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里突然闖進只惡犬,見人就吠,把侯府里搞得雞犬不寧,膽小的下人們更是躲進房里不肯出來,最后還是衛仲出手解決。
衛仲進了書房向顧景辭行禮,道“城東余安當鋪的東家也確實叫沈其姝,屬下已經在安排好人日夜守著?!?/p>
衛仲又言“一個當鋪東家怎能入得了紅樓那樣寸土寸金的地方尋歡作樂,還能費了如此大力氣請寺卿做保出了詔獄大牢,依屬下看,侯爺不該放了他?!?/p>
“他若與逆黨有染,我們也不急于這一時,他若真的坦蕩,也不怕我們的人日夜守著,線斷了,魚兒就會跑,該怎么做不用我叮囑了吧”
“屬下明白”
沈其姝早上出門在余安當鋪斜對面的老李頭那里要了碗羊肉湯,再要了個燒餅,然后隨便尋了張桌子坐下,然后邊吃便瞧著??蜅6悄莾蓚€裝模作樣看風景的,當鋪旁邊的那個老乞丐,蹲在街口說話的那幾個壯漢,吆喝著走街串巷賣糖葫蘆的那個年輕人,全都是盯他的暗哨,不過現在離他最近的那個暗哨應該是在他后面喝羊肉湯的那個人。
一想到那魏安小侯爺對他如此上心,沈其姝便渾身不自在。
留下銀子,沈其姝慢慢悠悠的晃進當鋪里。
余安當鋪的掌柜,鐘叔正拿著雞毛撣子彈灰,看見沈其姝,笑著打了聲招呼,沈其姝點頭進了后院。
走到東墻根前,沈其姝發力翻過去,墻外面是條巷子,沈其姝再翻過一道墻去就進入了一家小私塾,這里只有零碎的七八個孩子讀書,還有驚墨一個夫子。
“還能翻墻,看來閣主大人身體全好了?!斌@墨打趣道
沈其姝拍了拍身上翻墻時身上蹭到的灰,向院子里頭走去,“最近消停些,底下的行當能不做便不做了?!?/p>
“哦?”驚墨詫異“你平日里不是最愛財嗎?怎么舍得放棄掙錢的機會?!?/p>
“被官府折騰了一頓,還差點兒和逆黨扯上關系,保命比較重要,還有逆黨中可能有熟知千雪閣內情況的人,他們用的東西上都是千雪閣的骷髏頭印畫,怕是有目的的栽贓陷害,你注意千雪閣內部有沒有出現吃里扒外的禍害,然后也要從江湖里透露出消息,千雪閣之人不許再用骷髏頭印畫?!?/p>
驚墨拍案“這群人也是反了天了,竟連千雪閣的人也敢算計?!?/p>
“別動了肝火,和氣生財,同時讓御風那邊的人關注著些逆黨消息,這事要是解決不了,我們也都不得安生。”沈其姝的桃花眼透露出寒氣。
沈其姝喝了杯茶,然后原路回府,翻墻的時候不知道又從哪里蹭到了,好好的衣衫下擺破了個小洞,沈其姝想著該去做幾身新衣裳了。
入夜,候府里暗探來報,“整日里沒有任何異動,那姓沈的只出了一趟門,在街角喝了碗羊肉湯,剩下時間都在院里?!?/p>
“你們盯了一天就盯了個這個?”衛仲性子急,又沖動了起來。
顧景辭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些,然后命令探子繼續往下說。
“那當鋪里生意不好,整一天里也沒個人進去瞧一眼,屬下和街上的小商小販打聽過了,余安當鋪以前的東家姓宋,因為總是坑人,所以生意一直不好,沈其姝是兩年前把店盤下來的,沒人知道他以前戶籍身份。”
“侯爺,接下來該如何行事?”衛仲問道。
“才第一天,著什么急,等明兒你和我去那余安當鋪看一看,不就自然知道他的打算了嗎?”
顧景辭大筆一揮在紙上寫下沈其姝三個字,其姝,其姝,靜女其姝,好好一男兒卻起了個女兒家的名字,顧景辭想起那日在紅樓相見的時候,沈其姝生的比女兒家還要細膩些,那等姿色放在紅樓里也是上上者的,可偏偏生了張爛嘴。
顧景辭眉頭皺了起來,現在市井里還傳著他的謠言,這些謠言實在是有辱門風。
顧景辭更加認定沈其姝這人絕不是表面上的泛泛之輩,至少不是一個當鋪老板身份那么簡單。
“客官是想要典當物件兒還是買些好玩意回去玩賞?”鐘叔瞧著眼前的男子,模樣周正,五官棱角分明,豐神俊朗,儀表不凡,再瞧這穿著,這打扮,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人家。
顧景辭言“掌柜的,我來找你們東家。”
鐘叔憨厚的笑了笑,“我們東家一般都在后院里歇息著,您受累從外邊繞過去,后面有扇門,您從那進去找就行,我們前邊做生意的不準隨便放人進去?!?/p>
“多謝”
顧景辭帶著衛仲找到掌柜的說的那扇門,衛仲扣了幾下門上的銅環,小廝從里面開門問道“兩位爺有何貴干?”
衛仲言“找你們東家。”
“哦,我們東家這會兒應該還在歇息,您二位在這里等一會吧”小廝請了顧景辭和衛仲進來,也沒把他們倆當外人,和另一守門的小廝蹲在墻角里嗑葵花籽。
“這位小哥,你們東家在哪間房里歇息?”顧景辭問道。
“那邊”
顧景辭徑直走了過去,衛仲想要跟上前去,被他留在了外邊。
推開廂門,顧景辭走了進去,里間里沈其姝睡的正香甜,顧景辭打量著四周,翻了翻書案,上面除了些艷俗的話本,也沒什么有用的東西。
突然從脖頸后面傳來掌風,顧景辭閃身躲了過去,兩人打了起來。
顧景辭和沈其姝實力不分伯仲,沈其姝看清來人后便刻意隱藏了幾分實力,直至最后被顧景辭堪堪的牽制住,沈其姝兩只手被顧景辭固定在背后,不得動彈。
“我當是誰來謀財害命的,原來是小侯爺,這是又要送我回大牢里去了?”沈其姝半開玩笑道,他才剛從塌上起來,只著了件輕薄紗衣,顧景辭從背后不經意間觸到了沈其姝緊致的腰腹,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他胸前的鞭傷紅痕。
顧景辭放開沈其姝,“沈公子誤會了”
沈其姝當著顧景辭的面上換好衣冠,然后又在小廝的侍弄下擦了臉,漱了口,然后請顧景辭到大庭里說話。
“我平日里懶散,不像小侯爺那般勤進,這不才剛起身來,小侯爺不介意的話一起來用餐吧?!鄙蚱滏瓑焊蜎]把顧景辭當外人,他今天穿了件黑衣,袖口用金線繡了花樣,腰間系了個白玉佩,比起在詔獄里瘋瘋癲癲的模樣,這樣看來倒正經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