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把試卷借給別人抄了？”

顧崇放下手機，一眼難盡的望著顧知，這件事在他看來還是很魔幻，之前不是說顧知抄別人的么，怎么現在成了全考場都在抄顧知的了。

顧知恩了一聲，馬英杰是個大嗓門，電話那頭也沒控制音量，她也大致聽了個明白。

“知知，你剛剛怎么不直說？你直說的話媽媽也不會誤會你了。”

林思瓊臉上有些尷尬，看顧知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她又忍不住教訓道：“不過幫別人作弊也不對，下次不許了知道了嗎？”

“知道了。”顧知懶懶的答了一句，事實上，她那天就給姜瀾抄了一些，鬼知道怎么會傳的全班都是。

“你那是什么態度，不要一次考的幸運就驕傲自滿知道嗎？”

她的態度過于的敷衍，林思瓊的臉色有些難看，這個死丫頭從來就只會給自己惹麻煩，要是早說她至于會這樣嗎？

當然如果顧知早說了她信不信這就不在她的考慮范圍內了。

“夠了，你們班主任說你的文科成績很不錯，你要不要修改你的分科意向。”

顧崇其實也是有些不信這個，尤其是什么文綜全年級第一，就連顧璋在高一沒分科之前也沒有這樣過。

但是他也知道這些話再怎么樣不能在孩子面前說，他瞪了一眼林思瓊，把剛剛班主任跟他說的話轉述給顧知。

分科意向之前學校就有通知，一旦確定就不能再改，但是對于她這種情況學校還是很愿意再給一次機會。

顧知搖搖頭：“我還是覺得理科很有趣，是吧瑤瑤。”

說這話的時候她歪歪頭看向顧瑤，顧瑤心里一緊，她從聽了那通電話以后就已經覺得不妙，雖然她也不知道顧知用了什么手段考了這么多分，但是有了老師的蓋章，現在說什么也沒有用了。

她不敢看顧知的眼睛，勉強笑了笑：“是啊二叔，知知姐喜歡就好呢。”

“也行，你自己覺得好就行，反正以后你總要做些自己喜歡的事，另外過幾天的年會你也跟著去一趟吧。”

顧崇想了想點點頭，他的話一語雙關，對顧知他的要求其實不高，只要不惹禍不讓他淪為深藍圈子里的笑柄就成。

正巧過幾天年會，容家的事一旦確定下來，顧知只要不太出格總能保證一輩子安逸。

“我吃好了，先上樓了，你們慢用。”

顧瑤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心底有些無名火氣，可是偏偏她又無法發作，甚至于因為她的那些話，她現在只能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瑤瑤好好休息，另外記得收拾東西哦，明天讓林叔送你回去吧，我相信大伯他們肯定很想你了。”

她驀然回頭，顧知平靜的看著她，臉上帶著那種勝利者才有的淡然，甚至還沖她做了個愿賭服輸的口型。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有些紅，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想現在就收拾東西離開這里，可是她不能，剛剛顧崇提的年會她也聽到了，她一定要去才行，而且，而且她什么都沒有得到她不能就這么灰溜溜的回家。

“知知姐，你太過分了。”

她心底委屈，眼淚也沒有刻意就直接流了下來，轉頭噔噔噔的跑上樓。

“知知，怎么跟瑤瑤說話的。”林思瓊看著她，皺著眉頭很是嚴厲：“瑤瑤也是你的妹妹，在我們家住又怎么了，又不是你爸供不起。”

說這話的時候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顧崇，說到供不起的時候，顧崇也皺了皺眉頭，顯然也是有些不贊同。

“沒什么，我只是覺得總不能一直讓瑤瑤留在咱們家吧，大伯大伯母就她一個女兒，還有爺爺奶奶也會想孫女的，您說對嗎。”

顧知勾起唇角，她的長相是和這個家里所有人都不一樣的明艷，笑起來更是越發的明媚，林思瓊卻是升起了一絲厭惡，她從沒有這么明確的覺得她是厭惡顧知的。

“您之前也說了擔當，既然當時約定好了，那就要有擔當。”

顧璋抬頭看了一眼她，像是把那抹厭惡看在眼底，對比起這些年的種種，他忽然覺得也許知知這幾年會這樣，真的是顧家沒有教好。

他這些天對顧甜接觸的深了很多，那是個家里寵著的小姑娘，雖然物質條件差一些，但是家里的疼愛關心卻是從來沒有少的。

現在知知的改變，也許是已經不再對這個家庭里的關愛有期待了吧，如果知知一開始就在那個家里，她還會這么叛逆么，小時候兄妹倆的美好還歷歷在目，他覺得他這些年忽視的也算是找到了答案。

越這樣想，他越是有些想再等等吧，再等等，甚至于，自私偏激的想也許現在這樣平靜美好的生活也不是不行。

沒人知道他面上如此平靜，心底已經是波濤洶涌，顧崇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個自己最滿意的一向沉穩溫和的兒子心底藏了事。

“既然知知現在已經找到學習的方法了，那就讓瑤瑤回去吧，大哥那邊開始估計也不太愿意瑤瑤過來。”

他想了想，為這件事劃上句號，本來他也覺得顧瑤留在這也沒什么，不過兒子和女兒都反對的話，不留也沒有什么不行。

他發了話，林思瓊也沒有什么好說的，推說吃飽了回了房間，倒是顧崇留下來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日常。

顧瑤臉色蒼白，底下的談話她一字不落的聽得清清楚楚，什么她乖巧伶俐什么喜歡她，都是假的，她做的再好，再怎么能哄他們開心，她都是一個局外人。

憑什么，她心里不甘，簡直要嫉妒的發狂，憑什么她都這樣努力了，做了她能做的最好，顧知只是那樣簡單的轉變一下就能遠遠地比她得到的更多。

這次的成績她不信這是顧知能考出來的，一個月的時間而已，怎么可能，肯定是顧知用了什么方法作弊才得出來的，真是可笑。

她吸了吸鼻子，拿出手機給家里打電話，她知道這次是她輸了，可她不信顧知能永遠這么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