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米小喬就要正式去出版社工作了,日常貪睡的她破天荒起了個大早,還特意買了姜美麗愛吃的小混沌。
姜美麗表情夸張地揉著惺忪的睡眼從臥室里出來,“嗯?這是什么情況?我不是眼花了吧?不行不行,我要去陽臺上看看今天的太陽是從哪邊升起來的?”
米小喬端著碗不緊不慢招呼她,“快去洗臉刷牙,早飯要涼了。”
“今天就要開始工作了嗎?”姜美麗笑笑,慢悠悠進了衛生間,一邊噴著牙膏沫一邊叮囑她,“你去了一定要有點眼色,不要一工作起來就呆呆得,職場和在學校里可是很不一樣的,尤其是咱們這些新人,更要提著小心陪著笑臉,要學會察言觀色。”
“快刷你的牙吧,我可學不來你那一套,我是去畫畫的,只要畫了畫就行,他們喜不喜歡我是他們的事情。”米小喬說完用紙巾一抹嘴抓起背包就要往外跑。
“噗!你等等!”姜美麗慌忙擦了一把臉沖出來攔住了她,“你就穿這個去呀?”
米小喬低頭看了一眼套在自己身上的寬大白T和破洞牛仔褲,“怎么啦?我這衣服昨天剛洗的,挺干凈的呀。”
“人家是大公司,你就穿這樣怎么行?樓下保安非把你轟出去不可。”
“那我也沒有正裝啊。”
“你等一下啊,我去給你找你一套,反正咱倆身材差不多。”
米小喬站在門口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八點二十了,她還要換乘兩趟地鐵才能到呢,可是姜美麗卻一頭扎在她滿的快要溢出來的衣柜里了,根本聽不到米小喬的話,“哎,來不及了,我先走了啊。”
姜美麗翻找了半天,終于在她眾多戰袍里精挑細選了一套卡其色小翻領西服套裝出來,“你看看這個,正合適,快去換…換上,誒?人呢?”
“哎,喬喬,你又忘記帶傘了,今天預報有暴雨!”
此時的米小喬早已火速跑出了小區,哪里還聽得到姜美麗在樓上窗口的吶喊呀。
靠在悶熱的地鐵車廂里,米小喬竟然旁若無人的睡著了,待她醒來的時候車上已經沒有什么人了,揉揉壓變形的頭發,她兩眼迷茫地左顧右盼著想要弄清楚自己究竟坐過了幾站。
“咦,站牌怎么變暗了?是燈壞了嗎?”
“又見面了,小姑娘。”
一個陰森恐怖的聲音突然從耳后傳來,米小喬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后背吹來絲絲涼風,她怔怔站在原地不敢回頭,微蹙眉頭眼珠亂轉,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是在叫我嗎?不會吧?我這是得罪什么人了?沒有呀。不能慌,穩住,這是公共場所,他不敢怎么樣吧?”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空靈而悠遠,聽起來還有些蒼老,“小姑娘,你過來。”
在確定了你在叫自己之后,米小喬壯著膽子稍稍側了側身,側目向兩旁瞥了一眼,車廂里竟然空無一人,這下米小喬更加害怕了,“人呢?明明剛才還坐在這里的啊。算了,死就死吧,車廂里還有監控呢,不怕。”
米小喬咬緊牙關,閉著眼睛轉過了身,那個聲音居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小姑娘,你別怕,睜眼看看,還記得我嗎?”
“嗯?這個聲音,仔細聽聽好像在哪里聽過。”米小喬慢慢睜開了眼睛,透過睫毛的縫隙試探著看向身前的人,居然是那位算命的老爺爺,這下總算可以放心啦,她如釋重負般一屁股坐在座椅上,長長舒了幾口氣。
“呼呼,呼。老爺爺是您啊,我還以為我遇上搶劫的了,可嚇死我了。”
“呵呵呵呵,你呀,你看爺爺像是強盜嗎?”
聽著老爺爺爽朗的笑聲,米小喬漸漸放松下來,陪著笑臉問道,“不像,可是您剛才也太會找氣氛了吧,剛好這些燈箱壞了,周圍的人又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了車,您突然來了那么一聲,誰能不怕?”
“哈哈,不怕不怕,我就是來看看你,那塊玉你還留著嗎?”
米小喬順手從衣領里取出那塊紅玉展示給老爺爺,“哦,您說這個啊,我看它挺好看的就一直戴著了。”
老爺爺突然意味深長地看了米小喬一眼,半晌才開口,“哎,看來真是天意,是時候了,我只能帶你到這一步了,接下來你該自己走了。”
米小喬自然不知道老爺爺話里的意思,她好奇地追問著,“您在說什么啊?我都聽不懂。”
“你會懂的,車要到站了,別再坐過站了。”
老爺爺說完轉身走去下一節車廂,米小喬雖然心里還有許多疑問,但是想到今天的會議是王主編親自主持的她就不寒而栗,背好背包站在門口等待地鐵到站。
“叮咚”一聲,車門開了,米小喬大步垮了出去,卻不慎落入一個深潭之中,重力引發的巨大水花鉚足了勁兒往她鼻子和嘴巴里涌入,她還來不及思考大腦就陷入一片空白。
“嗚,呃......”整個人像是被什么拉扯著沉沉地向更深處墜落,她眼前是越來越熹微的光線和被水草映襯出的大片綠色,她慢慢閉上了眼睛。
“五小姐,五小姐?您是醒了嗎?快來人啊,來人啊,小姐醒啦,快來啊。”
“春草!你這死丫頭大呼小叫什么?驚擾了老爺和大夫人,當心你的小命!”
春草跪在地上扯著貴媽媽的裙擺連連哀求,“貴媽媽,我家小姐方才眼珠子轉了,我瞧得真真的,求求您幫小姐請個郎中瞧瞧吧,求求您了。”
“真是個瘋丫頭,前日來了好幾撥郎中都說小姐淹死了,就算神醫在世也無力回天了,這都放了兩日了如何救得活?你休要在這里說瘋話了,還是去秦媽媽那里看看入殮的服飾趕制好了沒有,老爺說了,服飾趕制好了即刻下葬。”
“貴媽媽,小姐真的動了,您隨我進來瞧瞧吧,春草不扯謊。”
“撒手!閉嘴!一大早的真是晦氣。”貴媽媽用力甩來春草的手將她推倒在地,滿臉厭棄地拂袖離去,可憐的春草還跪在門外冰冷的地上掩面哭泣,小姐可是她在這個家里唯一的依靠啊,若是小姐死了她也活不成了,她不相信小姐真的這樣輕易就死了。
“嚶嚶嚶,小姐......”
“好吵啊,今天這個夢也太真實了吧,不行,太困了,我還要再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