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婉一臉無辜地看著哭得死去活來的婦人,這是什么劇情?
認錯人了,還是遇到敲詐的了?
正想著如何解釋清楚,突然目光一轉,瞥到了不遠處樹蔭下立著的男子。
果然,又是他搞的鬼。
這是在用這個做戲的婦人提醒她,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掌控之中?她是跳不掉的?
路婉恨恨的咬了咬牙,她就不信了,她一個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十幾年寒窗苦讀的人,斗不過一個古代人?
“哎呦!我的心肝寶貝......”
她反手摟住那還在淚流不止的女人,好生心疼的說道:“我就是知道你懷了我的骨肉,這才想著趕緊回家同父母商議一番,好上門提親,早日給你個名分!”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迷惑不已。看看她,復又看看她懷里的婦人。
只聽得她又哀怨道:“可沒想到,你居然懷疑我!還派人暗中跟著我!難道在你眼中,我竟是如此薄情之人?”
那婦人止住了眼淚,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嘴唇翕動著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路婉十分滿意那婦人的神情,又愴然道:“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今日,我就當著這滿城父老鄉親的面,同你拜堂成親,以表我情!”
不等那婦人開口,她一把拉起那婦人,行至人群中,作勢就要行禮。
方才還指著她唾罵不已的圍觀者們,此時卻是十分贊賞的看著她,眼里還有些許誤會了她的歉意。
“哎呀,原是誤會了!這小兄弟當真是個敢作敢當的漢子!”
“就是就是,這婦人不弄清原委就冤枉了人小兄弟,也是......”也有人小聲地道起了那婦人的不是。
那婦人此時也是啞巴吃了黃連,有苦難言,只能無助地望了望遠處看戲的幕后主使。
裴煜面色一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沖那婦人一揮手。
“對不起,我看錯了,看錯了……”
婦人得到信兒,忙不迭掙開了路婉的手,往人群外鉆。
“別走。”
路婉哪肯這么輕易放過她,反手抓住她的胳膊:“認錯人也沒事。我瞧著你,心生歡喜,不如就將錯就錯,在此地拜堂成親好了。”
“正好有這么多父老鄉親作證,也算是一段佳……”
“不不不,奴家身份卑賤,怎配得上公子。”
婦人被說的紅了臉,奮力掙脫了路婉的手,飛快鉆進人群里沒了蹤影。
“誒……可惜了我對姑娘的愛慕之情啊……”
路婉故作失落的嘆了口氣,卻暗自得意著,想跟她斗?還差得遠了!
好歹她也是曾經生活在戲精世界里的人好嗎。
正欲轉身出城門,裴煜已然慢悠悠走到了她面前,面上沒什么表情,一雙墨黑色的眼珠猶如寶石般炯亮,直直地盯著她。
還未等她興師問罪,裴煜身旁的侍衛,即刻做了個請回的手勢,沒有多說一個字,空氣似是瞬間凝固了一般。
“你......”
路婉正欲發作,可是暗暗打量了下對方的武力值,只能將責怪的話咽回肚子里:“我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
“散心需要帶上金銀細軟?”
裴煜意有所指,盯著路婉包裹上頂出來的元寶痕跡。
“我……我就喜歡這樣!不行嗎?”
路婉不服氣的反駁:“還不允許別人有點特殊愛好了?”
“允許。”
看著她一臉炸毛的模樣,裴煜覺得好笑,勾了勾唇:“帶這么多金銀細軟,想必也是很重的,讓下人拿著吧。”
“你們就留下來保護路小姐,切記不可讓路小姐離開你們的視線。”
他交代完,挑眉看著路婉,一副‘看你還能如何’的模樣。
“不逛了!”
路婉瞪著他,恨恨的跺了跺腳,轉身往回走。
這么多侍衛跟著她,她插翅難逃好嗎!還散個鬼的心!
