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李諾也會變成這樣,她成了萬千父母中的一員,她一直覺得李諾很乖巧懂事,完全不存在叛逆一說,并且為此深感自豪,如今她該怎么辦?
“我想幫你,”莫語試著與李諾溝通。
“太好了!”李諾說。
星期六晚上,杜仲在位于小鎮西北的湖邊上——杜家老院里舉行一場聯歡派對。
杜仲的新女朋友,好像是叫薇薇,她說,“你不喜歡烤肉野餐嗎?”
莫語并未回答,侍者把香檳端過來了。
“還有香檳!”薇薇說,然后快速從侍者手里的盤子里拿起兩杯,“像你們這樣的人,就是懂得怎樣的讓自己開心。”
“我們這樣的人?”莫語說,“是什么樣的人?”
“一群想著法尋歡作樂的人。”
“什么?”
薇薇喝下一杯香檳酒,身體不由自主的轉動一圈,“在這里,”她四處打量著,巨大的主屋——杜仲住的那棟房、有坡度的草坪、網球場、碼頭的高速游艇。
然后她們看見杜仲滿臉笑容的走來。
“嗨,”杜仲和她們打著招呼,薇薇上前挽著他的胳膊,端起手中的酒和他碰了一下。
杜仲淺淺的飲了一口,轉向莫語。
“聽說前幾天你偶然遇到了我弟弟,杜羽,他好像做了什么事讓人很難堪,真是少見。”
“沒什么,一點小事罷了。”
杜仲看到杜羽就在不遠處,正和一個頭發微白的胖男人說著話,他朝他們揮手,示意過來,胖男人也一并跟著過來了,一只手拿著酒,一只手拿著雪茄。
杜促抓住弟弟杜羽的肩膀,以此拉近他們的距離。
說來也怪,在外面威風八面的鎮長大人,在哥哥杜仲跟前卻像個小跟班一樣,或許是因為哥哥杜仲是完美的正品,長相俊雅,而杜羽不過是個不完美的復制品,他面貌浮腫,頭發和眼睛的顏色都比著杜仲要淺很多。
杜仲對杜羽的稱呼也不像其他人一樣,“弟弟,在這里,給莫語好好的道個歉吧。”
杜羽眨眨眼睛,“給莫語道歉?”
顯然他并不覺自己有什么需要向莫語道歉的。
“在小海灣。”杜仲說。
杜羽凝視著杜仲,嘴巴張開著,表情像是很驚訝。
“你是鎮長,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杜仲說。
“對,是的,”杜羽像是剛睡醒一樣的,他轉向莫語,“現在整條街都已經清理好了,讓你看到那樣的事情,是我的失責。”
“你不必向我道歉。”
“能得到你的理解真是太好了,”杜羽說,“實不相瞞,我把那些人狠狠的臭罵了一頓,值得讓人欣慰的是,衛生部門去那里做了采樣,結果總歸是好的,小海灣的水質良好,比龍卷風之前還要好,你說是不是龍卷風把所有的毒素都卷走了。”
那些死魚呢?
莫語并沒有問出口,這畢竟是一個派對,而且她受過良好教養的。
胖男人向他們走來,他穿著一件紅色運動夾克,系著一條有綠色天秤圖案的黃領帶。
“你們這些男孩不打算把我介紀紹給這些可愛年輕的女士們認識嗎?”
“當然,只要你承諾循規蹈矩。”杜仲說。
胖男人哈哈哈大笑。
莫語看著胖男人的笑臉,心里告訴自己,一定是自己沒有聽出這句話的笑點。
笑聲使得胖男人手里金黃色的威士忌從酒杯的邊緣灑了出來,他忙不迭的用舌頭去舔手上的酒。
“這是薇薇,”杜仲說。
“我哥的女朋友,所以你也別想打什么主意了。”杜羽笑言。
“是未婚妻。”薇薇端著酒杯說。
“這是莫語。”
“警察局長的妻子?”胖男人說。
杜仲點點頭。
“真讓人失望,”胖男人說,“兩位天使都名花有主了。”
“今天顯然不是你的幸運日。”杜仲說,“介紹一下,這位是程清程法官。”
莫語雖然只喝了不超過兩三小口香檳,但卻感到有點暈眩,在這里居然遇到了將要主審莊義文的法官,這有什么不對勁嗎?即使有,她也不能符合邏輯的辨別出來,因此才有這種不對勁的感覺。
法官把雪茄往嘴里送,伸出那只空閑的手和他們握手,幸虧不是那只被舔過的手,否則就糟糕了。
“你是真正的法官嗎?”薇薇說,“很高興認識你。”
“我是南蒼最充滿活力的法官,”程清一邊說一邊去握莫語的手,而且握了很長的時間,他的手熱的像是在發燒一樣,“夫人,我必須說,你丈夫的工作非常出色。”
“謝謝!”
“更別提他在婚姻中是多么的好運了。”雪茄在他的唇間上下擺動著,曖昧的煙氣飄到莫語的臉上。
莫語掙脫掉被握著的手,“他整天都在忙,但是我為他感到自豪。”
“真是一個工作狂,”程清說,“南蒼需要更多像他那樣的人,對嗎,杜總?”
“你總是對的,”杜仲說,“那就是你成為法官的原因。”
每個人都笑了,程清笑得特別厲害,他的圓臉漲得又紅又亮,有一會兒,當他大口呼吸空氣時,莫語以為他可能有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