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和杜仲坐在駕駛艙里，莫語和薇薇坐在后面，薇薇的香水有著橙子和果園的氣味。

“我太興奮了！”薇薇說。

莫語對她笑笑。

薇薇穿著一條很短的裙子，高跟鞋，化著精致的濃妝。

她壓低聲音說著什么，但被發動機的聲音蓋過了，莫語傾身向前，把手放在耳朵上。

“這是我第一次。”她說。

第一次？

坐飛機？

“和他一起去小島上。”

薇薇聳聳肩，“我太高興了，他還從沒有帶我去過那里，瞧！”她伸出右手，右手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綠色的寶石戒指。

“很漂亮！”莫語說。

“他昨晚給我的，”薇薇說，“他的心情非常好，工程檢測報告或者是類似什么報告的事讓他非常開心，你聽說了嗎？”

莫語點點頭。

薇薇打開小包，拿出一些薄荷糖，并給了莫語一顆，“他很厲害，是一個了不起的人。”

停頓了一會兒，她又說到，“他們倆兄弟都是非常值得讓人欽佩的人。”

莫語懷疑自己聽錯了，就在自己與她第一次見面時，薇薇還在說著‘你們這樣的人。’

“我是真的沒想到，杜仲和杜羽兄弟倆，他們竟然是白手起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自己打拼而來的，并不是那種衣來伸手的公子哥，想想他們為了自己的第一筆生意，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深陷困境，最后竟能力挽狂瀾，成就了第一筆生意，這才有了今日的杜氏實業，如今一切都好了，公司的危機也解除了，總算是撥開云霧見青天了。”

她揮揮手，圓形窗外除了藍色以外，沒有任何東西。

她終于安靜了。

莫語閉上眼睛，從坐上飛機她就開始擔心李諾了，不知道她現在是否真的安靜的呆在家里。

“他們創辦杜氏實業的時候，你就已經在了嗎？”薇薇問莫語。

“沒有，那時我還在讀研究生。”

“藝術專業？”

“是的。”

“藝術很酷。”

“博物館重新開館的時候，歡迎你來參觀。”

“我期待著這一天早點到來。”

莫語盯著窗外。

在下外很遠的地方，海洋看起來像純藍色的鏡面，但是莫語知道，這是一種假象，至少對于她而言是的，而且這種假象令人難受，也缺乏吸引力。

“原來有錢人也是需要很努力的工作，至少他們是那么的努力。”薇薇遞給莫語更多的薄荷糖，“他的工作這么出色，這次的升遷應該沒有問題了。”

“升遷？誰？”

“杜羽，聽說這次市里有人下來專門對他的工作進行調研匯報。”薇薇瞅了一眼駕駛室，“這件事到現在還是秘密進行的。”

“我不會說出去的。”

莫語不明白自己說了什么好笑的話，薇薇放聲大笑起來。

坐在前面駕駛室的兩個男人回過頭來看，薇薇對他們微微揮揮手，“我太興奮了。”

兩個男人都輕輕的拍著耳機，表示聽不到。

薇薇又大聲的說了一遍。

圣薩爾瓦多群島的空中彌漫著莫語喜歡的氣味，她在小島海灘上的一棵樹下躺著，細浪滑上沙灘，又滑落回下面的地方，同時發出像嘆息聲一樣的聲音，外面的沙洲上，更大的波浪發出更像噓的聲音。

他們到達里這里后，杜仲和薇薇便消失在主臥室里了，司徒在海面上練習皮艇，從這里到最近的珊瑚礁，然后來回的劃。

莫語獨自一人，心里幾乎很平靜，一只鐵藍色的蜻蜓突然從旁邊飛過，她的腦海里就崩出了一個很瘋狂的想法：為什么不去見見莊義文呢？

為了這一閃而過的想法，她已經開始在腦海里設計和莊義文見面時要說的話。

天空中出現了一架飛機，是一趟固定航線的航班，它發出低沉的轟鳴聲從她頭頂經過，然后消失在她的視野之外。

眼睛看著藍的天空，腦子里已經開始了對白，只是應該怎樣開始呢？是先道歉嗎？

有什么東西滑上沙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