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安面前丟盡顏面的喬曼兒回到家中久久不能平復心情,想想自家夫君對她的種種漠視,她就氣得牙根癢癢,她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哼!氣死我了,這日子真是一天都不想過了。”
“小姐,您這是怎么了?當心氣壞了身子。”
喬曼兒翻著眼皮瞪了銀霜一眼氣鼓鼓地說,“你又端來什么難以下咽的東西給我吃?通通都拿去倒了,我不要吃。”
銀霜好聲好氣地勸她,“小姐,這是老夫人特意命人找來的產子秘方,那人說的可神啦,老夫人說這回您只要好好吃藥只需月余便可有好消息了。”
喬曼兒一聽這話更難掩情緒了,一個箭步走上去打翻了藥碗,滾燙地藥湯飛濺出來濺了銀霜一臉,她吃痛地雙手捂住臉頰委屈巴巴望著喬曼兒,“小姐,您……”
“哼!別忘了你是誰的人!我喬曼兒嫁到他趙家不是為了生孩子來的,他們這個主意打錯了,我可不是省油的燈!”
銀霜小聲地說,“小姐,您總要為以后做些打算啊!大娘子連生了兩個小姐,趙家人人都盼著您能給趙家延續香火呢!如若真是生了小公子,那咱們今后在趙家的位置不是才能更穩固嘛,您何至于在五小姐面前丟了顏面呢!”
喬曼兒不得不承認,銀霜這話確實說到她心里了,她頓了頓接著說,“罷了,你去打盆水來侍候我梳洗,我要出門。”
“小姐要去哪里?”
“回去找我爹!”
“那,請示一下大娘子那邊?”
“先不管她,倘若有人問起來就說上街市上買胭脂水粉了。”
“嗯嗯,那小姐等我一下,我去打水來。”
“快去!”
今日,喬曼兒特意換上了一件華美的衣裙,面上帶著精致的妝容,發簪也是盡可能的顯示貴氣,一切穿戴整齊后她終于滿意地出房門。
“銀霜,等一下咱們繞去興盛口買一些蜜餞帶著,我娘愛吃他們家的蜜餞。”
“嗯,我記下了小姐。”
“呦!妹妹這是要去何處啊?今日這身打扮倒是貴氣十足,就是打眼一瞧吧,還真是不免落了俗套了。”
大娘子劉氏懷中抱著一只黑貓從花園漫步而來,這一句酸話可入不了喬曼兒的耳朵,她豈能隨便吃了這個啞巴虧?
“呵!姐姐今日看著倒是有些精神了,怕不是又從老夫人那里討去了什么靈丹妙藥吧?哎呦,姐姐可不像我,整日被老夫人叮囑著吃那些個產子藥,我現在呀,是一聞到藥味就直犯酸水,也不知道是不是起效了,真是不好過呀!”
劉氏被她這話噎的說不出話來,礙于情面她也不好在滿院子下人面前爭風吃醋,她大娘子的架子與風度總是要顧及的。
“呵呵,妹妹哪里話?你還年輕呢,往后有很多機會的,不急。”
“是啊,我也是這么跟夫君說的,可是他,哎呀,太心急!我都難為情死了!”喬曼兒故意在劉氏面前做出一副羞澀的扭捏姿態,更加讓劉氏心中不悅。
“妹妹要出去啊?”
“嗯,口脂用完了,我讓銀霜陪我出去走走,姐姐可有什么缺的?我回來的時候一并幫你買了。”
劉氏苦笑,“不用,我不缺。”
“那我先走了,姐姐慢慢逛花園吧!”
“早些回來,最好在老爺之前回來。”
“嗯,知道了。”喬曼兒瞥了劉氏一眼,然后提著裙子一臉傲慢地走了。
劉氏被她氣得瑟瑟發抖,一只手死死抓著黑貓的脖子,痛的黑貓慘叫一聲用力掙脫開的懷抱跳下地躲進了花叢里。
劉氏忍不住惡狠狠地咒罵,“不要臉的丑東西,不收拾你便不知道主人是誰了嗎?”
“喵喵,喵……”黑貓驚恐地小聲聲啼叫。
喬曼兒回頭白了劉氏一眼,絲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哼!真當我本小姐好欺負呀?不過是一個小小染坊家的女兒,就憑你也想跟我斗?我喬曼兒怕什么?”
“小姐,您方才真是太厲害了,大娘子都被您氣得站不住了。”
“走吧,我還不屑于理她。”
主仆二人買好蜜餞之后便直接回了喬家,雖說出嫁女兒隨意回娘家實在不合規矩,但家里人見到喬曼兒還是十分歡喜的。喬山笑臉相迎地將喬曼兒送進了東院兒,忙招呼著貴媽媽出來迎接,“阿貴,阿貴!你快些出來瞧瞧這是誰回來了?”
貴媽媽小跑著從后院兒出來,“誰啊?你叫嚷什么?大夫人剛睡下。”
“你看看是誰?”
“貴媽媽!”
“呀!大小姐!您這怎么?怎么這會兒回來了?趙家人知道嗎?”
喬曼兒無所謂地說,“我回來看我娘不需要告知他們,我想走便走!”
“小姐啊,您可不能這樣任性了,這才出閣幾日啊,不合規矩的。”
“怎么?貴媽媽是想將我趕出去?”
“哎呦!老奴不敢,老奴想大小姐想得緊,怎么會趕您出去呢?快隨老奴進去,大夫人要是看見您啊,這心病都好了。”
“我娘病了嗎?”
“哎,還不是想您想的,這些日子她是吃不下睡不著的,方才喝了藥才勉強睡下了。”
“那,讓我娘先睡會兒吧,等她醒了我再去,我先去找我爹,他在府里嗎?”
“在呢,老爺在書房。”
“你們都下去吧,我自己去找我爹,我有話說。”
“是,老奴先去了。”
“銀霜也下去吧。”
“嗯。”
喬曼兒急匆匆地來到喬老爺的書房門外,“嘟嘟嘟。爹!我是曼兒,我回來看看您,讓我進去吧!”
里面傳出一聲沉悶地聲音,“嗯!”
喬曼兒推門進去了,一見喬老爺就開始哭訴她在趙家的種種不習慣,喬老爺被她聒噪的話語吵的頭疼,“曼兒!你如今已是趙家的媳婦,像今日這樣突然跑回來是不對的,盡快回去,下次不可再來了。”
“爹!您就一點都心疼女兒嗎?”
“爹就是疼你才要趕你走,你好自為之。”
“爹就是不疼曼兒了,您是不是還打算接靈兒回來住啊?”
“靈兒?你見到她了?”
“爹不知道嗎?還是與曼兒做戲呢?喬靈兒不僅回來了,她還幫著陸安重開了陸家窯,人家現在過得風聲水起的,怕是早已忘了自己姓喬了。”
“什么?他們重開了陸家窯?完了,什么都沒了?”喬老爺神情恍惚地癱坐在一旁喃喃自語。
“爹!您這是怎么了?什么完了?”
“你走!出去!”喬老爺面無表情地趕走了喬曼兒,他的發財夢算是徹底完了。
喬曼兒委屈地甩著胳膊出了喬府大門,一去不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