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程亦然，聞嘉魚心情有點復(fù)雜。
他知道程亦然對別人不太友善，但她和自己玩得實在太好，那時她開地圖炮挑釁唐菀柳的朋友是他意料之外的。
雖然這事過去了，但他心里還是有些埋怨程亦然。
跟前的男孩子垂頭喪氣，沒有跟自己搭話，程亦然很大方的掏出糖來，拿出一顆放他手里。
聞嘉魚疑惑的看著手心圓滾滾的小兔子，看起來像藝術(shù)品。
“這是什么？”
“糖。”程亦然好笑，“它這么出名，你沒吃過嗎？”
聞嘉魚懷疑她在耍自己，因為手里的東西太精致可愛了，像是用來欣賞的，而不是用來吃。
“你吃一個我看看。”
程亦然毫不猶豫將糖拿回來，扔嘴里咯嘣一下。
“是薄荷糖。我剛開封沒吃，第一顆就給了你，太不識抬舉了！”
聞嘉魚撇嘴：“那你再給我?guī)最w。”
程亦然扣扣搜搜給了他三顆，他捏著一顆熊貓狀的放嘴里，無色無味的糖入口即化，口腔里頓時充斥著清涼感。
聞嘉魚揚眉，忍俊不禁。
好吧，他居然被哄小孩子的把戲俘獲，勉強原諒她了。
“昨天你干嘛去了？一直不接電話。”
“車禍、落崖、叢林逃生，沒空接電話！”
“把我當傻子嗎？沒一句真話！”聞嘉魚看她若無其事的樣子就來氣，“給我講點像樣的借口！”
程亦然靈機一動，脫口而出：“相親！”
聞嘉魚哭笑不得。好吧，跟她置氣的都是傻子！
“你怎么真來了，還帶著吉他，說好的不懂呢？果然都是騙人的。”
“想給你個驚喜。”程亦然笑瞇瞇說。
聞嘉魚噎住，好一會兒才道：“真的假的？不，肯定是假的！你說的我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
“那你是對的。”
聞嘉魚：“滾！”
程亦然閉嘴，百無聊賴的看著開始上臺表演的人。
自從學期結(jié)束前程亦然舍己救人的事跡傳開，這些人對她就不如以前反感，甚至對她有這很大好奇。
看老好人聞嘉魚在，膽子大一點的人忍不住上前和她搭話。
不過有的是純屬想要跟聞嘉魚搭訕。
程亦然脾氣難得很好的用“嗯”和“哦”應(yīng)付完幾個人后，耳邊便傳來矯揉造作的聲音。
“同學，上臺有可以緩解緊張的技巧嗎？被這么多人看著太害羞了！”
“對啊，好怕出錯。我看到不少培優(yōu)班里比較厲害的呢！”
“我們?nèi)绻脒x，會去環(huán)游世界嗎？”
程亦然看著被人圍住，越拉越遠的聞嘉魚，起身跟前面的人道：“讓讓。”
詭異的眼睛加上詭異的笑容，對平常人來說非常有威脅，還在夸夸其談的幾個表情不禁僵了下，紛紛讓開。
“靠，突然覺得好酷。”他們看著走過去背影道。
“是什么改變了我們的印象？是正義！”
“等等，你們冷靜點。我覺得她那樣子是要搞事。”
聞嘉魚還是很愿意分享一下經(jīng)驗，安慰一下女孩子的，不過被圍起來還一人一句七嘴八舌加勾心斗角的，就有點吃不消了。
他后悔從臺上下來了。
正在苦惱，身后傳來一道陰森森聲音：“不可以靠近他哦，不然買你們手腳。”
程亦然身邊無人靠近，仿佛又層實質(zhì)的氣場，眾人下意識噤聲。
買……買手腳？
程亦然握住聞嘉魚的手將他從人群中拉出來。
聞嘉魚始料未及，忍不住帥臉一紅，低著頭跟程亦然逃離人群中心，忍不住道：“你怎么隨便拉男孩子的手！”
“你不是男孩子。你是發(fā)光的大寶貝，一靠近蟲子就會被團團包圍，不爽。”程亦然鍥而不舍得往旁邊走，與人群拉開距離。
聞嘉魚：“……”
對話完全不在同一頻道！
比聞嘉魚震驚是那一群圍觀群眾。
“嗑到了！”
“黑道大小姐和她的明星小奶狗！？”
“不是，那是我男神啊啊啊啊！”
“居然牽手手！牽手手！！”
“啊啊啊這個該死的女人～！”
人群炸開了鍋，負責管理的人忙著讓這群背景音樂靜音。
程亦然已經(jīng)將聞嘉魚拉到跨越半個廣場的樹下。
聞嘉魚聽不到那邊發(fā)生了什么，轉(zhuǎn)頭就訓罪魁禍首：“你剛剛是不是又兇她們了？買手腳是什么操作？你覺得這樣說合適嗎？”
程亦然聽力很好，不過看著群魔亂舞的人群，很配合道：“對不起，她們看起來已經(jīng)提前為自己還沒失去的手腳恐懼哀悼，我很抱歉。”
“……雖然是想讓你悔改，但為什么聽你說話這么想笑。”聞嘉魚捂臉偷笑。
程亦然聳肩，往人群中張望。
她剛剛明顯聽到了某清的聲音，果不其然，趙楠很快就從人群中跑了出來。
聞嘉魚在一邊戳她：“你什么時候上臺？再待下去我們選夠的話，你連露面的機會都沒有。”
“哦。”
“你哦什么，你要彈什么？會緊張嗎？我給你把把關(guān)。”
“這是小場面。”
“嗯哼？是嗎？那你能彈什么？我們這次巡演是以樂隊的形式分為小組，你要和別人合作的。”
“我自成一組。”
聞嘉魚神情懷疑，慫恿：“那你還等什么？上去驚艷全場！”
