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黑了,茜拉已經被安排到了方段玉的土樓里面。
她自己帶的護衛,是肯定不被允許進來的。
雖然他們的任務是保護茜拉,但是防范還是必須的。
現在茜拉的安全,基本上都屬于方家軍的管轄范圍,方家軍成為了方段玉土樓的主要防衛力量。
自從茜拉住進這土樓以后,一直都不是很安靜,不知道為什么,她和方丙的關系十分的好。
不知道陳丙這小子給她說了什么,只要是肚子餓了,她都會要求方段玉給她做吃的。
方段玉有的時候也是很納悶,有時候他都懷疑,她是不是把自己當成了她的廚子。
入夜,方段玉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根本就睡不著。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件事情是對是錯,有的時候他就是這么一個人。
總喜歡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而擔憂,不知道是不是不自信的表現。
洋人隊長現在已經被殺掉,方段玉理應是開心的。
對方本想燒掉自己的制糖廠,砸掉自己的飯碗,方段玉肯定是不允許這樣子的事情發生的。
雖然自己的工作做的很齊全,比如說讓人裝扮成番人。
在他們的隊伍周圍出現,留下了很多的痕跡,然后用斬首的這種方式來殺掉隊長。
這種計謀,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基本上都可以認定是番人干的。
現在仇雖然是報了仇,但是對方難免不懷疑到他的頭上。
所以方段玉也還隨時做好洋人復仇的準備。
雖然現在手中的力量不差,三百人的方家軍加上幾十個旗軍。
方家軍雖然學了一點長槍陣法的皮毛,但是方段玉總感覺人數還是少了點,何況其中很大部分都還是新兵。
而且自己現在的主要經濟來源,也是這些荷蘭人的海上貿易。
如果他們一旦發現問題,懷疑到了自己頭上,便會封鎖了自己一切的海上來源,那么自己就只有等著坐吃山空。
現在的土地都已經換成了甘蔗,種植糧食的只有很小一部分。
一旦糖賣不出去,總不可能要自己的莊戶們吃糖為生吧,這才是方段玉最擔心的東西。
如果一旦西班牙人準備對付自己,自己可能連海都不敢出。
因為根本沒有一點海上的軍事力量,這才是方段玉最頭疼的問題。
現在方段玉想到的最好的一個辦法,就是和李旦取得聯系。
李旦雖然只能算是一個小小的海盜,但是他在這一塊有著很大的力量,最好是自己能利用好他的力量。
第二日,方段玉便找到了魯大師,魯德快。
“前幾日的事情,老師沒有嚇到吧?”一見到魯德快,方段玉就客氣的說道。
“謝謝少爺的關心,這些年這些事情也見的多,并沒有什么大礙。”魯德快笑著說道。
“不過還好發現的及時,不然這制糖廠就要化成了灰燼。”魯德快說完,瞟了一眼方段玉手中的東西。
方段玉手中拿著的火繩槍,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師可見過這種東西?”方段玉問道。
“哈哈哈,老夫雖然沒有文化,但是還是有點見識的。”魯德快笑了笑。
“這乃洋人之器,也算的上有點殺傷力。”
“那你覺得,如果我方家軍,全部列裝這種火繩槍如何?”方段玉故意問道。
“哦?”魯德快楞了一下,便陷入了沉思。
“我記得這種兵器存在諸多的缺陷,有很多的問題。”
“如果真要大量的列裝,只有從數量上彌補這種兵器的不足,也能很好的彌補射術的不足。”魯德快想了想說道。
對于魯德快能夠說出射術這個詞,方段玉還是很欣慰。
“你覺得這個東西該如何去改進?”方段玉問道。
“改進這個東西?我還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沒經驗沒事,你專門組一個團隊,必須是對這方面有經驗和喜好的人。”
“組建倒是很容易,我們現在有很多優秀的年輕工匠,相信他們對這東西會很感興趣,只是不知道我們應該從哪里開始。”魯德快為難的說道。
現在不說改進這個東西,他們現在連這個東西都造不出來。
“這個不是問題,我那里還有幾把火繩槍,你們可以先拿出看看,先了解它的構造。”方段玉說完把槍遞給了他。
魯德快直接接過了槍也沒有多說什么,雖然這其中有很多的困難,但是只要少爺足夠的支持,他們就會有足夠的干勁。
其實方段玉現在的想法是打造燧發槍,但是限于自己人沒有經驗,所以只能從最基本的開始。
而且只要有了造槍支的經驗,用這個來做為基礎,以后造其他的東西就容易的多。
“不知少爺對這火槍有什么要求?”這時旁邊一名年輕小伙問道。
“張賢,不得無禮。”魯德快見這人插話,便不悅的說道。
“這人是?”方段玉問道。
“本人的徒弟,對器械方面頗有天賦。”魯德快說道。
“小的在朝中待過一段時間,朝廷曾經購買過一批新式的火槍,其中的基本機構我也了解一點。”張賢謙虛的說道。
方段玉一驚,他沒曾想到,自己的這批工匠之中還有這種人才。
“哦?你來說說看。”他頓時來了興趣。
“朝中采購的這批槍,十分的寬大,具體的結構也不是很復雜,當扣動扳機時,其中的鏈條帶動鋼輪旋轉,摩擦礦石產生火花,火花落在藥鍋上的發射點火藥上,將其點燃。”張賢指著火繩槍說道。
“你所說的是轉輪打火槍?”方段玉點了點頭。
1515年,世界上第一支轉輪火槍從鐘表匠約翰·基弗斯手中誕生
“嗯嗯,我記得應該是這個名字,少爺...您怎么知道。”本來還在回憶的張賢,眼中滿是驚訝。
“這種火槍的優點主要是實用性強,整個操作的過程簡單。”方段玉想了想繼續說道。
“但是它也存在著許多的缺點,主要是結構太復雜,制作很是困難,造價也太高。”
“正是這樣,小的剛剛獻丑了,具體的細節還請少爺吩咐。”張賢說完竟然半跪了下來。
“哪里哪里,你們還是專業的。”方段玉笑了笑,把他給扶了起來。
雖然他嘴巴上這么說,但是心里還是美滋滋,對于這些知識分子,果然只有知識才能讓他們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