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省。
某高檔小區。
二青穿著睡衣站在落地窗前,叼著雪茄,看著初升的朝陽,小區內綠地面積超過60%的怡人景色,忍不住連聲感嘆。
有錢。
真特么的爽。
李念兒打著哈欠,翹著腿靠在松軟的沙發靠背上。隨著小腿一翹一翹的擺動,睡袍的下擺輕輕滑落,那潔白而又細膩的大長腿緩緩顯露了出來。
看著很饞人是吧。
腿玩年系列是吧。
那么我們將鏡頭推進并且上移,就會發現一件事。
李念兒臉上敷著面膜。
不過即便是如此,仍舊擋不住那一雙堪比我愛羅的濃濃黑眼圈。可能是長時間休息不足的原因,原本那清澈猶如一汪泉水的大眼,此時卻布滿的血絲。
看了一眼窗外那郁郁蔥蔥的景色。
她的那雙玉手在顫抖。
她已經快瘋了。
“啊,老娘不學了!!!”
說完后,就將手中那厚厚的書籍遠遠的拋出,咣鐺一聲,將置物架上一個很是精美的瓷瓶給砸了個稀爛。
聞聲從臥室中伸出頭的二青瞅了一眼,咧了咧嘴角,寒氣十足的扔下一句再加十張卷子這樣的狠話后,就吊兒郎當的換換衣服出門去了。
至于李念兒是不是懊惱的直錘自己的腦瓜子。
抱歉。
這不在二青的考慮范圍之內。
此時打扮得猶如管家一樣的柳玨柳老頭,端著一杯熱牛奶,笑呵呵的走了過來,輕輕的將杯子放在李念兒的手中,然后就反身撿起了書籍。隨手翻閱了幾下后,沒有再說些什么大道理,更沒有什么安撫,只是不容反駁的將書籍塞進了李念兒的懷里。
只不過,他看著李念兒的眼神很冷。
根本就沒有了平常的那種慈祥。
李念兒看著對方的目光也是充滿了冷淡,哪里還有一點視其為親人的意思?眼神中的那種冰冷,那種敵視,就算說是面對死敵也毫不為過。
只是李念兒沒有反抗,而是一口喝光了牛奶后,再一次的打開了書籍默默的看了起來。
柳老頭咧了咧嘴角,冷笑了一下后就輕輕的打開門走了出去。看了一眼門外靠著墻玩手機的二青,使了個眼色。
來到位于頂層的小花園中,兩人徑直就坐了下來。
看著柳老頭在那里熟練的泡著茶,二青微微的笑了。
“撐不住了?”
“嗯,重度肝硬化,胃癌中晚期,胰腺癌中期,結腸好像也出問題了。可以說我整個人的內臟都已經爛了。再喝的話,我恐怕就熬不到念兒出嫁的那一天了。上回喝的那次酒,讓我在醫院里躺了兩天。”
“嘖嘖,對自己親孫女也不過如此了吧。你圖什么呢?你在老李家潛伏這么多年,明明可以死了之后上英靈碑的,可現如今不惜背上被革除甚至下獄風險也要將她送進來,我想不明白。再說了,四十三號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哼,老費那混蛋還真信得過你,連這樣的機密都給你說。”
“這和費老可沒關系,我家老頭子說的。”
柳老頭瞇了瞇眼睛,看著說話滴水不漏的二青,只是伸出手夾起一杯茶,慢慢的遞了過來。
“你這是為了保她的命?”
“……”
“至于嗎?”
“……”
不說就等于默認。
二青心頭縱然怒火沖天,但在這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死去的前輩面前,只能是無奈的伸出手接過了茶杯。
他明白。
這杯茶一喝,責任可就大了。
敬師茶。
這茶一端起來,自己可就真的成了李念兒的師父。看著好像沒什么,可是,師父和教官的含義卻是完全不一樣。教官只不過是臨時的,這師父可是要跟一輩子的,說起來那是享有和她老爹同樣的權力。
他可不想接這份差事。
但自家老頭子說的那番話,讓他又不得不這樣做。
我嘞個去啊。
都是一群什么人啊,說話云山霧罩的像在悟禪,具體含義自行體會。柳老頭是這樣,費老也是這樣,自家老頭同樣如此。
這讓二青不勝其煩。
直接說能咋地啊。
“拜師禮呢?”二青喝掉茶后伸出手,不耐煩的說道。
柳老頭當然沒有拿出咸豬肉。
而是一枚鑰匙。
一枚看起來很普通的鑰匙。
這種的鑰匙不會是寶馬奔馳法拉利這些豪車上用的,更不會是進入別墅莊園的通行證。
只是一把看起來很是普通的鑰匙。
甚至還不大。
“哦,是不是銀行保險箱上用的?里邊有多少錢?”
“錢,錢,錢。你這混蛋就知道錢!除了錢你還知道什么?再說了,我給你錢你敢拿嗎?”
二青的眼睛更加亮了。
不是錢?
那黃金珠寶鉆石房產證股票期貨證券也行啊。
“等到念兒考進去了,那時候我也就能退休了,到時候我帶你去。”
二青撇了撇嘴。
感情是個胡蘿卜啊,當老子是那頭蠢驢嗎?
再說你這老不死的亂立flag。
心真大。
難道就不怕這種可怖的因果律嗎?
“還有一件事。”
看著正要起身的老頭,二青突然說了一句。
對方的身形怔了怔,接著原本挺直的猶如青松一般的腰桿瞬間就塌了下去。
“聽老頭子過去的話,你要么不做,要么就擺開陣仗光明正大的去做。你既然打算單獨追查,那就把活兒做得漂亮點。你瞅瞅這幾天晚上做的都是個啥?太糙,真的是平白辱沒了老費這一門的手藝。為了給你擦屁股,我一個快死的老頭子大半夜的不睡覺還要幫你收拾爛攤子!”
說完后,老頭子就佝僂著身形,慢慢的離開了。
看著老頭遠去的背影,二青的眼睛瞇了起來,緩緩的拿起了茶杯,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湯后,輕輕的嘬起茶來。
喝了一杯又一杯。
水續了又一次又一次。
倒出來的茶湯已經沒了顏色,已經完全成了白水,但是二青仍舊那些茶杯慢慢的輕嘬著茶。眼睛中透露著莫名的神色,確切的說,那是痛苦和不解。
柳老頭說的沒錯。
他的確已經是病入膏肓,這一點二青很確定。但他想不明白,這樣一個黃土都埋到脖子的老棺材瓤子為什么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他究竟在徒求著什么?
榮華富貴?
可就算是這個時候把全世界的錢都給他又能有什么用?
女人?
呵呵,這個理由二青自己都不相信。
報仇?
誰配當他的仇家?
和他同一時期的那些老江湖誰不知道,這個糟老頭子當年可是有個惡名叫柳十族!他根本就沒有仇人,因為他的仇人連同家人,族人,朋友統統被他給殺了個干干凈凈。
既然這些都不是,那又會為了什么?