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的時候,郁采桑還沒有起身,而關南瑕已經坐在院子里,端著一杯茶水翻看這些日子里面郁采桑留下的記錄,他們雖然經常會寫信,但是很多東西卻不是短短的信箋可以承載的,就比如這本記錄了郁采桑喜怒哀樂的本子,關南瑕仿佛看見了,沒有自己在的日子里面,郁采桑是怎樣生活的。
一只白皙的手從厚厚的床幔中伸出來,指尖帶著點點淺淡的紅,它伸出來在外面摸索了一下,然后頓住片刻,這厚實的床幔就被掀開了來。
背靠在床架上面的人,頭發披散著,整個人慵懶而魅惑,隨著她的動作,罩在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些許,在白皙的肩頭上面露出點點斑駁的紅痕,但是作為這具身體的主人似乎半點沒有意識到現在自己的模樣多么蠱惑人心,她只是簡單的攏了攏身上的被子,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就赤足踩在鋪著皮毛的地上面,將擱置在屏風上面的衣服換上之后,簡單的打理了一下自己。
郁采桑看著銅鏡里面自己模糊的身影,摸上脖頸上面的印痕,嘴角輕輕的翹了翹,然后有平復了下來。
沒有上妝的意思,她將立領的披風罩衫穿在外面,走了出去,因為這是一個不大的院子,郁采桑將將走出房門就看見了坐在院中的關南瑕。
她的臉上帶起溫柔的笑意,走到關南瑕旁邊的凳子上面坐下。
“夫君,妾起遲了。”
關南瑕將手里面的東西放下,然后示意月桐去將早膳端出來,然后一只手和郁采桑的手相握,另一只手卻放在她的腰部,聲音帶著些許的安撫“是為夫過分了。”
郁采桑看著對方好似十分溫文爾雅的樣子,但是心神卻落在了昨夜,心里面忍不住啐到‘看著好似昨夜的那個人不是你似的。’表面上卻露出恬淡而恰如其分的笑容“夫君說的哪里話。”
關南瑕好像是沒有發現郁采桑口不對心,依舊是和她聊些不著邊際的話題。
等到遲來的早膳到了以后,關南瑕先是給郁采桑盛了一碗蓮子粥,放到郁采桑的面前。
郁采桑一只手拿起調羹,漫不經心的往嘴里面喂進去,眉頭悄無聲息的挑起來了一瞬,但是又在下一刻恢復平淡,這粥的味道和綠柳做的很不一樣,反倒是像是新手做的,郁采桑瞟了一眼面上沒有露出什么表情,但是拿書的手緊了些許的關南瑕。
“這是夫君特意為妾準備的吧。妾很喜歡。”
關南瑕掩飾般的‘咳’了一聲,耳朵上面出現一點點紅暈,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郁采桑也不打攪這個難得害羞一次的夫君,她低聲笑了笑,然后喝了一大口蓮子粥,雖然有些許的糊味,但是蓮子的清甜將這點糊味壓了下去,再加上爽口小菜,即使郁采桑沒有多大的胃口,此時,也是吃了個半飽。
關南瑕的余光一直留在郁采桑手上的那碗蓮子粥上面,見郁采桑吃完以后,還長舒了一口氣,才徐徐說道:“日前我在山上,也把生活中的瑣事寫了下來,不知道夫人是否感興趣?”
郁采桑笑了笑,接下了關南瑕的示好。
綠柳將郁采桑用過的碗筷收拾掉以后,他們兩人攜手走進書房。郁采桑走進去的時候就將書房的窗戶打開,溫暖的陽光一下子就泄了進來,那束斜插在花瓶里面的花,已經焉了,郁采桑走過去,將花束拿出來,然后往外面走去,候在門外的綠柳接過了郁采桑手里面的花束,在片刻之后有重新將一束新的花束插進花瓶里面。
關南瑕蹲在地上將自己帶回來的書籠打開,里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藍皮的本子,郁采桑看見這些整齊的藍皮本子,嘴角抿起來笑了一下,然后也蹲了下去,她的手指和關南瑕碰觸到了一起。
郁采桑連忙垂下自己的眼睛,但是很快又抬了起來,和關南瑕深邃的視線對視,接過他手里面的東西。
關南瑕看著郁采桑飛快走開的背影,手指似乎還殘留著對方的溫度,他看著自己的手指愣了一會兒,然后同樣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下擺沾染到的灰塵,無聲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