,紅暈漸漸爬上了臉,然后就像郁采桑作別了,她飛快的跑到王家嬸子的旁邊去了,然后兩人低低的交談著離開。
郁采桑回到關府以后,就到了自己平日畫繡樣的地方,因為久久沒有動筆,墨水滴落下來留下一大團墨漬,待她回過神之后,郁采桑看著眼前的一大團墨漬,沉默的將筆放回去,走到院子里面的梅花樹下,看著它的枝干,忍不住摸了上去,心里面浮現了一個決定。
聽到綠柳說夫人回來之后神情不好的關南瑕,難得在不是用膳的時候放下了手里面的書籍,稍微一想就知道了其神情不好的大概緣由,然后就走到正院去看望,但是當他走到正院門口的時候,看著站在梅花樹下的人,看著她堅毅起來的眉眼,他就知道對方已經想通了,現在也就不需要自己的安慰了,他悄悄的退出院子,回到書房里面書寫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