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三房，都和政府機構掛鉤。
只是許家一大家子，富貴慣了，也需要養。
許家背地里倒賣古董，古董都賣到了海外，本來倒賣古董也沒什么，許家資產豐厚，堆積在庫房的玩物更是數不勝數。
海外的洋人偏偏好的就是這口。
要說他們賣自家的也就算了，可許老爺子一大把年紀了，也是藝高人膽大，被自家庫房的玩物養刁了胃口，后面慢慢就把主意打到了西北那邊的墓冢里。
“死人的東西他也不怕消受不起！”鄒魚冷嗤。
“這里的每一件文物記錄上，我都找人調研過，八層都是帶進棺材里的物件，剩下的兩層大約就是從別處搜刮來打掩護的，不是什么值錢物件兒，那八層才是大頭。”
陸鋒又遞過去一份文件：“這是許老爺子手下的一間琉璃廠，琉璃廠沒在海城，底下兄弟回來說，琉璃廠里造的不是琉璃，是青瓷。”
鄒魚伸手接過，翻看的兩眼，里面都是暗線拍回來的照片，里頭的人一個個都在認真做著手里的活，面前擺放的是一堆成型的青瓷，青瓷底部刻著印章，上面是“正德年制”的紅色印泥。
這還是大明的官窯產物呢！
不過鄒魚不好奇這個，他好奇的是手藝人：“這么些個能人，他怎么搜羅到的。”
陸鋒咳了一聲：“這個也是底下兄弟套了話才知道，這些人都是前朝修補文物的官人。”
前朝滅亡，那些為官者也跟著樹倒猢猻散，當時很多大品官員會對底下的附庸小官員舍點情面，有的會給錢，或直接收攬到身邊。
許老爺子當時就散了些錢財出去，后來知道倒賣古董有利可圖之后，立馬就著手用自己的關系網招攬了這么一群人為他賣命。
雖說做的是造假的行當，可如今亂世，誰還管得上這些。
鄒魚將兩份文件隨手扔在桌上，指腹敲著桌面：“你說，正真出口的文物，有幾層是真的。”
陸鋒心領神會，嘿嘿笑道：“大概瓷器方面，能有一層真的就很了不得了。”
許老爺子那就是個死摳，摳得不行，他本身就是個愛古玩的，怎么可能舍得將文物賣了，再知道了造假后，肯定是在這條路越走越遠了。
畢竟國外能有幾個鑒定大師，許老爺子找的造假手藝人可都是在宮內就千錘百煉過的，一雙火眼金睛也不是別的人能比的。
“你去把這件事捅出去，怎么著也要讓那老家伙狠狠出次血！”鄒魚心情愉悅的吩咐陸鋒。
陸鋒點頭道是，正要出去，又被鄒魚叫住。
“這事先不忙，你回去一趟，找幾個人在小花園扎個秋千。”無視掉驚訝的陸鋒，他想了想又道：“就扎在那顆梨花樹偏東的方向。”
梨花樹東邊枝葉繁茂，扎在東邊正好可以擋住烈烈炙陽。
扎，扎秋千？
陸鋒摸了摸腦門，看著鄒爺突然就嘿嘿笑了，他們家鄒爺挺會玩啊！
“滾！”鄒魚看著陸鋒猥瑣的笑就牙疼。
陸鋒走后，鄒魚掂起兩份文件看了看，想到家里那個小丫頭，唇角不自覺就揚了上去。
不用孟潭說，他也會讓許家付出代價。
他是個很自覺的承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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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館里小伙計蔫頭耷腦的，他的老主顧已經有好幾天沒來了。
每次那位老主顧來的時候，總會點他伺候，完事了還給賞錢，挺大方的金主爸爸，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也不知道往后還來不來。
今日東家又來了，帶著個體胖面善的男子，兩人直奔“墨”字號包廂而去。
小伙計長嘆一聲，這位體胖面善的男子不好搞啊，連消息最活泛的小條哥也沒打探到眉目，這次大家都在背后討論這茶樓要懸嘍。
指不定最后的買家就是那位體胖面善的人。
也不知道往后老主顧來的時候，看不見茶樓會不會傷心，沒有他的伺候會不會難受。
正長吁短嘆著呢，小條哥就拍了下他的肩膀：“磨蹭啥呢，你去“墨”字間伺候，我肚子疼。”
小伙計驚喜接過：“好嘞，這就去。”
“墨”字間啊，那可是東家的包間，小條哥每次去伺候一次茶水都能得不少賞錢呢。
看著小伙計歡快的背影，小條哥不屑的啐了一口，苦著臉捂著肚子往后門奔去。
小伙計端著茶水壓抑著喜悅敲門進了包間，包間內坐著兩人，一位是東家，一位就是那體胖面善的男子。
他垂眼低眉的上茶，隨著茶水盈滿了杯子，他聽見東家開口了。
“黑爺不妨告訴我背后之人是誰？”
黑爺爽朗一笑：“這所謂背后之人，就是那不方便不能露面的，不然也不會尋上我不是？”
他說著巡視了這茶樓一番，實在不知道有什么價值，值得那位小姐如此耗大價錢請他。
“唔，這樣不清不楚的我有點怕呀。”譚子良勾著眼角笑的慵懶。
他說著怕，慵懶的語氣里卻都是玩味。
“您也知道，我這人有錢，有權，有顏，不說豎敵那嫉妒我的也不少，您說這要是那些見不得我好專門買了回去惡心我，您說我是賣還是不賣。”
老黑抽了抽嘴角，要說不要臉，這位譚少還真是第一人。
“對方知道你的顧慮，并向我說了，她接手這個茶樓，接手的時候做的什么生意，她就繼續做什么生意。”
對于譚子良的故事，老黑基本能知道，也知道他將這茶樓握在手里是為了什么。
譚子良端著茶的手抖了抖，隨即笑道：“不是，他圖什么？一個不賺錢的茶樓，他費勁心思從我這里盤下來，他有病嗎？”
這位譚少嘴巴也是夠毒的。
老黑半瞇著眼睛，打量了一眼面若桃花的譚子良，幽幽開口：“誰知道呢，譚少莫不是害怕了？”
譚子良輕笑：“我有什么好怕的，他出錢，我出一間虧損的茶樓，我穩賺不賠。”
“那就簽了吧。”老黑推了推面前的合同。
譚子良紋絲不動：“我有一個要求，對方要是答應了，我就簽。”
老黑哂笑：“譚少在床上事兒也這么多？”
討價還價的，老黑都被搓磨煩了。
譚子良倒是不惱，笑得風情萬種。
“沒辦法啊，畢竟得我來主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