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祝凡生家里蟄伏了一日的陸安終于挨到了深夜,他面無表情的換上了一身黑衣,面具遮面蓄勢待發。
“安,你稍安勿躁。”
“我一人獨去便可,你留在這里接應,以免被我牽連。”
“我怕被牽連嗎?自我私自下山那日起尊主早已將我視作與你一路之人了。”
“焰,那里恐有埋伏。”
焰嬉笑著搭上他的肩,“呵呵,苦練了這么多年的本事早該拿出來比試比試了,我焰的名號怕是要響亮起來了。”
“你又說笑,走吧。”
“走啊,我去把那個書呆子找回來。”
“動靜小點兒。”
兩人趁著濃重的夜色快步潛入懸掛著瑤琴尸身的高墻之下,焰在陸安身后幫他打探情況,陸安也盯著上方的動靜,在確認沒有旁人蹲守之后兩人決定動手。
陸安踏著墻磚輕盈地翻上了高墻,焰在他身后護著,他飛速跳到瑤琴身下一把抱著她早就涼透的身體,一行苦澀的清淚簌簌流了下來,“師父!安兒來晚了,我來帶您走。”
“安,來不及哭訴了,咱們得趕快走。”
焰在一旁看著可著急了,他上前抱住瑤琴的腿幫著陸安將她放了下來,“來,你背著,我來斷后。”
“好,走。”
陸安背起瑤琴跳下高墻順利地隱進了旁邊的小巷子,兩人還沒來得及慶幸呢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陸安微微將頭轉向一邊的焰,“焰,要小心。”
焰反倒顯得輕松多了,他妖嬈地走到陸安身前隔開了他與面前之人,一雙薄唇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就你一人啊,其他人呢?不如都出來一起過過招吧,藏頭藏尾的也太沒意思了。”
那人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不自量力。”
“那就廢話少說,看看咱們誰才是不自量力。”
“焰,小心有詐。”
“你帶著師父先走,我來拖住他們,天亮之前在望月峰相見,如若我沒去就不用尋我了。”
“焰!”
“快走,你要想想瑤琴令主還有暗香,我們的犧牲都是一樣的。”
面前那人突然開口了,“今日你們一個也走不了,殺!”
一聲令下,不知從哪里躥出來十幾個黑衣人將小巷子圍的水泄不通,陸安和焰只能背對著與兩側的黑衣人對打周旋。
“哈!啊!……”陸安扯下手腕上綁帶將瑤琴的尸身固定在自己背后,提著長劍與黑衣人打作一團,他使出了瑤琴獨創的絕學“飛花逐月”劍法,利用手腕上的巧力讓長劍猶如朵朵飛花一般快速晃動在敵人眼前使其亂了陣腳,然后趁其不備飛快地劃開他們的脖子,很快他便給自己開出了一條路,回頭看看焰,他自然也是應對自如。
“焰,我等你,你可要快點兒來的。”
“好,你先走一步,我再陪他們玩兒會兒。”
陸安背著瑤琴一句路向西跑著費了很大力氣總算出了城,他本想在城門外找個地方等等焰的,可是他又擔心天亮了之后不好隱藏再次招來攻擊,況且他還帶著瑤琴的尸身,再三思量之后決定先回去再按照約定在望月峰等焰。
“嘟嘟嘟。”
“春草,好像有人在敲門。”
“我也聽到了,我出去瞧瞧,小姐您先照看一下暗香姑娘。”
“小心些。”
“嗯。”
春草躡手躡腳地走到院中朝外張望,“誰?”
“春草,是我,快來開門。”
“呀,是安公子回來了。”春草趕忙去開了門,一見他背后的瑤琴便關切地問,“瑤琴師父這是如何了?可是受了傷?”
“先進去再說。”
“哦,好,快進來。”
陸安將瑤琴安放在她的臥房里,然后神情凝重地盯著她。
“安,你為何這般表情?瑤琴師父她……”
陸安幽幽地說,“靈兒,麻煩你幫我師父梳洗一下,再給她換一件干凈衣裳,天亮了之后便送她走。”
喬靈兒嚇得一個踉蹌坐在了床邊,幾天之內她已經親身經歷了兩個人死亡一人重傷的禍事,她哪里見過這種情況呀,嚇都嚇死了,一張臉瞬間變得無比蒼白,她聲音顫抖著說,“為什么?這究竟是怎么了?是我做錯了,都是因為我,我連累了瑤琴師父,我是個不祥的人,大娘早就說過我是不祥的,我……”
陸安心疼地將喬靈兒摟進懷里用力抱住她的頭發泄著自己擠壓的情緒,“靈兒不哭,不關你的事,殺害師父的人一個也跑不了,我定會將他們措尸萬斷,以慰師父在天之靈。”
“嗚嗚嗚…安,對不起,對不起…”
“好了,幫我送送師父吧。”陸安強忍著傷痛走出了房間。
“小姐,您不要哭嘛,瑤琴師父她……”
“春草,去燒熱水。”
“嗯,好。”春草也抹著眼淚出去了,只留了喬靈兒一人守著瑤琴,她虛弱地走到衣櫥里選了一件最素雅的衣衫整齊地平鋪在床上,“瑤琴師父,短短幾日的相處我已對您有了好感,雖然您平日里總是冷著一張臉叫我做這個做那個,但是我知道您并不討厭我,我也同樣喜歡您,您一定是太寂寞了才會那樣不茍言笑,只可惜咱們相處的時日太短,不然的話我一定能讓您一展笑顏,這件衣裳是您平時不常穿的,我看著它還很新,您一定是舍不得穿它吧,今日就聽我做一回主,您穿上它美美地走吧。”
陸安背靠在門外的墻邊仔細聽著喬靈兒的每一個字,他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眼前的熹微的晨光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仿佛她的每一句話都能說到他心上。
“原來我真的比不上她,能讓你陸安落淚之人也只有她了吧?”
陸安轉頭看向身旁搖搖欲墜的暗香,“你醒了?身上的傷如何了?”
“你的心上人果真是個貼心人,多虧了她寸步不離地照顧我才能醒的這么快,當然,還有瑤琴令主親手采的藥。”
“你無礙便好,還是回去躺著吧,我眼下無暇顧及你。”
“放心吧,我早已對你死心了,經過這一遭我也明白了什么人對我最重要,本姑娘不要你了。”
“呵,回去歇著吧,我要去望月峰等焰。”
“我會守護好你最重要的人。”
“嗯。”
陸安還是那么冷酷無情,在他看著暗香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