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看的？”
不就是人嗎？
帝萌萌津津有味地解釋：“很好看呀。你看，那邊有個老者，在路邊賣糖人，小朋友們拿著糖人的笑臉，你不覺得很美嗎？”
百里燃：……
你自己不也是小朋友？
“人們自己做著自己的小生意，沒有憂愁，沒有抱怨，又穿得干干凈凈，路人身體健康，說明尚陽城的人民，幸福指數很高。”
百里燃：這話說的，不假。
帝萌萌又道：“這條路原本沒什么人，但因為廟會的緣故，現在人來人往，所有人都笑容滿滿，我想，你們的神靈，應該很厲害吧！讓他們安居樂業！才會這么得人心。”
百里燃富有深意的掃了帝萌萌一眼。
你們的神靈。
“并沒有什么神，尚陽城的神，就是外公。”
守住尚陽城，并且讓百姓安居樂業的人，是百里瑾！
他閉上眼，不再去看帝萌萌。
有時候，她的確很特別，與眾不同，能從事物的表面看到本質，但她只有五歲。
五歲小孩擁有的天真燦漫，她也有。
只是不知道，是真懵懂還是假純真。
馬車輪子咕嚕咕嚕作響，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帝萌萌頓了一下，狐疑的回過頭。
百里燃閉上眼，剛好躲過了她的直視。
但他知道，她在看他。
同時，他也很懊惱。
他這算是成功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嗎？
是他主動去吸引她，而不是她自發的來關心他。
百里燃安靜的外表下，填滿了心虛。
帝萌萌怔了半晌，再次別過頭，默默地看著馬車外面的人。
百里燃偷看了她一眼。
安靜下來的帝萌萌，雙眼如墨玉，睫毛長而卷翹，眉毛如新月般，淡淡的，柔和而唯美，她的唇，小巧玲瓏。
小臉蛋胖嘟嘟水嫩嫩，額頭稍微有點高，但并不突兀。
前后飽滿，顯得她很有福相，總的來說，是個人見人愛萬里挑一的可愛萌娃！
良久，帝萌萌道：“其實，我能猜到。”
就比如，她的父親，就被星際人民尊稱為神。
但其實，在帝萌萌的眼里，他也不過是武力值高點，長得好看點而已！其他的，沒什么別的優點！
百里瑾掌管整個尚陽城，可不就是這里的神么？
“既然你也知道這情況，那你還去上香？在家里孝敬王爺不很好嗎！何必這么折騰！”
關鍵是，害得她沒睡好美容覺。
百里燃：“可葫蘆寺的神靈，并不是外公。”
帝萌萌一噎。
這什么跟什么嘛！
星際人民立她爸為神，可是虔誠得很！
百里燃解釋道：“外公是蕭國的戰神，歷經千百次戰役，汗馬功勞立了無數，這才守住了蕭國的邊關。”
“尚陽城，是蕭國入關的邊境大城，至關重要，只要有外公在，外族鐵定不敢侵犯蕭國！”
“守護一方百姓安康，是外公的心愿。”
“但是，神靈么……”
百里燃的眸光，閃了閃。
“葫蘆寺的神靈，是人們的一種信仰，并不真實存在。”
帝萌萌擰起眉：“還有這樣的事真是看不懂你們。”
忽然，她驚叫起來。
“停車！停車！劉大叔，停車！”
劉海摸了摸他的下巴，他是變老了么？怎么被個五歲的娃叫了大叔！
沒有啊！下巴光溜溜的，胡渣今早才刮了，很干凈！
要是他沒記錯，小丫頭以前喊他大哥，聽得他挺爽的。
現在，叫他大叔……這什么情況？
他還沒成親呢！
“小丫頭子，你亂叫啥？”
帝萌萌：“怎么，尊稱你為大叔不樂意？非要喊你爺爺才滿意嗎！”
“你這個年歲，要是成親成得早，小孩都可以打醬油了，我才五歲，喊你大叔怎么了！”
整日里訓斥她，聽得她耳朵都起繭子了。
喊他大叔，已經算她大度。
百里燃的嘴角往上勾了下，沒吭聲。
劉海狠狠地被憋了一口。
他還能說什么？！
這小丫頭說得理直氣壯，竟讓他無言反駁。
喊他大叔，其實也沒錯。
帝萌萌掀開簾子，劉海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反而因為被叫了大叔，趕車趕得有些猛。
她可憐兮兮的看向百里燃。
百里燃最受不了的，就是帝萌萌賣萌。
他扶額。
“停下來做什么？”
帝萌萌指著一個方向：“那邊有我的熟人！我得去看看！”
百里燃猛地清醒了。
熟人！
小丫頭的身世他派人去查過，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就好像，她是從天而降，忽然出現在這世上的一般。
至于玉鈴鐺的戶籍……
那是裘掌柜與薛媽媽隨意給帝萌萌安的身份，真正的玉鈴鐺，早就死了。
如今，她竟然說她有熟人！
“劉海，停車。”
……
待到百里燃看到帝萌萌所謂熟人，小郁悶了下。
這人他也知道。
原本以為是帝萌萌以前認識的人，沒想到……是玉滿樓的春花！
帝萌萌在尚陽城的行蹤，他知道得很清楚。
她出現的第一日，便拆了玉滿樓，燒了千香樓，然后又因為戶籍問題受了了府衙的追捕，最后不知怎地，混進了王府，當上了侍女。
春花，的確是帝萌萌的熟人，但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熟人。”
玉滿樓坍塌，玉滿樓里面的姑娘們沒處去，大部分都轉移去了裘家其他的青樓，也有變賣給其他青樓的，還有像春花這種。
毀容，失音，完全不能再做這一行，淪為奴隸。
奴隸是比下人更低級的存在。
下人尚且可以自由婚配，成親生子，而奴隸，是不被允許的！
奴隸沒有資格擁有后人！只能作為主人的低級萬玩物而存在，孤獨終老！
一旦當了奴隸，他們的臉上就會被印上奴隸的印記，走到哪里都低人一等。
蕭國的等級制度森嚴，奴隸這種不能稱之為人的人，許多場合不能進入。
比如，主子的宅院，有貴族存在的地方，以及許多公共場合。
路邊上，一群被裝在籠子里的奴隸，正被運往城外。
春花，也是其中一員。
“站住！你們怎么可以將人裝在籠子里！他們又不是動物，怎么可以這樣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