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從我錢包里翻錢了！？”
“那我不得去早市買點菜吃嗎，要不然這一天都吃啥，敢情你這一天啥也不管！”
“你說我啥也不管，沒有錢我能買啥？”
…………
顧莞被一陣爭吵聲吵醒，她模糊的睜開眼，伸手去夠床頭柜上面放的粉色鬧鐘，定睛一看：這不才五點多嗎？
但仔細聽，媽媽的吵架聲被隨之而來的哭聲打斷，壓抑的氣氛瞬間包裹住顧莞，她不安的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卻緩過神來，發(fā)覺不對，
這難道，又來到了另外一個空間？要不要這么弄嘛，自己會精神分裂的。
見父母吵的厲害，顧莞也顧不得想那么多，猶豫地推門走出去，即使是已經(jīng)長大的她，卻依然還像以前上高中的時候一樣，像個縮頭烏龜，畏首畏尾。
她從不敢勸架，也不知道該如何勸，只能任憑他們?nèi)コ常约憾阍诜块g角落里哭。
“你們在干什么？”
顧莞用力推開門，門柱撞在墻上，碰撞發(fā)出了很大的響聲。
可這一次，是上天給她彌補的機會，她想變得強大，她想改變最后的結(jié)局。
她看見母親坐在破了皮的沙發(fā)上側(cè)頭啜泣，而父親則是在窗邊點燃了一根煙，煙氣緩緩升起，渡過紗窗，彌散在了窗外的空氣中。
“沒啥事，還早，你回去接著睡覺吧！”
柔和的語氣從吐著煙氣的父親口中說出來，可顧莞受夠了這種事事不讓她參與，不讓她知道的處理方式，她要站出來說話。
“爸，你能不能找點務實的工作，咱家現(xiàn)在沒收入，花的錢都是跟親戚們借的，都借遍了！你好意思跟我媽嚷嗎！？”
聽顧莞突然這么說，父親本壓在心頭的怒火，又燒了起來，用手指著坐在沙發(fā)上哭成淚人的母親，道，
“你媽不也什么工作沒有嘛，她掙錢了嗎，她為這個家奮斗過嗎！？”
“你良心被狗吃了嗎，我從小到大，一直到初中畢業(yè)，不都是我媽工作，掙錢養(yǎng)這個家嗎，而你呢，整天就知道研究你那個不著邊際的技術(shù)，有什么用！？”
“我也懶得跟你們廢話，滾，全都給我滾蛋！”
父親掐滅了手中的煙頭，扔在了垃圾桶中，摔門走了出去。
紅著眼眶的顧莞，手指緊緊揪著自己的衣角，坐在緊靠母親的沙發(fā)上，清了清剛才用力大喊有些嘶痛的嗓子，低聲說道，
“媽，你不用因為我有壓力，實在受不住的話，就離婚吧。”
顧莞不想再看見因為母親的仁慈最后葬送了自己的生命，不想再讓悲劇重演，她想讓母親在這個空間活著好，過得開心。
母親扭頭看向顧莞，
“你真的這么想，可你現(xiàn)在正是關(guān)鍵時刻……”
聽母親這么說，顧莞笑了，因為母親動了離婚的念想，就好辦。
“我沒關(guān)系的，你們天天這么吵，我在家里面待著壓力更大，既然不合適，還不如一拍兩散，各自安好。”
母親把顧莞擁入懷抱，淚水不受控的滴落下來，可顧莞卻笑的很開心，她這么做是很正確的選擇。
顧莞吃完早餐，低著頭背著書包從家門口走出來，步伐之間，還用腳踢開腳前面的石子。
“喂，怎么這么晚才出來，我等你半天了！”
聲音吊兒郎當?shù)模€能在顧莞家門口等著她，準是許夜沒錯了。顧莞揉了揉眼睛，才發(fā)現(xiàn)眼皮腫了老高，還怎么見人，她便低著頭，沒理許夜，扭頭向前走。
可許夜?jié)M臉疑問，騎著車追上前一手便揪住了顧莞的衣領(lǐng)，才看清顧莞的臉，看著哭的腫脹發(fā)紅的眼睛，許夜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扔下變速車，仔細上前半蹲著看著眼前的顧莞，心就像揪到了一起，他抿了抿嘴，突然感覺有些驚慌，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受什么欺負了！”
顧莞耐不住許夜詢問，一下子咧嘴哭了出來。
許夜也知道，顧莞本就是個愛哭的女孩，被感動到了會哭，傷心了會哭，但他還沒看到過，哭得如此厲害的顧莞。他把顧莞抱進自己懷中，撫摸著顧莞的頭，
“沒事，有哥哥在呢，哥哥會保護好你的。”
“……”
顧莞聽不進勸，只顧把頭埋進許夜的肩膀，嚎啕大哭。
……
經(jīng)過很長時間的安慰，顧莞才穩(wěn)定了情緒，坐在許夜新安的后車座上。她閉著眼睛，摟著許夜的腰坐在后車座上，突然開口道，
“許夜，我爸我媽要離婚了，你說我跟誰啊？”
“離……婚？”
許夜正在踏車的步伐頓住了一下：想不到這丫頭哭會是這個原因，他一瞬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但他知道自己有一個使命，管它未來會發(fā)生什么，他要保護這個女孩臉上缺少的笑容。
“這個我暫時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要是沒人肯要你，你就上我家來，我爸媽也挺喜歡你做他們干女兒的。”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你就不能正常一點嗎。”
“我說的是真的。”
雖然顧莞嘴上罵著許夜，但她心里也算是得到了一些慰藉，畢竟，自己在許夜心里，還是有一些分量的。
上午的第一節(jié)課，說白了就是補覺課，本就迷糊的顧莞，再加上早上早早就起來了，根本沒有精力聽課，更何況還是顧莞一竅不通的數(shù)學？
這老師也知道顧莞是個什么樣，也看出來她確實狀態(tài)不怎么好，就隨她去睡。
一節(jié)課枯燥地過去，下課鈴聲響起，別人都是立刻趴在桌子上休息，許夜卻在座位上悄悄站了起來，剛想邁出腳步，徐昌旭就鬼賊的拉住他，
“干什么去！？”
徐昌旭的聲音有點大，許夜趕緊看了一眼前面扒著睡覺的顧莞，皺眉對徐昌旭道，
“噓，我去一趟醫(yī)務室。”
“去那兒干什么，你怎么了？”
“我就去買個冰袋。”
許夜笑著把徐昌旭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按下去，急匆匆地走出了班級，空留徐昌旭滿腦疑問。
再回來時，許夜手里還真拎著小冰袋，走到顧莞桌旁，蹲下身，伸出手輕輕搖著顧莞，打算把她晃醒，
“丸子醒醒，醒醒……”
“嗯？”
顧莞右眼勉強睜開了一條縫，看著許夜，許夜便把手中的冰袋敷在顧莞兩只眼睛處，頓時冰得顧莞精神百倍，她想用手扒拉開，但又被許夜抬上來的大手給死死按住，許夜指著顧莞，
“把這個拿著敷十分鐘，消腫的。”
顧莞心情平復下來，抬眼看看自己眼睛上方的冰袋，面對如此嚴厲的許夜，顧莞也只能乖乖聽話，總歸腫著眼睛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