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沈寒，水清鎮人。”
男人沒回頭，依舊在澆花，手中花灑灑出道道深紅色的水柱，淋在雖然枯萎但仍舊詭異鮮艷的花朵上。
枯萎和鮮艷同時出現在花朵身上，讓余罰感受到一種說不上來的詭異美感。
不過此時余罰已經恢復平靜，雖然從花灑里灑出的水柱是深紅色的，但他沒聞到想象中的味道，所以那應該不是他想的那種液體。
兩人站在靠近門口的位置，也不說話，安靜地看著沈寒澆花，期間，余罰回頭看了一眼，門雖然關著卻沒鎖，但能不能打開就要試過才知道。
好在沈寒沒讓他們等太久，花很快澆完，他將手中花灑隨意放到一邊，三兩步走向兩人。
“我們這算是第二次見面吧，你的身上讓我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氣息，雖然我現在還沒弄明白這種氣息是什么，但我們能感覺的出，我們是同類人。
你也……死過一次吧？”
沈寒平靜地看著余罰，聲音直接在余罰的腦海里響起。
！
余罰心中一驚，他感覺自己的頭上像是突然冒出一個紅色的感嘆號，并且顏色還在不斷加深。
“什么意思？”
余罰用一種很平淡地語氣問道。
雖然被人家點破了真相，但表面上還是要裝一下的，萬一人家只是詐他呢。
一旁的余燼突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么什么意思啊？你是在跟他說話還是跟我說話啊？
沈寒笑了笑，沒在這上面過多糾結，他腳步輕移，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問道：
“你們能來到我這里，想必是讀懂了我的暗示，昨晚是在爛尾樓里過的夜，并且應該已經見識到了這個小鎮真實的一角了吧？”
“你是指那些黑影？”余燼搶答道。
“黑影？”沈寒愣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失笑道：“你這么說也沒錯，不過我更習慣稱它們為影蝕蟲。”
“那些黑影是蟲子？”
余罰皺眉。
“當然不是，它們是虛境的一種生物，是虛界用來侵蝕其他世界的先行手段。”
余罰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虛境…侵蝕其他世界……
沈寒說的每個字他都認識，但這些字組在一起，他就聽不懂這是什么意思了。
他暼了一眼余燼，見余燼也是緊皺眉頭，他突然就釋然了。
【噢，原來不只是我一個人聽不懂，那沒事了。】
“你的意思是這方世界正在被虛境侵蝕，或者說已經被虛境侵蝕了，不對，應該還沒有完全侵蝕，不然我們不可能降臨到這方世界。”
余燼喃喃自語著，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一些。
“等等，你說你是水清鎮人，那你怎么可能知道虛境的事情？！”
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的余燼整個人的身體都緊繃起來，如臨大敵，他雙指輕搓，就要打出一個響指。
一旁的余罰雖然沒弄明白余燼為啥突然這么大的反應，但這并不妨礙他做好打架的準備。
沈寒一臉玩味的看著余罰兩人如臨大敵的模樣。
‘呱！’
一聲脆響。
響指是打出來了，一簇橘黃色的火焰也隨著響指聲出現在余燼的指尖，但余燼卻是臉色劇變，下意識后退兩步，退到余罰的身后位置。
無他，指尖出現的火焰太微弱了，如果硬要形容的話，之前在爛尾樓就像是從噴火器里噴射的火焰，而此時就像從一個快沒氣的打火機射出的火焰，而且還一副隨時都要熄滅的樣子。
兩者的差距著實有些大了。
余罰：“……”
“是不是感覺到自己的能力被弱化了很多？”
沈寒看著余燼笑了起來。
余燼臉色難看，死死盯著沈寒。
“這種弱化還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嚴重，直至你的能力完全消失，當然，這只是暫時的，你的能力可以恢復，前提是你能活著離開這方世界。
生存任務嘛，哪有那么容易過的，現在才算是真正開始。”
沈寒就像沒看到余燼那要噬人的眼神一樣，他自顧自地說道。
這種眼神，他在水清鎮見過很多次，這種用他們水清鎮的話怎么說來著，噢對，是無能狂怒，而且無一例外的是，對他露出這種眼神的人，最后都永久的留在了水清鎮。
“當然，別誤會，這不是我干的，我雖然不在意這些，但也不喜歡給別人背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應該已經是在鎮子里面吃過東西了吧。
問題就出在你們吃的那些東西上面。
當然，也不排除我說的這些都是為了騙你們的可能，不過我想我說的這些應該很好驗證，只要你們離開我這里后，找其他人驗證一下就能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畢竟，他們可沒有來過我這里。”
這話一出，余燼再聯想到自己在面館里一碗接一碗的吃個不停，臉都綠了。
臉一綠，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
他發誓他吃之前是有想過這面會不會有問題的，但他看趙源都先吃了，也就把顧慮放到一邊了。
況且，那面還真他嗶嗶的好吃啊，所以他沒忍住，多吃了幾碗……
現在想來，絕對是趙源那逼害他！我就說他有問題吧，現在實錘了！
余罰在一旁笑的樂不可支，很顯然也是想到了余燼在面館里的表現。
余燼瞪了余罰一眼，咱們現在都這種情況了，你還他嗶嗶的能笑的出來？！
余罰一邊笑一邊給余燼回了個眼神，示意他不用擔心，事情還沒脫離掌控。
余燼又瞪了余罰一眼，那你他嗶嗶的倒是別笑了啊！
對于能力弱化或者消失這件事，余罰并不慌，反而覺得挺奶思的。
這大概就是：我根本就沒有能力，所以你弱化不了我的能力！
沈寒在一旁看著余罰兩人眉來眼去的，也跟著樂了。
鬼知道這兩個認識不到兩天的人是如何做到用眼神交流的……
“咳。”
沈寒清了清嗓子。
“兩個大老爺們，在這眉來眼去的，你們是要鬧哪樣啊？”
沈寒收斂笑容，一臉正色道。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對你們沒有惡意，相反，我認為我們可以合作。”
“怎么個合作法？”余罰問道。
“鎮上的人對你們沒安好心，這是事實對吧？”
余燼點頭，但沒接話，鎮上的人沒安好心，難道你就安好心了？
“我跟他們有仇，俗話說的好，仇人的仇人不一定能成為朋友，但合作干掉共同仇人，我想這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當然，我就提議一下，愿不愿意合作看你們自己的意愿，愿意合作的話大家就坐下聊聊，不愿意的話我也不強求，離開這里就好。
不過，鎮上的人可是看到你們倆來我這里，而且還待了這么久。”
沈寒平靜且客觀的說道。
余罰看向余燼，兩人對視一眼。
“我需要時間考慮一下。”
余罰看著沈寒，同樣平靜地說道。
“應該的。”沈寒笑了，“期待你們下次來的時候帶來的是好消息。
那么，不送。”
‘kua！’
兩人身后的門被打開。
兩人并肩走出這棟房子，來到街道上，余燼轉過身看了一眼這棟房子，心緒有些復雜。
來時心情沉重，去時心情更加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