“那我，去去就回。”程亦然起身，大步走過去，給他留下一個英姿颯爽的背影。
聞嘉魚揚眉，好奇的起身跟過去。
趙楠正扭扭捏捏不敢上前搭話，磨蹭半天對方徑直朝她走了過來。
“伸出手。”程亦然從口袋里掏出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糖，塞給趙楠。
趙楠懵逼的接著糖，聽她道：“鼓掌、歡呼、跟唱。懂？”
趙楠頓時熱血沸騰，激動道：“沒問題！鐵定捧場！加油，你是最棒的！”
程亦然滿意的點頭，穿過人群走了上去。
臺上有一小姑娘剛剛上臺，還搓著手結(jié)結(jié)巴巴沒自我介紹，被程亦然直接拉了下去，睥睨地掃視一遍在場眾人。
“程亦然，性別女。接下來由來為大家表演，沒意見吧？”
臺下激情澎湃。
“唱！給我唱！”
“把男神交出來~！”
“你怎么插隊呢！別以為你姿勢帥我們就能原諒你！”
“唱不好立馬粉轉(zhuǎn)黑！”
臺上幾位評委齊齊扶額，唐菀柳憋笑，拿著麥克風提醒：“請這位選手面向這邊，你是要向我們表演，不是你的對手。”
“好的。”程亦然乖巧道，打開自己的吉他包。
“這位選手要表演的是？”唐菀柳看她沒有準備介紹的意思，主動問。
“Plantthesun.”
眾人：“？？？”
程亦然開始自顧自彈奏。
“OhIhaveone，onewishinmymind.
WhenIgrowthatIcanplantthesun.
I'lljustplantone
Noneedforaton
ltwillbearmoreandmoresunsaswewant.”
整個空間安靜如雞，準備鼓掌的趙楠僵住，神色如見鬼般。
“她……在唱什么？”
“我我我……她她，她在唱兒歌……”
“這是什么沙雕小品演出嗎？”
“她在唱小太陽。”
“太狗了……”
聞嘉魚捂著臉，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特么真的是……驚艷全場呢！！
程亦然唱得很自在，底下的雜音一點也傳達不到她耳里，感情依舊飽滿。
“Lalala，ohplantthesun
Lalala，ohplantthesun
Lalalalalalalalaplant～thesun.”
臺上的評委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這位選手，有的則趴在桌上笑得直不起腰。
實在不是太不忍直視，說實話每個音都在調(diào)上，而且嗓子也放得開，甚至聲音婉轉(zhuǎn)動聽，讓人有點想跟著搖擺的沖動。
只是這家伙唱著唱著還帶惡意賣萌的，突然奶音，讓人忍俊不禁。
到第二段，眾人已經(jīng)完全被奶聲奶氣的兒歌攻陷，趙楠掏出手機錄像，拍周維清大腿跟唱。
“Theywouldallbecome，theywouldallbecomesowarmandso～fun～”
周維清：“……智障。”
身后掌聲雷動。
程亦然起身優(yōu)雅地朝觀眾鞠躬致敬。
“校霸黑轉(zhuǎn)粉現(xiàn)場！老娘投你一票！”
“冷靜點，我們是對手，沒有投票權(quán)。”
“我的天啊！你買什么萌！惡心心！”
“不是，你剛剛也不蹦蹦跳跳的？”
“閉嘴！”
“所以你用這么霸氣的姿勢上臺是為了什么啊！
“簡直作弊！我要投訴你惡意賣萌！”
“男神還我！！”
場面一度混亂。
程亦然抬手壓了壓身后的喧鬧，轉(zhuǎn)身一本正經(jīng)道：“感謝各位對手，感謝各位導(dǎo)師，我唱得很開心。”
“她這句讓我想起她第一天來我們班的自我介紹。”臺下的趙楠感慨萬千。
“物是人非。”周維清捧哏。
“啊，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其實她那個時候就挺有搞事的潛質(zhì)，沒想到她還能這么搞事。愛了愛了！”趙楠化身腦殘粉。
周維清：“……腦殘。”
臺上，幾位評委表示程亦然雖然不是目前實力強的，但卻是表現(xiàn)最好的。畢竟這首兒歌實在不能表現(xiàn)她什么實力……
總之，有很大幾率會將她定下。
程亦然雄赳赳氣昂昂下臺，走到聞嘉魚面前求夸獎。
“我驚艷全場了嗎？”
聞嘉魚憋笑：“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驚艷全場，但我肯定被你驚艷到了。”
“我是有實力的吧？一人成組沒問題，對吧？”
“嗯嗯嗯，不會有人會唱兒歌的人在一組的。”
此時，唐菀柳正舉著手機將聞嘉魚樂不可支和程亦然心滿意足的樣子錄下，報復(fù)性地發(fā)給沈濂，標題為——黑道大小姐和明星小奶狗，進來磕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