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萌萌打著瞌睡熬藥,剛休息到一半的時候,春花過來了。
“姑娘,你還好吧?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帝萌萌上下打量著春花,形容疲憊,衣著卻整潔光鮮。
貌似她出來的時候不是穿的這一身衣裳?
她搖了搖頭:“怎么,他們為難你了嗎?”
春花笑吟吟地道:“只是略施了一些懲罰,還好。姑娘沒事就好。”
她頓了頓,驚訝道:“姑娘你這是在......?”
帝萌萌拍拍手,彈掉身上的灰:“你來了剛好,給我看著火吧,我在給裘玉明熬制藥液。”
春花擰起眉:“聽說裘公子得的不是一般的病,姑娘你有幾分把握?”
帝萌萌撇嘴,略有些嘲諷:“把握沒有,除掉他身上的毒蘑菇,應該差不多。”
......
帝萌萌在熬藥,裘敏兒在裘家祠堂大鬧。
讓她跪著虔誠的祈禱?!
還是對著帝家的祖先。
那小丫頭子怎么不去死呢!
這樣丟臉又荒唐的事,她的父母竟然答應了!
將祖先從祠堂請出去,擺上別人家的先人,這無論放在哪家,都是個大笑話。
“父親,母親,你們這是被騙了啊!哪有裘家人對著別人家的祖先禱告的道理,那小丫頭子在哪里?我去教訓她!”
“我們在這里祈禱焚香,她的藥就有效果了?這怎么可能!到時候,小丫頭子的藥用不了,還說是我們沒有誠心的緣故!”
裘夫人連忙阻止裘敏兒:“人家祖宗還在這里呢,這話說不得!你當真想看到你大哥就這么、就這么去了?反正我是不甘心!省省心吧,安心祈禱。”
裘夫人閉上眼,誠心誠意,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慈悲的光芒:“這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兩百年前,天下大旱,可不就是神仙顯靈解救了世人?”
“敏兒,你年紀輕,不信這些,但這次,為了你哥哥的安危,無論如何也得忍下來......”
裘敏兒氣呼呼地絞著手絹。
恨得牙癢癢,這個小賤人!
“母親!你們太荒唐了!”
她跺跺腳,轉身撲向祠堂上帝萌萌掛上的畫像。
“就這畫像?看我撕了它,我會不會受到報應?!”
裘貴恒眼疾手快的攔住了她,大怒:“混賬!這里是你放肆的地方嗎?!”
裘敏兒渾身一抖,被嚇的趕緊跪下。
她可以吵,可以鬧,完全是因為裘家二老對她的疼愛。
但,絕不可以無端端的放肆。
裘貴恒輕易不對她與裘玉明發火,但一旦發起火來——
裘敏兒心知,她是氣糊涂了,差點就忘了裘貴恒的狠。
她咬著唇,有些膽怯:“父親息怒!我、我跪著祈禱還不行嗎!”
說完,淚光點點的看著裘夫人,滿臉的委屈。
裘夫人嘆了口氣,撫摸著女兒的手。
都說兒女是孽障,她的兒子現在生死不明,就這么一個女兒了......
裘夫人又抹了一把淚:“老爺,算了吧......”
裘貴恒氣哼哼一聲:“給我好生祈禱!要是你兄長有個三長兩短,你逃不了干系!”
裘敏兒:......
兄長不好,怎么怪到她頭上了?
說到底,還不是......
她憤恨咬牙。
這該死的小賤人!!
......
第二日一大早,帝萌萌就熬好了黑糊糊的一鍋東西,讓春花端著,兩人往裘玉明的房間過來。
春花很懷疑這鍋“藥水”的療效,就這不知什么玩意兒的黑色漿糊,還帶著一股難聞的酸臭味,這叫良藥?
會臭暈人的吧?
“姑娘,你就拿這個去給裘公子用嗎?”
春花幾乎是捏著鼻子開口的。
太臭了!
就算是蓋了鍋蓋,也抵擋不住那股浩浩蕩蕩的臭味。
原本她還想加點什么東西進去的,但,看見這東西的腌臜樣,呃……裘敏兒小姐給的東西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帝萌萌胸有成竹的走在前面:“好不容易熬成的,當然是給他用了。這次帝家老祖宗顯靈,熬制的藥液效果應該特別好。”
春花撇嘴,明顯的不信。
正常人都會臭暈的好吧。
……
帝萌萌與春花到來的時候,裘家二老與裘敏兒已經沐浴更衣,嚴陣以待的等著帝萌萌。
春花剛進屋,裘敏兒就拿眼神詢問她。
春花搖搖頭,再搖搖頭。
唉聲嘆氣。
裘敏兒:???
這到底是成還是沒成啊?!
待得打開藥液的鍋蓋,房間內幾人不約而同爆出兩個字:“好臭!”
那股悠然的臭味,若隱若無,已經熏了春花一路,現在猛地聞到了正主,她趴在房間外吐了起來。
裘敏兒厲聲尖喝:“你這是什么東西?!一天一夜,就熬了這玩意兒出來!當我們是傻子嗎!”
“我哥用了你這個東西,還能爬得起來?!”
看吧,她就說過,這小丫頭子不能信!
裘敏兒扭向裘家二老:“母親,父親,你們看……”
裘夫人強忍住那陣臭味,問道:“這東西怎么這么臭?”
事關他兒子的性命,她一點也不能馬虎,就算是臭暈過去了,也要知道真相。
帝萌萌嫣然一笑,道:“臭不臭的,是你們的心意,祭拜先祖的時候,心思越虔誠,藥水會越香……”
像現在這么臭么……自然怪不得她了。
裘敏兒的臉色登時綠了:“你胡說八道什么?!這么臭……,咳咳,你說誰不虔誠了!”
該死的小丫頭!
裘家二老救子心切,不可能不虔誠,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裘敏兒……
帝萌萌說中了裘敏兒的心事,她心虛,說的話不是那么中氣十足。
裘貴恒淡淡的掃了裘敏兒一眼,心里疑惑起。
作為商人,察言觀色,裘貴恒是一把好手,裘敏兒心底有沒有鬼,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就裘敏兒與裘玉明兩個后人,裘敏兒遲早要出嫁的,家業與她沒有關系,但若是……裘玉明出事了呢?
想到這,裘貴恒的臉色,頓時冷了好幾分。
他淡淡道:“閉嘴!聽聽小丫頭怎么說的!現在這里,輪得到你說話嗎!”
裘敏兒一口氣卡在喉嚨里。
父親從來沒有這么不分青紅皂白對她。
裘貴恒沒有大罵,沒有發泄,表面上靜靜的,但裘敏兒知道——裘貴恒生氣了。
父親生氣,向來不動聲色。
她這是,被這個小賤人害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