“那屬下便護送路小姐回府。”
侍衛老實的上前,伸手要接路婉肩上的行囊。
“哼!”
左右是逃不掉,這行囊卻是沉重,路婉沒好氣的把行囊甩在侍衛身上。
浩浩蕩蕩一行人,明著是護送她回府,實則說是監視也不為過。
到得路府前,路婉攔住他的腳步,沒好氣地道:“到了,你滿意了吧?請回吧!慢走不送!”
裴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默不作聲,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是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她,那抹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她毫不客氣的說道:“你還在這干什么?趕緊走啊,我不歡迎你,是絕對不會讓你進去的!”
“婉兒真是淘氣。”
裴煜臉上的笑意愈發濃了,身子微微前傾,湊到她面前,笑盈盈的說道。
她嚇得連忙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著遠遠地距離,指著他憤然道:“你、你別靠我這么近!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你趕緊的在我面前消失......”
“婉兒,不得放肆!”
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的路桀,厲聲喝了一聲。
突如其來的訓斥將她嚇得不輕,連忙轉過身規規矩矩的站好:“爹……”
說話間,她偏頭憤恨地瞪了裴煜一眼,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又被他擺了一道!渣男!死渣男!看他這架勢就知道,他是早就看到路桀在她身后了。
“你這身打扮又瘋去哪里了?你是要把爹活活氣死!”路桀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更是生氣:“都快出嫁的大姑娘了,竟然還這般頑劣!”
她又使勁瞪了裴煜一眼,警告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見裴煜只是輕輕一笑,并無多說的意思,她才松了一口氣,要是路桀知道她準備逃走,鐵定饒不了她。
“且,來者皆是客,你怎可這般無禮。當真是一點兒規矩也沒有了,還不快給我讓開?”路桀橫眉怒目,指著她又是一頓斥責。
她的臉色氣得青一陣白一陣,卻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乖乖的讓開。
見自己女兒這無禮的行徑,路桀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而一臉歉意地朝裴煜拱了拱手,躬身道:“小女頑劣,讓王爺見笑了!”
“哪里哪里,路尚書不必見外。”
裴煜忙扶住他的手,瞥了一眼身旁的人,溫聲說道:“本王覺著令愛這脾性十分隨和,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什么?趣味?他是把自己當做是阿貓阿狗,拿來消遣耍著玩啊?
路婉更是氣的牙癢癢,此刻恨不得撲上去,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呵呵......”聽著他的夸贊,路桀心里卻無甚高興之意,只得干笑了一聲。
又畢恭畢敬的請他進府:“失禮了,王爺快請進!正好還有些要是要與您商議。”
兩人有說有笑的朝書房走去,只留下路婉傻傻地愣在原地。
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她心里總覺有什么不妥,萬一那小子心懷不軌,借此機會要害她豈不是輕而易舉。
身側的巧綠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袖子,低聲勸道:“小姐,我們回房吧!免得又惹老爺生氣。”
此時,她哪里還聽得進勸,連忙追了上去,鬼鬼祟祟的跟在兩人身后,一路跟到書房。
見門口還有侍衛守著,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小心翼翼走上前試探著。
剛接近一步,就被那鐵面無私的侍衛給攔了回來,任憑她怎么軟硬兼施,那侍衛就是不讓她靠近半分。
簡直是氣的她火冒三丈,卻也毫無辦法,只能無奈回房。
回到房中,她一頭埋在床上,獨自生著悶氣,任由巧綠怎么哄怎么勸,就是誰都不理,一句話也不說。
翌日,她睡了一覺后,心情大好,本欲出門溜達溜達,沒想到剛踏出房門,卻不想門外竟多了好幾個侍衛。
她走到哪,那些侍衛就跟到哪,寸步不離,如同影子一樣,甩都甩不掉。
不用想都知道這是誰的安排,路婉早就知道裴煜無恥,卻是萬萬沒想到,裴煜會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